第029章 童言无忌01
如果只是这样孟花眠也认了,她性格木讷,也真对王震有感情,不会刚结婚就离婚。
但偏偏王震嗜赌成性,结婚没几天就暴露了本性,成天待在麻将馆不回家,但凡家里有一分钱都会被他拿去赌博输光。
孟花眠找了一份超市售货员的工作,靠着微薄的工资补贴家用,还总被王震抠去一部分赌博。
她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但王震不许,他威胁花眠,如果敢跑,就让兄弟们把她抓回来送她去做鸡。
孟花眠胆子很小,被他一威胁就这么屈服了,在她心里王震的朋友很多,他们要抓她易如反掌。
她还自我催眠大家都是这样,生活就是这样的,得过且过吧。
她白天送崽子上幼儿园,然后去超市打工,晚上回来洗衣做饭,很多时候水电费交不起,有时连买菜的钱都没有,日子过得浑浑噩噩。
她以为这样就是谷底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但她根本想象不到,以后的日子更是地狱!
王震因为在麻将馆与人发生纠纷,把人打伤后逃逸了。
被打的人叫刘洋,伤的挺重,成了植物人,要一直戴着呼吸机,每天花费大量金钱延续生命。
刘洋的媳妇赵春雪每天上门要账。
麻将馆和王震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每天上门要账。
统计下来王震竟然一共欠了十多万。
孟花眠虽然又笨又胆小,但她不是傻子,知道有人浑水摸鱼想要坑她一把,王震其实没有欠这么多。
但她一个女人谁也对抗不了,想了一晚上,连夜带着孩子坐火车逃回了老家平县。
其实她也想过把孩子扔在这儿,想着孩子的奶奶自然会来接走她。
但她怎么也放心不下,就怕万一孩子出事,万一讨债的来把孩子打了,或者把孩子带走割了器官卖钱,那她会自责一辈子。
而且她也不确定,崽子的奶奶会不会收养她,据她所知,崽子的奶奶非常讨厌她。
而且一年的相处下来,她也不忍心把崽子丢下,所以,最终她还是把她带走了。
她结婚以后身边人都是王震的朋友,无论男女,消遣方式就是蹦迪、喝酒、打牌,她却只会埋头干活,别人都嫌她是木头,她也跟别人玩不到一起,也从没跟别人说过老家的住址,所以没有人知道她老家在平县,她暂时是安全的。
但平县贫困,工作岗位很少,她找了一个月的工作都没找到,亲妈都嫌弃她带着一个野种吃闲饭。
所以孟花眠无奈,被迫干起了四五十岁中年女子才干的哭丧行业。
好在她长得漂亮,还长了一副好嗓子,哭声哀婉动听,时间长了,竟有了一点名声,也慢慢攒了一些钱,生活也有了奔头。
可好景不长,赵春雪的老家也在平县,她回乡省亲的时候正好听别人提起孟花眠,当即就找到孟花眠家逼迫她给钱!还到处宣扬孟花眠和她老公谋财害命。
孟花眠为了息事宁人,把攒下的积蓄都给了赵春雪。
赵春雪却留在村子里不走了,把孟花眠当提款机,每个月都上门要钱。
只要孟花眠不给,她就到处哭喊,说孟花眠故意杀人。
孟花眠再次陷入泥沼,然而,事情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殡葬公司的老板娘不知道听谁说的,她勾引殡葬公司老板,两人经常私下会面,老板娘在她哭丧的时候大闹一场,害她丢了工作,以后都没用人敢用她了。
好不容易有老客户相信她,给她介绍了新客户,崽子却又跑去捣乱,打翻了死者的祭坛。
客户勃然大怒,好几个人一起把孟花眠打了一顿,然后把她撵走!
孟花眠的名声彻底臭了。
一个人倒霉的时候那是喝凉水都塞牙,坏的事情在孟花眠的身上仿佛无穷无尽,以前那些讨债的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又来了一批堵在她的家门口朝她要账。
亲妈气得不行,家里还有一个没结婚的弟弟,她不能不为儿子着想啊!
一狠心把孟花眠和崽子全部赶出了家门,并扬言断绝母子关系,以后有事别来找她!
孟花眠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因为领着一个崽子,很快又得到社会关注。
他们给崽子捐衣物,捐钱,日子竟也神奇般地过下去了。
这个时候,孟花眠就会想,这才是真正的谷底吧,她可能是个乞丐命,只有当乞丐才能好好的,就跟传说中的济公一样。
只是……苦了孩子跟她一起受罪。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碰到她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是恶毒后母,虐待孩子还利用孩子博取社会同情。
慢慢的,没有人再捐钱给她,大家都避开她单独给孩子买吃的东西。
忽然有一天,崽子的亲妈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了,他们两个对孟花眠辱骂一番后带走了崽子。
孟花眠其实早已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全是因为怕自己死了没人照顾崽子才一直坚持着没自杀。
孩子一走,她再也没有牵挂了,一根绳子吊死在了树上。
生活的谷底原来是死亡,她这样想着。
死后,她灵魂四处游荡,本是漫无目的,却不知不觉让她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为什么赵春雪能找到她?
为什么她被人诬陷和老板通奸?
为什么崽子打翻祭坛却能安然无恙只有她被暴打一顿?
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就成了人们口中的恶毒后母?
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崽子的“童言无忌”、“童言童趣”。
呵,真的好有趣啊!
她一直在拼命挣扎,努力向上,生活从来都不曾给予她一点善良!
那些把她拖入泥沼的骗子却一个比一个过得逍遥!
凭什么就她过得这么苦?
她做了什么坏事?
她就该死吗?
这世间真有公道吗?
头一次,她内心涌出疯狂的杀意,“杀死他们!杀死他们!千刀万剐!”
……
“老大,这次咱们得快点进行任务,因为原主已经魔化了,你也知道,老实人魔化有多可怕!”
花眠一愣。
已经魔化了吗?
她当然知道老实人魔化的可怕,不然她这个鬼王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呢?
恨意越强,魔化的威力越大,她接受完剧情就已经体会到了那股无助的压抑在疯狂蔓延,并且迅速转化成为磅礴的恨意,可能用不了多久,整个小世界都会因为她的魔化而扭曲。
“好!我尽快!”
这时,司机在一处平房前停了车。
到家了。
花眠打开车门,院子里,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正在玩泥巴,她的衣服是新的,头花是新的,但此刻却都粘上了脏兮兮的泥巴。
花眠微笑向她走去。
要实现原主的心愿很简单,这么脆弱的脖子,一下就断了。
但要把原主从魔化中拉出来,恐怕还要挖掘她心底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