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温度
“穆一，你的头发……”
今天穆一的头发扎起来了，塞到了帽子里，不摘下来让人是看不到的，而扎这个小辫，是这次返程时，萧谨彦教的，别人的几个也想教来着，可惜不会。
他是演员，自然懂得多了些，她的头发不多也不少，扎那么一小坨在后面，显得年纪越发小了。
“长长了，不方便，扎起来了。”穆一已很习惯女孩子的头发长度了。
萧瑾方吃惊了一会，才掩下惊艳，他的印象中穆一还是那个短发的假小子，如今长长了，更像一个女孩子了，真好看，耳根不由红了。
坐在他身边的方天川看到了，眸光不由深了深，果然难办了，看到的还不止他一个，只是想到的人不多。
“穆一这样更像小妹。”李哲是他们中最不在意说了什么话的主。
“你的意思是说，原来的小妹不像小妹啰。”顾子松抓住了他话中的把柄。
“当然不是，要知当初可是我第一个认小妹的噢，是吧，小穆一。”李哲立刻把话往回收。
“嗯。”穆一乖乖得点头，还笑了笑。
“别理他们，好好吃饭。”萧谨彦将挑好刺的鱼肉，自然得放进穆一的碗中，不搭理那群相互挤怼的人。
“好。”穆一又冲他笑了笑，对于这种照顾也是这路上习惯了的。
“噢，对了，穆一，你什么时候满十九岁？”今天的聚会不只是为了萧瑾方接风，还有为他庆生，去年两兄弟的感情不好，便没提了，今年这小瑾懂事了，当然得表示一下做哥哥们的意思，小妹的当然也不能落下。
“为什么这么问？”穆一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身旁的人，这也是习惯，有问题了问哥哥。
“今天是我的生日。”而另一侧的已经给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啊。”穆一没料到是这样，惊了一下，才举了举自己的茶杯，“祝你生日快乐。”遇到了便祝贺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送礼物，在穆一这还不成，她同他是真的不熟。
而萧瑾方也没指望收到穆一的礼物，今天能遇到她已足够了。
萧谨彦暗暗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好像在这群人中，不，在所有认得的人中，唯有自己有她送的东西，倒是个以心换心的。
“你呢？”萧瑾方也很关心穆一的生辰。
“我比你大，早过了。”穆一没有明确得说明。
“啊。”这回轮到萧瑾方愣神了，他一点也不想穆一比自己大。
“穆一还要大一些？”其他几个也不知道的，也诧异。
“阿哲哥哥，如果我没满十八岁，去年是遇不到哥哥们的。”穆一提醒。
“也是。”李哲这才想起来，随后又看了穆一一眼又说到。“不过，穆一你这个样子出去，说是初中刚毕业，也没问题。”
看起来真的很小，而且一双眼特别的干净。
“是吗？”穆一弯弯了眉眼，笑了笑，对年龄觉得没必要讨论。
“大我很多吗？”最纠结这个问题是萧瑾方。
“大你一天也是你姐。”方天川拍了一下他的肩，明显穆一不想告诉别人她的生日，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子还在一个劲得追问，讨打。
“我……”萧瑾方是真的郁闷了。
“同龄人，大几个月，没事的，同学同学。”顾子松出来打了圆场。嘻嘻哈哈一闹这事便算过了，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对了，李政委出院了，今天同我联系过了，让我谢谢你。”这是对萧谨彦说的，能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这位，已成了定律。
“哪用得上谢，政委客气了。”听到首长痊愈了，没有人不开心的，席间也就萧瑾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他一问，才知地震时，这几位都做了些什么。
自然而然又提到了穆一的表现，而她手上还没有完全消失掉的伤痕，便是最佳的证明，把个萧瑾方听得一愣一愣的。
见他这样，哥几个更来劲了，说了一个眉飞色舞，甚至来后面网上的事都拿出来抖了抖，唯萧谨彦一心照顾穆一吃东西，而穆一只是当一个故事来听，一点也没有自己曾参与进去的自觉性。
萧瑾方在顾子松手机中看完了那一长串赈灾的照片，对自家哥哥的敬佩更上了一个高度，对穆一就……
“吃了饭，去唱歌吧。”已有人在安排之后娱乐了。
“我，不去了。”一听唱歌穆一忙摆手，那避之而不及的模样，让萧谨彦轻笑，的确这个活动，不适合她参加。
