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圣诞舞会
亚历克斯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手指轻轻握住胸口的吊坠，他略一犹疑：“你今晚要和里德尔跳舞？”
赫敏侧过脸，挑眉：“你是说开场？这是学校安排……”
“我在想，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第二场自由搭档的时候，我是否可以——”亚历克斯有点紧张，赫敏停下脚步，等着他说出接下去的话，亚历克斯做了一个深呼吸，脸上染过一丝红晕“我是否可以邀请你——”
“桑切斯。”
一道温润的声音。赫敏怔了怔，回头时，撞进一双蕴藏星海的眼睛。
亚历克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仿佛是从画中走来的少年，里德尔带着没有温度的笑，习惯穿着白衬衫解开领口的前两颗纽扣，他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盒子：“你的礼服。”
“谢谢。”赫敏淡淡地接过，准备打开。里德尔的手搭上她的手背，摇了摇头：“回寝室看，我对它做了点修改。”
“你做了修改？”
里德尔勾唇，伸出手想揉揉赫敏的脑袋，：“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亚历克斯仿佛是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里德尔。赫敏知道他和里德尔之间的过节，偏头躲过了里德尔的触碰，抱歉地对亚历克斯笑了笑：“那我先去准备啦。”
女孩离开了。里德尔立刻收起了伪善：“我记得我好像警告过你，她不是你配得上的。”慵懒的语调仿佛就如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却让亚历克斯脸色一白。
里德尔淡淡的目光落在亚历克斯的脖子上，玻璃球里荡漾着汪洋大海。里德尔眯起眼睛，伸出手拉住吊坠。
细线勒住亚历克斯的后颈，他怒目圆睁：“放开！”“很漂亮。”里德尔看着手里的玻璃球，又用力向前扯了一下吊坠，亚历克斯迫不得已打了个趔趄。
“你想做什么？！”亚历克斯害怕地翕动嘴唇。
里德尔松开手指：“小小的惩罚。不会很久。”
赫敏的寝室。
辗转了一圈，已沁出了薄薄的汗。赫敏扑向柔软的枕被，翻了个身坐起来，动手脱、衣、服。一时间，上身只剩一件小背心。虽是冬天，但她没有感觉到冷。她打算先洗个澡，睡个两小时，再穿上礼服，随便涂抹两下去参加舞会。
说到礼服，她有些好奇经过里德尔手的黑寡妇套装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赫敏把盒子放在原来属于卡丽契卡的空床上，准备打开，门口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一下一下，很有耐心。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找她？
赫敏拆盒子的手顿了顿，起身把门打开，门口笑意盈盈的身影看到赫敏，眼神一下变得幽暗。
“你怎么过来了？！”赫敏捂住嘴没让自己喊出来。
她反手把里德尔推进寝室，把门关上前，还快速张望了一下外面有没有人。
走廊空荡荡的。赫敏舒了口气。
“你怎么过来了，这里是女寝！”赫敏瞪着里德尔，里德尔罕见地没有回复她，如狼似虎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赫敏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一看——
赫敏立刻用手遮住胸口：“啊啊啊！流氓！变……”
里德尔捂住了她的嘴：“闭嘴，桑切斯，你把人叫来就更说不清了！”里德尔闭上眼吸了口气，从边上抽出一条外套披到赫敏身上，语气埋怨：“你脱衣服干什么？”“那你进我的寝室干什么？”赫敏拢了拢外套，耳朵发烫。
“你看到礼服了没有？”
“还没。”赫敏走到方盒边，抬起系着蝴蝶结的盖子，把礼服拿出来抖了抖，瞬间移不开眼。
她之前特地查了查有关黑寡妇套装的资料，就是一件价格高得离谱的纯黑的礼服，而且所用的高级布料和普通的面料看不出什么差别，唯一的亮点就是配套的蓝宝石项链，随着光线时明时暗。但用如此高的价钱买一条项链也太不划算了。
