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自己的路

    林莫颜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的我，让我有些尴尬，活像一个闯闺房被抓包的登徒浪子。

    “你…”我想安慰一下她，毕竟女孩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的双腿，但一向在嘲讽激怒别人的语言天赋方面技能点点满的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人。

    “没关系的…”林莫颜嫣然一笑，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正好这段时间我可以安心于梦魇空间的事宜了，有罗刹做榜样，我没什么好害怕的。”当初麒麟计划最后一轮中我为了扰乱罗刹的心神大肆口嗨，现在他那点事全华夏神国都略知一二了。这么说来，感觉我还挺对不起罗刹老哥的。

    不过不重要，我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习惯就好。

    “嗯…”我点点头，不再在这件事上多言，坐到林莫颜身前的茶几上，从口袋中掏出一串古朴却又熠熠生辉的项链，正是江小姐之前佩戴在脖颈上的法老之眼。“这个给你…”在把江小姐推进火坑前我取下了这条项链，“拿回去吧，跟组织还可以交个差。”

    在我的认知里，林莫颜作为一名女贼的职业生涯很可能因为身体上的残疾要暂时告一段落了，要是这一次还空手而归，如果我是那个什么胠箧组织的领导者，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毕竟昨天晚上一起同甘共苦了，大家又都是华夏神国的试炼者，理应相互照应做个人情。因此我想将林莫颜这一次的任务目标交给她，让她接下来的时日在组织里能过得舒心一些。

    “法老之眼…”林莫颜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我不能要，也不想要，这串项链上沾了太多的血腥味，猎狗会顺着味道找到我的。而且如果我收下的话，它会无时无刻让我想起江小姐。这种负罪感的折磨，我承受不住。所以，请收回吧。”

    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强求，推开舷窗，把法老之眼扔进了海水中。开玩笑的呢，我本身就想和云帆号这一夜发生的事彻底扯清关系，要是把江小姐的项链留在身上，岂不是引火烧身。

    再贵重的珠宝在落水时与石头也不会有太大差别，都是溅起一串水花然后带起泡沫沉底。林莫颜看着我把法老之眼丢出，长叹一口气，说道:“苏翎，你真是个好人吗？”

    “那要看你怎么界定好人这个概念了…”我点着一根烟，“如果你所说的好人是那种为了其他人的死活可以不顾自己安危的英雄，那对不起，我绝不是。昨晚之所以救下这一船的宾客，其实也不过是我在自救的同时顺手捞了大家一把，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用这一船人的命，来换取我和可徽两个人的生机。”

    “你还真直接…”林莫颜苦笑道，“你绝非好人，你只是一个真实的坏人罢了。虽然我知道成为你的朋友我会受益良多，但可惜，胠箧之道与你所信奉的理念截然不同。我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什么往来了，无论是处于一边，还是彼此为敌，我都不想再和你照面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我笑道，“不再见了，祝你安好。”我抽着烟，走出了林莫颜的房间。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林莫颜没有必要对彼此的观念指手画脚，相互尊重敬而远之就好。

    想当初第一次排多人试炼时，葛林也说过我心术不正，不屑于与我为伍。现在我觉得他和林莫颜说的有道理，虽然我不觉得我的所作所为是错的，但或许，我真的活得太自私，太自我了？

    “看样子找时间得去找戏运做个心理辅导了，”我笑着想道，“跟他交流一番后我就能发现其实我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门口，可徽靠在走廊上，似乎一直在听着我和林莫颜交流。此时她已经换成了登船时的衣物，短袖热裤运动鞋，风格与晚宴上的她大相径庭。

    “真是活久见，”她笑道，“我见过不少人接到好人卡，好吧，我自己也发过不少，但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被发了坏人卡，哈哈哈…”她毫不掩饰地大笑出声。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可徽在旁边，我心里刚刚升腾起的一丝沉重立马消失不见了，跟她打趣道，“我要真变成圣人，您还会爱我吗？”

    “哈哈，我没有爱…”可徽做了个鬼脸，似乎还挺骄傲，“但是，你就是你，你是郭嘉也是苏翎，做好你自己，不要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她转头看着我换上认真的语气，“反正，我觉得你的各种处事原则没有问题，至少比那些虚伪到连自己真实面目都忘记了的君子好。”

    “难得你说的比唱的好听。”我笑道，是呀，我管世俗眼光干什么呢，既然还有伙伴认可着我，那我就没有任何必要改正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其他人咬牙切齿。

    “既然，我是真小人…”我咧嘴笑道，“那今晚我到你房间睡吧？”

    “啊，那里昨晚中弹了，别掐，别掐！”

    到达沪市后，诸葛畿忙着赶回帝都处理烂摊子，司马醴则代他在沪市处理去世宾客们的葬礼。我和可徽帮不上什么忙（其实是不想帮），搁这玩了几天，然后在高铁上度过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最终回到了久违的帝都。

    在让人失望这方面，刘为先从不让人失望，这也是一种失望。这几天来他和凌曦月竟什么都没有发生，亏我还已经给他们的孩子起好名字了。

    我和可徽商量好了，云帆号上发生的事不给他们两个说，否则以这两个人的性格…漫画家月兔的下一部作品将描绘少年少女是如何在游轮上勇斗恐怖分子，刘为先会把我的光荣事迹转嫁到他自己的身上，逢人便吹当年自己是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在绝海无援的情况下解决了一众东南亚的精锐雇佣兵。

    随着日子逐渐平静了下来，华夏神国试炼者团队赛英雄聚义也逐渐临近，第一阶段的赛制也已经安排好了。这一次为了增加容错，避免像在麒麟计划中有的好手因为运气问题或者试炼不适的原因早早出局的情况，第一阶段设定为小组赛。

    英雄聚义参赛试炼者队伍一共1143队，总参赛人数六千出头，相较于麒麟计划少了几百个试炼者参赛。也可以理解，虽然麒麟计划引爆了华夏试炼者参赛的热情，有很多之前麒麟计划时没能参加或者不敢参加的试炼者，在这一次英雄聚义中踊跃报名，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组建合适的队伍来参赛。

    有些试炼者心高气傲，草根创建的队伍他看不上，正神试炼者的队伍又不要他，而他自己又没有足够的人脉来自己组建战队，拖着拖着就错过了报名的机会。

    而且随着试炼的加深，有不少试炼者已经自愿或者被迫退出了梦魇空间。像西域的好手玛库拉，在麒麟计划中杀入了最终轮，但由于活生生被丧尸吃掉的经历彻底击碎了她的心理防线，在饥饿游戏结束后便申请退出了梦魇空间，她的引路人苦劝不住，只能交给神炼司处理后，让她回归了自己平淡无奇的人生。

    神炼司为了方便设计赛制，和当初麒麟计划时一样，又加入了几十个神造神队伍来充数，凑够了1200支参赛队伍。第一轮的赛制是小组赛，1200支参赛队伍随机分成300组，每组4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