“去吧。”萧瑾方还想同穆一说会话，肯定要劝。
“不了，我，我家中还有事。”穆一想方设法拒绝。
“好了，别勉强穆一了，你们先去，我送穆一回去，再去与你们碰头。”萧谨彦定会护着穆一，她的这个缺陷自己知道就好，别的还是算了吧，哪怕在他眼中都算不得缺陷，更像是另一种可爱。
“成。”他发了话，没几个不乐意的。
“要不，我送穆一吧。”萧瑾方犹豫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本来萧谨彦是赞同的，可看到穆一一脸拒绝，觉得还是算了吧。
自家臭小子的话多，又说不到点子上去，就别烦穆一了。“你今天过生日，去玩吧，以后有机会的。”他想法么简单，两个人是同学，又是同一个系，以后打交道的机会是很多的。
特别是这上下学，遇到的机会也更多，到时穆一也没这么抵触小弟了，便好了。
“就是，就是。”方天川主动把萧瑾方拉走了，他有他的想法，还是认为那两人在一起才是最好，这个，不成。
这里离云尚锦已很近了，车让他们开走了，至于穆一有萧谨彦送，怎样都好，两人都戴着帽子，华灯下，倒是不显眼，并肩往家里走。
“穆一今天走了很多路吧。”别看穆二在某些方面差了不只一点半点，可打扫卫生很在行，穆一的衣服，鞋子都是很干净的，打家中出来，便不会有灰尘。
而在城市里，不是步行，也不会脏到哪去。
“哥哥怎么看出来的？”穆一是奇怪的，她没学过这方面的观察，便没有经验。
“你先告诉哥哥，哥哥说的对不对。”这穆一有时呆呆的样子也很可爱。
“对呀，穆一今天走了有近一个多小时的路了。”穆一点头承认。
“为什么？”好好的，不，不是好好的，刚才的穆一一点也不好。
“哥哥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穆一对萧谨彦的追问有些闪躲。
“你的鞋。”萧谨彦只得先回答。
之后，便没声了，这可不好，小小年纪出了什么都放在心里憋着，臭小子的话太多，而这个却太少了，没一个不让人操心的。
“若能说，便同哥哥说说吧，别一个人闷着。”
“哥哥看出来了。”穆一叹了一口气，若说她能同谁说说，便只有这个哥哥了。
“小瑾出去找你之前，我便看到你了，明显你有心事。”大方承认自己感受到的。
“哥哥。”穆一抬了一下眼，又很快收了回去，萧谨彦没有催，据他所了解到的穆一，看起来是个软绵的，实则是个有主见的，她想说了，自然是会说的。
“我去看我母亲了。”穆一终还是说出了口，这时他们已进了电梯，而按下的数字只有十七。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吗？”莫非……
“也不是，只是去告诉她，我考上城南了。”电梯运行得很快，到家了，门开了，穆二问好，两人换了鞋，脱了帽，进入室内坐了下来，穆二按各人的口味泡好了喝的。
“同她说了说最近发生的事。”发生了什么穆一当然不会细说。
“穆一这是想妈妈了。”萧谨彦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他也打算带小弟近期去看看父母，必定小弟又完成了他一个人生阶段。
“妈妈？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穆一抬起的眼里没有悲伤，也没有向往，略带了一丝迷茫。“我一直称她为母亲。”
“你，想她吗？”萧谨彦问的很小心，若早知是这们，他便不同问了，可是开了头，他就想让她把话说完，都说出来，才好。
“怎么说呢？说不上想，她走的时候，我才只有半岁多一点，哪里算得上有多深的感情。”哪怕她是记得她抱自己的模样，给自己的温度，亲自己的感觉，还有哄自己睡觉的声音。
想到这些，穆一的手不由绞握到了一起，这是她心里不好受的表现。萧谨彦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不准她两只手用力得靠近对方。
穆一看着那只霸道挡在自己双手间的大手，轻松了一点。
“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有时不管走到哪都会想起她，甚至还会想，若她活着，穆一会不会不是现在的穆一。”
穆一很矛盾，没有母亲她才会成长成这样，会了这么多东西，而些东西对于她的生存来说很有用，若有了母亲，她是不是就会正常一些，就不会成为一个怪物，若让她选，她真不知该选哪一个，可她没得选，已接受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