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喝酒
穆一对他是信任的，也就不会防着看到什么不好的，可当她看到了，就喜欢上了，先是双眼亮晶晶的看了一眼萧谨彦，才把注意力放到动画片上。
人也在萧谨彦的脚边的地板上坐了下来，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新奇的世界。
萧谨彦摇了一下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呀，还是没人疼的孩子，见她在地上，不安心，伸手去拉她，结果穆一注意力都在动画片上，有些拉不动。
萧谨彦起身，把她抱上了沙发，穆一惊了一下，见是他，又把目光移了回去。
“你这算是迷进去了。”见她终于有了点乐趣，萧谨彦也不去关注她了，陪她看了几集，便去玩手机。
打了几把游戏，时间便过去了，开始去往厨房忙碌，没一会便听到了门口有动静，那只小馋猫又回来了，抱着抱枕坐在那。
“怎么不看了？”蹲下身同她说话。
“不看了，想陪哥哥。”穆一是一个自律的人。
“以后空了，可以找这样的动画片看看。”萧谨彦建议。
“嗯，穆一知道了。”乖猫乖乖得点头，头上又被一通好揉。
晚上比中午丰盛的不是一点半点，帮忙端了两个菜出来，穆一便去找东西了，等萧谨彦坐下来，便见她抱着一瓶红酒走了出来。
“穆一想喝酒？”他记得第一次相遇时，骑了大半天的车，为了解乏，他们都爱喝上一点，可是这小姑娘并没有，倒是奇了。
“今天过新年，超市里宣传的不是这个意思吗？”穆一只是不了解，了解后吸收知识还是很快的。
“是。”萧谨彦接过了她手中的红酒，只一眼差点把酒摔了。卢米酒庄1993，这穆一知不知道它的价值，就这样被她打开了。
“穆一，这酒……”好多年都没受这样的惊吓了。
“酒不就是拿来喝的吗？”穆一反问。
“对，酒是就是拿来喝的。”萧谨彦猛得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酒可不就是拿来喝的吗？至于穆一是打哪来的，这个重要吗？好像不重要。
两人各自倒上了一些，慢慢品着，开始了今天的晚餐。
“过了年，穆一该十九了吧。”提到能喝酒了，就不得不想到年纪，有些后悔今天做的中餐，此酒配西餐才是最好。
不过就如穆一所说，酒是用来喝的，有了这种心理建设，总算可以接受了。
“嗯，快满十九了。”穆一点头，晃着酒杯，看着杯中的红色，不知在想什么。
“穆一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应该在上半年。
“明天。”穆一仰头把杯中的酒都倒进了口中。
“慢点喝，容易醉。”萧谨彦拦晚了。
“没事。”穆一笑了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接着晃。
“吃菜。”提到她的生日，她的情绪明显不对，萧谨彦怕她再来一大口，开始提醒她吃东西。
穆一看了他一眼，接收到了他的担心，把酒杯放远了些，拿起了筷子，食物入了口，那个容易满足的穆一又回来了，与之前恍若两人。
“明天啊，穆一都没告诉哥哥，哥哥可没准备礼物。”话题这才回到了之前。
“不用的，再说哥哥明天带穆一去游乐场玩，便挺好的。”对明天的安排，穆一还是很期待的。
萧谨彦听得出来，她在意的是明天出去玩，而不是她的生日，暗暗记下这一点，想着有机会再问问她。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到来都是庆幸的，开心的，怎到了她这却有些避之不及呢？却不知这个问题不用等，很快就有答案了。
“哥哥，很奇怪穆一为什么一个人生活是不是？特别是在这样的节日里。”穆一不知道萧谨彦已知她的身世，或者说她从未在意过别人知不知道，只是这种时候，这种节日，又是以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她想说说而已。
“哥哥不也是一个人吗？”萧谨彦很会说话，在表明自己是一个人的同时，也把自己同穆一放在了同一个平面上。
“是，敬哥哥。”穆一对此表示开心，去碰了一下萧谨彦的酒杯，把那红酒倒入了口中。
这回萧谨彦没有拦，她想喝便喝吧，想说便说吧，自己也有这种时候，可他有哥几个，有弟弟，成人前还有父母，而穆一呢？好像都没有。
穆一的行为很意思，喝完了，给萧谨彦与自己倒上，便开始吃菜，不像心中甘闷的人，除了喝得太猛了外，便没啥了。
