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27落水
里德尔和莱斯特兰奇早早来到教室。
斯拉格霍恩埋头在讲台前备课，羽毛笔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水香味，立式摆钟精细的齿轮一点点划过泛黄的刻针。
“哦，里德尔，你来得正好。”斯拉格霍恩抬起头，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我正在准备下周有关白鲜香精与土根制剂混合加热的课程，但其中还缺少了几味调剂品……我在想，你是否有空帮我去资料室找点相关材料。”
“我的荣幸，教授。”里德尔略低下脑袋，一缕黑色的卷发垂下来，盖住了他嘴角的笑容。里德尔把食指放在背后，悄悄向莱斯特兰奇勾了勾。
“呃……哦！教授！我也想跟着里德尔一起去！”莱斯特兰奇接到指示，高声喊道。
“你？”斯拉格霍恩拖长了声调，上下打量了莱斯特兰奇一下，“不不不，你不行。”
“让我去吧，教授，我保证，我不会乱动东西的。”莱斯特兰奇继续叫道。
“莱特在药材选择方面确实很有天赋。”里德尔像是随口一说，但斯拉格霍恩紧锁的眉头却瞬间松开了。
“算了算了，既然如此，你就跟着里德尔去吧。”斯拉格霍恩摆了摆手，像挥苍蝇一样打发走了莱斯特兰奇。
里德尔和莱斯特兰奇走在深深的回廊里，里德尔闭起眼睛像是在感受什么，半晌，抬腿走向右边的转角。
莱斯特兰奇奇怪地环顾四周，低声道：“这可不是去教授的资料室的路，老大，你要去哪？”
“天赐良机……看前面。”里德尔目光直视前方，莱斯特兰奇顺着他的视线，穿过大理石拱柱，上方层层叠叠的树枝，就看见一身明黄色的卡丽契卡，在明镜般的湖边徘徊。
卡丽契卡金发挽起，身材窈窕，黄色的裙子垂到脚跟，举手投足间令人遐思悠悠，缱绻涟涟。
孪生姐妹……不可否认，卡丽契卡长得确实很漂亮，不然卡茜·诺特也不会轻易俘获了莱斯特兰奇的心。
如今莱斯特兰奇真正正视自己的内心，发现对卡丽契卡毫无心动，有的只是外貌的欣赏。
但是他知道的卡丽契卡曾经干过的肮脏事一件件从他脑海中浮现，提醒他。莱斯特兰奇那对她外形上的一点欣赏都转化为了厌恶。
“有教授命定我们整理资料，资料室方向在另一边，如此一来，接下来卡丽契卡·诺特发生的事情就和我们就毫无关联了。”里德尔勾起笑容。
“老大，你准备怎么做。”莱斯特兰奇问道。
里德尔没有回答他，只是抽出魔杖。
“除你武器！”里德尔动了动嘴唇。话音刚落，卡丽契卡的魔杖就脱手而飞——
“谁！”
卡丽契卡猛然转头。
里德尔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电光火石之间，眼见着里德尔魔杖尖汇集成一个红点，逐渐放大，成为一道光束，朝卡丽契卡的脚踝射去——
“啊！”卡丽契卡尖叫道，一股巨大的推力袭来，她控制不住，直直朝水面跌去，水花四溅。
“救……救命！来人啊！我不会游泳！来人啊！”卡丽契卡头发浸在水里湿透了，整个人狼狈至极，努力仰起脖子，只能看见她的脑袋在水面上艰难地一浮一沉，一浮一沉——颇为滑稽。
“无声无息咒。”里德尔利落地又发射了一道咒语，卡丽契卡的惨叫瞬间因禁声咒而消失了，只留下一串串咕噜噜的水泡声。
“很好。走吧。”里德尔淡淡地抬眼看了一眼湖水和上面挣扎的人影。
“可是……她会死吗？”莱斯特兰奇有点犹豫。“这可说不定，你在同情她。”里德尔几不可见眯了眯眼睛。
“没有。”莱斯特兰奇连忙否认，“快走吧，教授不是让我们准备资料么？”
里德尔从随身书袋里抽出一沓纸：“我以前找过的这些足够应付了。”
里德尔不再回头，往教室方向走，莱斯特兰奇想了想，趁里德尔不注意，魔杖轻轻转了一个圈，一道微光落入水中。
水底下，一枝粗壮的藤蔓慢慢盘旋、上升……
莱斯特兰奇转身立马跟了上去。
彼时，赫敏正心不在焉地听着斯拉格霍恩的教导，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进来了，每进来一个人，赫敏都会抬起头，然后失望地又低下来。
斯拉格霍恩看了看摆针：“行了，就到这里，你下课后重写一份交给我。”赫敏接过被斯拉格霍恩圈得红彤彤的羊皮纸，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论文竟然不及格，心情沮丧地翻看一遍——“等等，教授……这好像不是我的……”赫敏惊讶地指着姓名栏，“奥丽芙·洪贝”的名字赫然眼前。
敢情他讲了这么久，自己站着听了这么久，不是自己的论文……赫敏无语。斯拉格霍恩也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脑袋：“你怎么不早说！下课把洪贝叫过来！”
赫敏因为这个小插曲暂时放下了心里紧绷的弦。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里德尔和莱斯特兰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男孩瘦削的身材高挑，浓密的黑色的卷发有一缕不服贴的垂在额前。幽深的眼瞳向赫敏看了一眼，又淡淡地收回目光。
“卡丽契卡呢？！”赫敏尖声叫道。她看见里德尔与莱斯特兰奇身后空空如也，内心的恐慌淹没了头脑。
里德尔窄了窄眼帘，但他很好的掩饰了错愕，反而莱斯特兰奇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快步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里德尔轻笑一声：“不知道桑切斯同学为什么会认为诺特和我们一起。我和莱特刚才去找资料了。”里德尔微侧过身，与赫敏擦肩而过，把手上的一沓纸递给斯拉格霍恩：“教授，请您过目。”
“哦，真是谢谢你，里德尔。”斯拉格霍恩笑眯眯地翻看着纸页，看见赫敏仍呆在门口，喝道：“桑切斯，赶紧回位置坐好！”
