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误入歧途
熄了灯，周遭沉入无边的黑暗，卡丽契卡在夜色中大睁着眼，一直听到旁边赫敏的床位传来均匀轻轻的呼吸声，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这半个月以来她一直这样。
尽管还不确定克莉丝汀知道了什么，卡丽契卡还是决定要去有求必应屋加紧练习黑魔法，把每个人欠她的债一个一个地给讨回来。
穿上莱斯特兰奇送给她的隐形衣——虽然每次只有五分钟时效，并且时不时会失灵，但根据柔软的料子，卡丽契卡知道这是只有名门望族才能买到的东西。
莱斯特兰奇就这样拱手送给了自己，卡丽契卡不禁对自己的魅力自鸣得意了起来。
卡丽契卡用无声咒复制了一个人体模型躺在自己床上，走的时候斜睨了赫敏一眼，忍不住拉紧了隐形衣袍，推门而出。
床上的赫敏幽幽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卡丽契卡，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快回来吧……
赫敏嘲讽的瞥了一眼躺在卡丽契卡床上的模型，又合上了眼帘——卡丽契卡只是一个普通的斯莱特林学生，怎么能够接触到黑魔法？
赫敏脑海中那个颀长英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忍不住苦笑一声：也许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去面对而已。
赫敏的右手抚上自己的胸口，手底下的心脏跳动有力——可是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在他专注的讲解中，在他迷人的眼神中，在他温柔的举止之中，她的12岁情窦初开的心，就已经向他一点点偏离了。
黑暗中的脚步细不可闻，走廊尽头幽蓝色的烛火一闪一闪的摇摆。
卡丽契卡来到有求必应屋中，身后的墙慢慢合上了。
“你怎么在这。”卡丽契卡语气不善地看着眼前人。
“你今天不是说黑魔法有些不明白么？”莱斯特兰奇发觉了卡丽契卡不耐烦的语气，讪笑着摸了摸鼻子。
“里德尔呢。”卡丽契卡不再搭理他，径直掠过莱斯特兰奇，走到清理出的空地上，若说曾经心中对莱斯特兰奇还有感激之情，现在被他的黏人已经消耗殆尽了。
卡丽契卡有点不愿去回想那个晚上，但它却如此深刻而历历在目的印在她的脑海中——莱斯特兰奇见过她最糟糕的样子。这是卡丽契卡最厌恶被提起的事情。
“老大把你的黑魔法学习全权交给我指导了。”莱斯特兰奇亦步移步的跟在卡丽契卡身后。
卡丽契卡不言语，只是拿出随身带着的书，轻轻抖了抖上面细小的链子——一道黑色的烟雾就从扉页缓缓上升、缭绕。
书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莱斯特兰奇忍不住皱了皱眉，卡丽契卡却习以为常，抽出魔杖，复杂晦涩的咒语从她嘴唇中连贯说出，她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细长的腿在半空中挥舞，发出“嘶嘶”的声音。
“钻心腕骨！”卡丽契卡低声道，魔杖尖射出一道红光，蜘蛛声音刺耳尖锐，蜷缩成了差不多只有原来的一半大。
“不可饶恕咒之一！”莱斯特兰奇惊疑地瞪大眼睛，“可是你不是才黑魔法初级么？”
卡丽契卡嗤笑一声：“怎么？现在你还认为我需要你的指导？”她用力握了握拳头，手掌摊开时，狼蛛无力地伸了伸脚，已经断了气，无力地从她指尖滑落在地。
莱斯特兰奇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珠，卡丽契卡的水平比他想象的更加厉害，但他自诩黑魔法领悟能力高，如今卡丽契卡就算已经学会了不可饶恕咒，还是和他有一段差距。莱斯特兰奇自负地想。
“你放心，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教你。”莱斯特兰奇勾起嘴角，棕色的头发盖住眼角，昏暗的灯光下反而让卡丽契卡有了一时恍惚，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钻心腕骨’只能让受害者体会到身体上的折磨，而且有时候力度控制不得当会留下痕迹……所以，你想不想试试‘刻骨铭心咒’？”莱斯特兰奇语调富有魅力。卡丽契卡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了。
“‘刻骨铭心’……有什么作用吗？”她问道。
“简单来说，这个咒语可以让承担者陷入精神困境，他会沉浸在他最害怕的世界里，但脑海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真实存在的一样，他会感受到心底里的恐惧——最重要的，尽管会有少许精神失常，但我保证，这个魔法极其隐秘，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莱斯特兰奇挥了挥他手里的魔杖，语气张扬。
