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比一次
安顿好现场后，几人前往医院。胖贵妇没有了往日的神奇，跪坐在手术室前，手里的佛珠捻了一遍又一遍，嘴里念叨着什么，不时磕一个响头。
“启启，我的孩子啊，佛祖观音菩萨，求求你们开开眼，保佑我儿子平安无事啊，求求了啊。”
胖贵妇的脸满是泪痕，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就化了，一块黑一块红的，精致打理的发型也因为一个个响头而变得凌乱不堪，平日里最珍爱的包包被摔落在一边，无人问津。
她不明白，早上孩子还好好地，怎么参加了个比赛就变成了这样子。她原本是在车子里等着的，看到救护车是想凑凑热闹，没想到看见的是自己孩子躺在病床上抽搐，口吐白沫的模样。
她当下就差点晕了过去，连忙跟着上了救护车，一路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掉。
“孩子，我的孩子，你要是有事，我怎么活啊！”胖贵妇又怕声音大影响到里面的医生，只能一遍又一遍磕着头，希望自己的乞求能被神明听见，能保佑她的孩子平安无事。
叶清宁本就是极容易共情的人，看着这一幕，眼泪不停地跟着掉。纪淮予心疼，将她抱在怀里，手捂住她的耳朵。
叶珂紧握着拳头，眸光紧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总算，急诊室的灯按了下去，没一会，医生就走出来了。叶珂跟着上前一步，眼里有着希冀。
“医生，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胖贵妇立马起身，手紧紧抓着医生的大褂。
“放心，孩子没事，只是受到了刺激再加上压力过大，导致的抽搐和胃痉挛，不要给他太多压力，让他好好放松一下，最近注意饮食就好了。”
闻言，胖贵妇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地，反而把医生吓了一跳。很快，高启被推了出来，一张脸苍白，隐约带了点青紫。
胖贵妇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叶珂几人也默默的跟着上前。
原先看胖贵妇哭成这样还以为是下了病危通知书，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胖贵妇坐在高启床头，又是整理被子又是开窗通风的，看起来好不忙乎。刚坐下，一摸脸，手上都是浑浊的，怕孩子醒来吓到，又急急忙忙拎着包出了房间，往洗手间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高启一个，叶清宁红着眼眶，拍了拍叶珂的手背。
叶珂知道叶清宁的用意，纠结了一会，还是推门进去了。原本只是想确认一下对方没有大碍就出去，可高启却偏偏在叶珂转身那一瞬间醒了过来。
细微的嘤咛声传入叶珂的耳朵里，他僵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叶……珂……”高启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对不起。”叶珂转过头来，朝对方鞠了一躬，态度诚恳。
“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压力太大了。”叶珂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高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原本打算这个比赛结束后就出国的。”
闻言，叶珂一愣。
“这些年，我一直那你当成我的目标，可是你跑的太快了，我渐渐追不上你了。放在哪里我不是个天才，可偏偏这世上还有个人叫叶珂。”
叶珂愣在原地，手握成拳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高启却像是看透了一样，语气不急不缓，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我每次都说要打败你，可只要我们参加一个比赛，我就是永远的第二名。渐渐地，我发现我每次只要听到和你参加一个比赛，就会吃不下饭，胃一抽一抽的疼。”
“我……”叶珂的眼神变得空洞。
“我累了叶珂，所以我打算做个最后决断就出国。我没有抄袭，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采访的人给了我一个u盘，让我帮他看看，但是缺失了一些代码，所以运行不起来，我就给他补上去了。”
“我是想还他的，可是他说不需要了。所以……我就用在了这个比赛上，推掉了我之前做的东西，我……我不知道是你的东西。”
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我，我知道如果被认定为抄袭会毁掉你，可是我想赢，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我也想赢。当时的情况，不是你抄袭就是我抄袭，我知道你不可能抄袭，可是……可是我也没有……”
高启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叶珂确实按住了他的肩膀，“出国吧，等你足够强大了，我们再比一次。”
高启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只有13岁的少年，冲动，骄傲，凭着直觉做事，认定了一个目标就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可长大后再回过头来看，自己当时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叶珂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本身也不是多会说话的人，很快就出来了，却与回来的胖贵妇碰了个正着。
“你……你不就是那个……”胖贵妇的表情不算太好，叶清宁怕她动手，想要去挡在叶珂面前，却被纪淮予拉住。
纪淮予朝她摇了摇头，“这是叶珂自己的事情。”
闻言，叶清宁再担忧，也只好作罢。
叶珂站在胖贵妇面前，鞠了一躬，态度诚恳，表情严肃，反而让胖贵妇有些不知所措。
“我儿子这样是不是你们弄的！”
“阿姨，高启已经醒了，让他自己讲给您听吧，但我确实是揍了他一拳，很抱歉。”叶珂已经做好了被打被骂的准备，可胖贵妇却只听到了前半句后就急急忙忙的进了病房。
一行人愣在原地。
透过玻璃窗，只能看见胖贵妇趴在病床前哭嚎着“我的心肝儿子，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妈怎么活啊！”之类的话。
叶清宁拍了拍叶珂的肩膀，“回家吧。”
叶珂点点头。
“抱歉，会场那边就交给你了，我送他们回去。”叶麒这种时候可顾不上会场那些人。
纪淮予也明白，点了点头，目送几人离去。等到四人离开，他才敲了敲病房，走了进去。
两人都是一愣。
“你不是刚才门口那个吗？”胖贵妇擤了擤鼻涕。
纪淮予自带的压迫感，让两人不敢放肆。他也懒得周旋，直入主题。
“我是这次大赛幕后投资人，纪淮予。”
闻言，高启白了脸。胖贵妇却是不知道这些的，抬手就要赶人，却被高启叫住。
“妈，我想吃点水果，你去买几个苹果给我好不好？”
胖贵妇不想离开，但又拒绝不了儿子的要求，只好防备的盯着纪淮予，一边拿着包包，倒着走出病房。
“纪先生是来告诉我大赛结果吗？”
“这件事还在处理，我来是想问你你是怎么拿到叶珂的代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