设计师曾扬言：“能够把黑寡妇套装穿的漂亮的巫师将会拥有‘真爱’。”但赫敏看来，这只是一个欺骗贵妇人花钱的噱头罢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里德尔竟然还有做设计师的天赋。原来刻板的长裙，被他一个收腰，撑开下摆，瞬间漂亮很多，领口是深v领，到肘关节的袖口因为是黑色的镂空蕾丝，更显高贵。更让人惊叹不已的是裙子缀满碎钻的下摆，恍若群星璀璨。
“你喜欢吗？”里德尔看着赫敏惊讶的表情，心情明媚起来，唇边带上笑。
赫敏愣愣地点了点头：“为什么帮我？”
“因为你是我的舞伴，为了霍格沃茨的声誉，这个答案你满意吗？”赫敏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
“我过来就是因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里德尔抽出魔杖，碰了碰礼服的领口，瞬间变成了保守的平口设计。
赫敏皱眉：“我觉得还是原先好看。”
里德尔冷冷地看着她：“不行。”赫敏瘪了瘪嘴。里德尔把礼裙递给她：“你要不要先试试？”
赫敏接过：“我还是先洗澡吧。”她红着脸把里德尔向门口推，略带好奇，“你的呢？好看吗？”
“和奥莉芙洪贝的是一套。”里德尔话音落下，赫敏就沉默了。
但她马上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把里德尔连忙向外推：“好了！你走吧！不要被人看见了。”最后她压低声音。
里德尔笑了笑，推门离开。
少年身上好闻的味道还久久停留在空气里。赫敏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进浴室洗澡。她想睡觉的念头也因为里德尔的出现打消了，还是为这个盛大的晚会用心打扮一下吧。
赫敏换上睡衣，把方盒里的配饰拿出来。手链，耳环，项链，发夹，还有……水晶鞋。是真的水晶做的！赫敏惊叹地提起流光溢彩的高跟鞋，里面掉出一张小纸条：“给我的辛杜瑞拉。”
一看就是里德尔的字迹，真不知道是抬举还是埋汰自己，赫敏抿唇。
她尝试着远离里德尔，她多么希望当初她是听错了哈利那句“伏地魔是汤姆·里德尔的现在与未来”，她多么希望亚历克斯的记忆出了偏差，或者说他堂哥的死和里德尔没有关系，她多么希望里德尔已经改邪归正了，好让她对他的喜欢没有那么多的负罪感。
舞会大厅一片忙碌。
“诶诶，灯光挂高一点！这个有点暗——‘闪亮如新’！好多了！”，米杜斯莎手执魔杖，在会场里踱步，做最后的检查。她的目光向边上一瞥就看见了探头探脑的奥莉芙洪贝。
“哎呦，我的大小姐，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好好地打扮啊！”亲人哪有隔夜仇。米杜斯莎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风风火火地把奥莉芙拉出来。“姑姑，有没有看见汤姆？”奥莉芙仍在四处张望。
米杜斯莎的脸瞬间挂了下来：“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你别以为你做的那点手脚我不知道，里德尔的礼服和你的是配对的！他跳舞时可是和桑切斯是舞伴，你这样——”米杜斯莎愣是说不出话，最后长叹一口气。
“那……他拿走了吗？”奥莉芙目光如炬，米杜斯莎不情愿地点点头。奥莉芙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欢喜：“好了，我要去装扮啦！保证汤姆的目光黏在我身上掉不下来，哈哈哈哈哈！”奥莉芙似乎想到了不久后的场面，嘴角边的弧度又上扬了些。
“等等等等！”米杜斯莎忙不迭阻止了抬脚离开的奥莉芙，“等我五分钟！我来帮你一起！”奥莉芙一想到姑姑朴素的打扮，不高兴地叉着腰，米杜斯莎把她按在了座椅上，她只能气呼呼的等待。
“甜点麻烦后厨再做快一些！摆盘要费点时间。”米杜斯莎仔细交代好事务后，又匆匆忙忙地把奥莉芙拉去寝室。
“欸！姑姑！那个是不是汤姆！”奥莉芙惊喜地指着楼梯边一闪而过的黑影。
米杜斯莎狐疑地往她手指指向一看，空空如也：“想什么呢！这里是女生寝室！”顺手点了点奥莉芙的额头。
“也是。”
奥莉芙洪贝的寝室里还有另外两位室友，此刻都坐在梳妆台前。看见奥莉芙和米杜斯莎进来，并没有什么表示。奥莉芙洪贝也就坐到了自己的梳妆台前。