“但这是黑魔法高阶的内容，我从里德尔书中悄悄看到的。”莱斯特兰奇道。“我要学。”卡丽契卡语气坚定。
他们分别的时候，莱斯特兰奇不经意提醒了一句：“你可以找个人先随便试试。”
反正没有人能发现施咒的痕迹……应该没有吧？他希望卡丽契卡领略到咒语的威力后会对他产生钦佩之情。
莱斯特兰奇回到寝室的时候，里德尔正翻着书：“你教了诺特什么？”“呃……一些高级黑魔法……”莱斯特兰奇有点心虚，因为黑魔法一旦越阶，基础不稳定，有时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
“什么咒语？“里德尔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道凌厉的寒光。“刻……刻骨铭心咒……”莱斯特兰奇越说越小声。
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就看见里德尔已经拿出了魔杖，脸上的笑容深不见底，莱斯特兰奇从后背传来一丝凉意，他知道，里德尔这个笑容，意味着他的暴怒。
“是么？那你也尝尝这滋味好了。”里德尔语调轻柔，“‘刻骨铭心’，‘无声咒’。”两道交替而来的光芒紧紧扼住了莱斯特兰奇的喉咙，钻心的疼痛从脑海里腾空而起，他握着脖子想大叫，却可悲的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早应该想好后果。”里德尔冷漠地看着地上拼命挣扎的莱斯特兰奇，收回魔杖。
次日清晨。
赫敏醒来，卡丽契卡的床位只留下了一团凌乱的被子，人已经离去了。
往教室的路途有许多条，赫敏今天忽有些厌烦熙熙攘攘嘈杂的人群，于是选择从小花园里过。
她一直喜欢有充足的时间做调整，眼下离上课还有一会儿时间，幽深的灌木林里有着细微的声响，听起来是一个男生在呜咽。赫敏走了过去，扒开草丛，一般几乎不会有人的地方，却站着卡丽契卡。
她拿着魔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一个人影。赫敏这才注意到她的脚前看起来痛苦万分的男生——“亚历克斯！”赫敏忍不住叫起来。
卡丽契卡来不及转头，飞快把魔杖收起来，直接扒开灌木丛，迅速转身跑了出去。
赫敏连忙蹲下身，半跪在草地上，把亚历克斯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亚历克斯抱着脑袋，表情狰狞，他睁开眼睛，看见赫敏，似乎受到了剧烈的惊吓，猛地挣脱了赫敏扶他的手臂，向后退去：“离我远点！你这个……邪恶！卑鄙！的恶魔！”他把他能够想到的所有恶毒词语都说了出来。
赫敏茫然而焦急：“你是不是认错了什么？亚历克斯？我是克莉丝汀·桑切斯啊，那个女生对你做了什么？！”
“汤姆·里德尔！……啊！还有你！……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害了我堂哥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啊！”亚历克斯看起来异常痛苦，两只手在眼前挥来挥去，像是要挥掉什么令他害怕的事情。
“冷静点！亚历克斯！”赫敏忍不住高声吼了一句，“睁大你的眼睛看着我！”
赫敏双手捧住亚历克斯的脑袋：“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亚历克斯被赫敏的一声高喊清醒了一点，他挣扎着抽出袖口的魔杖，说了一句什么咒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微掀起眼帘：“克莉丝汀？你怎么在这里？”
赫敏扶着他坐起来。
“我……我头好痛。”
他又坐着闭了一会儿眼睛，睁开时已经恢复了，亚历克斯忘后靠，仔细打量着赫敏：“那个人！是……不，不对，不是你……”赫敏奇怪地看着亚历克斯自言自语，正想听他说说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厚重有力的脚步声。
“诺特小姐，请你确认一下这条路是正确的吗？”黑魔法防御术教师低沉的嗓音响起。
“没错！我很肯定，而且我亲眼见到了克莉丝汀·桑切斯在对一个无辜者施咒。”卡丽契卡用甜美而肯定的声音道。
卡丽契卡今天只是想找个人试一试新学的咒语效果，结果在寻找中，在偏僻的小路上遇到了形单影只的亚历克斯，不做多想便拿他试手。
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会被桑切斯发现，她只能慌乱而逃，校内使用黑魔法的惩罚可不仅仅是被退学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会被送入阿兹卡班，卡丽契卡也害怕了，不过她倒是想出了一个巧妙的解决方法。