“哥哥的父母也不在了吗？”穆一此时已显出了超出年龄的成熟。
“是，不在了，有七年了。”再次提到父母，萧谨彦已可以问心无愧了，作为人子，他尽到了那个孝字，可别的什么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七年了啊，时间到是不短了。”穆一叹息了一声。
“穆一呢？”这话开了头，倒是好往下说了。
“我……我没有父亲，母亲是在我半岁时离开的。”穆一的表情很平静。
“那你……”果然是个小可怜。
“哥哥不要同情我，我不需要同情，半岁的我连她的模样都没太记住，更说不上感情了，没有感情，也就说不上什么伤心了。”
穆一这是大实话，虽她爱那个把她带到这个世上的女人，心疼她的经历，甚至在想办法为她报仇，却没有失去亲人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没有拥有过，便不会有那种悲伤。
“穆一看得很透彻。”萧谨彦懂了她的感慨，可这是从何而来的？
“透彻谈不上，实则只是大实话。”说实在的，穆一的酒量并不好，她几乎很少饮酒，第一次喝酒，是在她十八岁的那一天，因为她成年了，可以喝了。
而那日只是三听啤酒便不成了，在越野骑车的那一次，是第二回，她去，是因为母亲曾提过有这个心愿，虽说那位是大家闺秀般养大的，却有一颗向往野外奔放的心。
她去了那么一遭，是了她的心愿也是了自己的，啤酒也喝过一听，足够了，也刚好。
这是她第三回饮酒，是第一回饮红酒，等第一杯下去时，便不对了，可她的不对，却不是那么容易让人看出来的，于是才会有了第二杯，第三杯。
若在平时，关于父母的话她是如何也不会说出来的，可她今天就想说了。
“是，穆一是个好孩子。”萧谨彦的酒量很好，对于他来说，这样一瓶红酒也没问题，穆一想说，便顺着她说了。
“是吗？好孩子？好像我做孩子时，从未听说过这种话。”穆一的眼神有些迷离，酒杯仍在晃，人也有点晃。
这时萧谨彦才察觉出她的不对，不过，没想到她会是喝多了，还只是以为她到量了，按住她的酒杯，给她盛了一碗汤。
穆一确实不同于常人，她不闹，很乖，还记得不能浪费食物，捧着自己的小碗开始小口小口得喝汤。“这个很好喝。”这是她的评价。
“很好喝吗？那穆一可要多喝一点。”这是常规劝人的话。
“不行，小孩子不可以要那么多。”穆一的话让萧谨彦一时没反应过来。“没关系的。”
“不，有关系，穆一要的太多，会被罚，一天不给水喝，或一天不给饭吃。”这是穆一的回忆。
“穆一。”萧谨彦总算知道了，身边这个小姑娘不对了，抓起她的一只手，轻握着，去看她的表情。
“穆一，要独立，不能让人牵。”穆一看了一眼，收回了手。
“这些话是谁说的？”萧谨彦明白了，定是那些照顾她的人。
“秦姨从不这样对我，可她只做了一个月。”穆一在自己的世界里。
“所以你才愿意帮她，是吗？”这是萧谨彦的猜测，她口中的秦姨想来就是那对母女中的母亲了。
“不算帮，算是了了心愿。”穆一的脑子有一部分还是清醒的。“她会对我笑，也不从不吼我，已经算是好的了。”
弄了半天，那秦姨便是这么个好法。
“还有人对穆一好吗？”萧谨彦皱着眉头问，这个秦姨只照顾了她一个月，在她那么小的时候，一个月太短了。
“有。”穆一没有想便回答了。
萧谨彦略感到欣慰，他希望小时候的穆一能遇到对她好的，而穆一的答案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哥哥。”
怎跳得这么快。
“哪个哥哥？”萧谨彦希望是自己，可总不能自以为是吧。
“谨彦哥哥。”这回他满意了。
“是吗？”
“是，他是穆一这么些年，遇到的最好的人。对穆一最好的人，穆一喜欢这个哥哥。”穆一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从这个哥哥第一次摸她的头起，她便喜欢。
之后给她下过面条，照顾她，帮她买东西，带她去剪头发，最重要的是帮她打跑了怪兽，所以她喜欢他。
听着这个小醉猫一件件异常清楚得列举自己做的事，萧谨彦都有些怀疑她没有醉了，可他知道她醉了。只有醉的穆一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否则她只会笑笑，只会看着你，在你身边打转，然后送你离开。不会吐露出一点依恋，也许就如她刚才所说，没有拥有便不会怕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