“你怎么还不帮我盘发！”奥莉芙有些焦躁，扭了扭身体。米杜斯莎把门打开：“等一下，她们马上就来了。”
“她们？”
“来了来了！”米杜斯莎惊喜地走到门外，“赫普兹巴！这次真不好意思，特地把你的服装女仆们叫过来！”自己的侄女打扮好看，脸上也有光。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俩是什么交情！”一个嗔怪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打扮富态的贵妇走了进来，随之，一众女佣也围住了奥莉芙。奥莉芙看见赫普兹巴，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汤普森阿姨！”
“哎呀，奥莉芙几个月没见，倒是越来越漂亮了。”赫普兹巴掩唇而笑。奥莉芙满满的惊喜，没想到姑姑会把她们请来。赫普兹巴汤普森夫人的装扮女佣们的能力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毕竟让身材魁梧的汤普森夫人变得雍容华贵，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奥莉芙洪贝的两个室友见到这种架势也微微吃惊，其中一位放下手里的卷发棒，阴阳怪气地开口：“哟，洪贝小姐这是准备当舞会的明星呢！”
奥莉芙抬起下巴哼了一声。
“一会儿奥莉芙如果对她们不满意，尽管和我说，保准有好果子吃！”赫普兹巴笑眯眯地说道，语调里却夹杂着阴狠，女仆们皆飞速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
“那快点开始吧！一定要很漂亮！压过所有人的风头！”
尤其是桑切斯。奥莉芙在心里补充道。不过料想黑寡妇套装穿在赫敏身上，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女佣们蜂拥而上却有条不紊。
奥莉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鹅毛般的雪花一片片从幽蓝的天空中飘落，将整个世界点缀成一片晶莹。霍格沃茨灯火通透，明亮的灯光映在雪夜里，让人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赫敏坐在梳妆镜前，手边是一堆图书馆借来的化妆指南。她折腾了很久，最后终于放下魔杖和一堆从克莉丝汀行李箱里找出来的化妆用品，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眉眼，唇边绽开一个笑容。
气温转冷。
赫敏拿来一件大麾，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才出了门。从寝室到舞会大厅有一段路程，途中经过一条镂空回廊，路上的人们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走的。赫敏看着被黑暗吞噬的远山，深色夜幕下的一切因为有白雪的装饰显得不那么可怖。近处的树梢间挂起了一串串冰晶，冷风吹过，玲珑清脆。
一片雪花被风吹进了她的脖子，她打了个冷噤，把脑袋往大衣里缩了些。
大厅的门敞开着，复古的门把边站着文质彬彬的侍应生，每当客人进入，就略鞠躬。耀眼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犹如镶嵌在夜色里的钻石。
赫敏迈步进入，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她舒服地把脑袋抬了起来。会场被魔咒调高了温度，令人仿佛置身于被严冬老人忽略的后花园。
头顶上的天花板是幽邃的星空，有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但白雪还未来得及下降一米，就消失不见了。
中心舞池上悬挂着三面旗帜，象征着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友好往来。此刻众人换上华服，笑语晏晏，觥筹交错。
场地里侍应生端着浓度极低的甜酒盘穿梭在人群里，赫敏随手拿了一杯，酸酸甜甜的感觉刺激着味蕾，融入温暖的舞厅。