卡丽契卡昨天在莱斯特兰奇的指导下，对‘刻骨铭心咒’进行了深入的学习，知道它的持效性长，所以卡丽契卡肯定的认为此时亚历克斯还在昏迷状态。
而且刻骨铭心咒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人们只能看见桑切斯在亚历克斯身旁，亚历克斯满地打滚。
这个时候把老师叫来，栽赃克莉丝汀·桑切斯“在校内对同学使用魔法”，就能让百口莫辩的桑切斯去地牢里蹲上几日——这样没有人会和她抢里德尔了！她自己练习黑魔法的把柄也会一并抹杀！卡丽契卡脸上的笑容逐渐疯狂。
“就在这里！”卡丽契卡伸出手拨开灌木林，转过身来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赫敏和亚历克斯并排坐在草地上，亚历克斯一只手拿着羽毛笔，另一只手在赫敏书本上涂涂画画，两人看起来和谐而美好。一副在讨论学术问题的样子。
“不对！怎么会！我明明看见她给他施咒了！”卡丽契卡语无伦次地向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解释，后者脸上却一脸严肃：“诺特同学！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我不像你一样，有那么多时间闲着！”
教授重重在地面上敲了敲他的拐杖，转身就气冲冲的离开了，感觉被学生戏弄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卡丽契卡起身想追上他，却被身后一股力量一把拉住了：“诺特，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连栽赃这种卑鄙的手段都对我使用了。你不害怕我会告发你么？”赫敏笑起来，让卡丽契卡染上一丝恐慌。
“你在说什么！告发？我什么都没有做！”卡丽契卡突然想到刻骨铭心咒不会留下痕迹，只会让受害者产生片刻的痛苦，一下子就放心了：“做事要讲究证据！桑切斯。”
“不知道我的记忆算不算的上证据。”一旁的亚历克斯站了起来，突然开口，“我想你使用的是‘刻骨铭心咒’吧。你真的以为它不会留下任何印记吗？你找错人了，我可以留下痕迹——‘留忆咒’就是对付‘刻骨铭心’的一个很好的咒语——这意味着，你对我施咒影像已经保存在了我的记忆里。”
亚历克斯每说一句话，卡丽契卡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求你了！不要告发我！”卡丽契卡眨着眼睛，苦苦哀求。
“诺特，对无辜者下手你就应考虑好后果。如果你今天伤害的不是亚历克斯，如果我真的进了监狱，你真的想要这样吗？”赫敏缓缓走到卡丽契卡面前：“你这是何苦呢？为了报复他人去学习黑魔法，不惜为此伤害好人。回来吧，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接触黑魔法，用正常手段去为自己讨回公道，我和亚历克斯是不会追究的。”
“你知道么？克莉丝汀·桑切斯？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除了你是圣洁干净善良的，我们其他人都是污秽。”卡丽契卡忽然抬起头，一口气说了很多，“为什么里德尔眼里只有你！我对他的好和爱恋他就一点也感受不到！”
赫敏蹙起眉头：“为什么又是里德尔？我们真的什么也没有。”
半晌，卡丽契卡认命似的叹息道：“我答应你。回去我就把那本黑魔法书还回去。”
卡丽契卡离开了。
赫敏和亚历克斯也一同往教学楼走去。
“刚才你突然和我讲题，他们就过来了，你的反应真是太灵敏了。”赫敏啧啧称赞。
“我有‘留忆咒’的提醒，而且知道那个女生和你的过节，所以听到她的声音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起，不难猜出她的意图。”亚历克斯笑了笑。
“但是，我有点好奇，卡丽契卡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为什么你有办法给黑魔法留下痕迹，而且……之前意识不清时还提到了你的堂哥和里德尔，”赫敏忍不住问道，发现身边人一脸沉默，又连忙补充，“对不起，我无意冒犯……”
“没关系，”亚历克斯无所谓笑笑，“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反正经过这次，我们也彻底熟悉了。”亚历克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就去前面的椅子上坐会儿吧，时间还早。我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