“可是，教授！卡丽契卡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我再想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赫敏急匆匆道。
“放心，整个霍格沃茨很安全，她那么大个人能有什么麻烦。”斯拉格霍恩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上课时间到了。卡丽契卡没有来上魔药课。
斯拉格霍恩也有点意识到不对劲：“奇怪，她也没和我请假啊。好了，大家把书翻开第77页。”
下课后，在赫敏强烈要求下，斯拉格霍恩不得不把卡丽契卡失踪的事件报告给校长，允许学生们参与寻找。
赫敏一直在留心观察里德尔的表情，但对方神色如常，眼底甚至还有担忧。
不能被表象迷惑了双眼。
赫敏提醒自己。
莱斯特兰奇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和大部分学生一起跟着赫敏往湖边走去。
“快看！那是不是卡丽契卡·诺特！”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惊讶地指着湖面中一个模糊的人影。
赫敏连忙奔向湖边，岸上遗落着卡丽契卡的魔杖，赫敏弯腰将它捡起。朝湖心看去——
终于清楚了：卡丽契卡扒拉住了一枝超级荷叶！她双手紧紧抓住荷叶粗壮的根部，整个头靠在肥大的荷叶边上，嘴唇因长时间泡在水里变得肿胀，脸色发青，眼睛紧闭，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赫敏突然想到霍格沃茨的黑湖向来没有超级荷叶……
里德尔危险地瞥向莱斯特兰奇。对方心虚地把眼睛移开。
“维迦迪姆，勒维噢萨。”在众人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里德尔抢先赫敏一步挥了挥魔杖，卡丽契卡便腾空而起，被里德尔用咒语轻轻放在了草地上。
她浑身湿透，惨白的面容让在场所有人内心一颤。
里德尔单膝下跪，扶起卡丽契卡，一只手顺着她的背。知道里德尔是在救人，她心中的怀疑在不自觉地缩小。
就是他，就是他将卡丽契卡推下水的……不要再被他的行为迷惑了……
赫敏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却越来越没有底气。
里德尔的救护滴水不漏，卡丽契卡终于睁开眼睛了，环顾四周，看见周围斯莱特林学生们的一双双眼睛，和发现自己正半躺在里德尔怀里时，她心满意足地笑了。
赫敏把她掉在岸上的魔杖递还给了她。
“好了，诺特。”里德尔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卡丽契卡，“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掉进湖里的吗？”
里德尔此话一出，赫敏明显愣了愣，如果里德尔真是凶手，又怎么会主动提起此事。
赫敏越发不确定了。
“我……我就在湖边走，突然有一股力气，然后我……我又发不出声音了……”卡丽契卡道。
被推下水，又被使用了禁声咒。里德尔还不知道赫敏通过亚历克斯的记忆接触过以前的他，但是同样的伎俩却让赫敏警醒——是巧合？还是刻意？
亚历克斯的表哥吉尔特，也是这样在被使用了禁声咒的情况下被里德尔折磨。想起吉尔特的死，赫敏不由背后发凉。
“里德尔，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卡丽契卡娇羞地站起身来。
“没关系。”里德尔道，事实上真正救了她的是莱斯特兰奇。里德尔脸上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因为卡丽契卡本无大碍，况且身后没有家族庇护，校方就随意走了个形式，没有查出结果。而里德尔和莱斯特兰奇又有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担保，证明他们当时是在湖反方向的资料室找材料，这场风波就算是这么不了了之了。
赫敏自从那天以后，总是下意识的避开里德尔，无论是在图书馆抑或是吃饭的时候，两人碰面越来越少了。
里德尔看着走廊转角处一抹栗色的影子，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
卡丽契卡·诺特这些天来也一直在思考是谁把她推下湖。
“我明明还没有把黑魔法书还给里德尔，所以他也不知道我打算退出。如此……”卡丽契卡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桑切斯！是你！！前面说只要我退出就不再追究，后脚竟然把我推下湖！”
卡丽契卡越想越有道理：“桑切斯肯定在嫉妒我有里德尔亲自教导黑魔法。”卡丽契卡突然记起自己被里德尔救上岸时，靠在里德尔怀里，看见赫敏脸上复杂的表情，心中越发笃定了。
“那我又何必退出呢？我的把柄里德尔肯定有办法解除的！桑切斯，你等着瞧。”卡丽契卡眼底浮上一抹阴毒，起身往女寝走，敲了敲一间房间的门。
是里德尔在背后支持她使用黑魔法，所以如果不想自己把他们练习黑魔法的事情抖出来，出了事里德尔肯定会帮她！那她就不必对桑切斯手下留情了。
“哎呀，谁啊谁啊！”奥莉芙·洪贝敷着面膜，听见有人敲门，一只手拍打着脸上的精华，另一只手不情不愿的将门打开，“呃？是你？”
卡丽契卡探头向里面望了一圈：“有其他人吗？”
“没有。你进来吧。”洪贝继续拍着脸，转身坐回了梳妆台。
“我有一个对付桑切斯的办法，不过需要你的配合。”卡丽契卡笑着坐在沙发上，细细道来。
洪贝的眼神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