赫敏的目光被甜点区巨大的巧克力喷泉吸引了，准确的说，是喷泉下站着的几个人。米杜斯莎身旁站着一位从来没有见过的贵妇，她们面前站着里德尔和奥莉芙洪贝。
赫敏脸上的表情有点难以形容，早就听闻里德尔和奥莉芙穿着同款礼服，但真正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心里还是狠狠刺了一下。
奥莉芙·洪贝身上米白色的晚礼服做工精致，裙摆处和腰间的金色刺绣犹如点睛之笔，镌出一朵蔷薇花，脖子上价格高昂的珍珠把她千金小姐的气质瞬间烘托而出。妆容经过精心修饰，后脑勺的盘发也是一朵蔷薇的样子。
里德尔同样一身米白燕尾服，整个人笔挺英俊，绅士和优雅被他诠释到极致，他看着身边比他矮一截的奥莉芙，眉宇间满是笑意。
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赫敏仍旧裹着身上暖和的大衣，一时间竟忘了脱下。奥莉芙洪贝向她瞟了一眼，先是一个愣神，然后转头微笑着对眼前的贵妇说道：“对了，汤普森阿姨，谢谢你借给我们的黑寡妇套装！”
米杜斯莎听到奥莉芙又提起这件曾让她火冒三丈的事情，脸上闪过尴尬。
“哈哈，奥莉芙真是客气了，说什么借不借的，黑寡妇套装我可是真真欣赏不来，一块脏兮兮的布，送给你们也无妨。”赫普兹巴汤普森抚着鲜红的指甲，面上虽是笑容，心里却冷笑。她不是没有试过，但黑寡妇套装把她的缺点暴露无遗，肥胖，矮小，丑陋……真是一次很不愉快的试衣经历，以至于她买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今天有人穿着她呢，汤普森阿姨想不想看看。”
“哪里？”赫普兹巴也颇有兴趣，在舞会上看人出丑一向是她和洪贝们喜欢做的。
奥莉芙眸光一转，不屑地向赫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看！就是那个，估计觉得自己穿的太丑了，都不好意思把外套脱下来。”
赫普兹巴目光流转，当看到女孩在垂下的卷发遮掩下精致的面容时，表情有一瞬间扭曲。
“奥莉芙！”米杜斯莎低喝了一声，算是警告，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她可不想再出岔子。
奥莉芙面上虽有不悦，但碍于身边的里德尔，还是没有发作，她一嘟嘴：“汤姆，难道你不想看看桑切斯穿黑寡妇套装的样子吗？”
里德尔扫了她一眼，冰冷的眸子不带任何色彩，语调却异常温柔：“当然，那一定会……很出众。”
“可不是嘛，很出众。一群孔雀里的野鸡哈哈哈哈。”奥莉芙自以为了解到里德尔的意思，毫无顾虑大摇大摆地走到赫敏前，赫普兹巴和米杜斯莎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她，只不过一个是看好戏，一个是担忧。
“看看，这是谁啊？”矫揉造作的声音响起，奥莉芙·洪贝一脸鄙夷的看着赫敏，“你是不满意姑姑的安排吗，这可是舞会！赶紧把外套脱下来。”
赫敏用看白痴的眼神轻飘飘地看了奥莉芙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不愿废话，准备换个地方等待上场表演。
“克莉丝汀·桑切斯！没有听见我在跟你说话吗！”奥莉芙有些恼怒。
赫敏停下脚步，好整以暇：“洪贝小姐，我不知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等该上场的时间一到，我自然会放下外套。”
这显然不是奥莉芙仅仅想要的，她想要让赫敏穿着丑陋的黑寡妇套装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尤其是站在她旁边就更好了，到时候一有对比，里德尔甚至是所有人都会为她而倾倒，而她，奥莉芙·洪贝，将会是圣诞舞会的舞会明星！
奥莉芙洪贝心里想着，赫敏扭捏不愿意脱下外套的样子在她看来越像是害怕。
“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走了。”赫敏微微颔首，转身时，握着甜酒杯子的手却一空。下一刻，带着玫瑰香味的淡粉色液体直直向她衣服泼来。
甜酒碰到皮毛大衣，让其中一大片都改变了颜色，一块一块黏在一起，还挂着水珠。赫敏眼里闪过憎恶。
远处观望的里德尔的目光变得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