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或许爱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
书房中。
顾兮搬来一个椅子坐在一侧。
江临看了下人气突破千万的直播间。
不时还能见到几个熟悉的主播id飘过。
他简明扼要地说道：“一首水星记送给大家，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随后修长的手指拨动薄弦。
明明是很简单的旋律却意外的打动人心。
直播间的弹幕渐渐少了下去，顾兮身体也缓缓放松，蒲扇的大眼流露出一丝享受的神情。
某一刻他开口了。
低沉、压抑、寂寥。
“着迷于你眼睛。”
“银河有迹可循。”
“穿过时间的缝隙。”
“你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江临的歌声总是富有感染力。
开头几句一副无边的银河画面徐徐铺开。
绚丽苍白。
明亮漆黑。
顾兮在旁闭上了双眼默默聆听着。
直播间翻腾的弹幕也冷却下来。
“这瞬间的光景。”
“最亲密的距离。”
“沿着你皮肤纹理。”
“走过曲折手臂。”
“做个梦给你。”
“做个梦给你~”
“等到看你银色满际。”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
“才敢说沉溺。”
他们有些听不懂，无法去了解歌词中的含义，但又莫名觉得戳心。
像是自己在经历一场分别。
不痛，但很窒息。
不等听众沉溺主歌。
江临再次开口了，情绪情绪向上递进三分。
但又不是撕心裂肺的爆发，而是将气憋在胸腔。
似被囚禁的鸿雁想要冲出又无可奈何。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
“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也等着和你相遇。”
“环游的行星。”
“怎么可以。”
“拥有你~”
第一段结束，这一刻他们突然明白了江临在唱些什么。
是那个想要靠近却又始终无法鼓足勇气的人。
是那个想要脱离却又始终无法舍弃曾经的人。
是那个拼尽全力却又粉身碎骨心神俱疲的人。
他们沉默了，遥望着满天的繁星仿佛化身成了那颗只能围绕太阳轨迹。
离不开也靠不近的水星
依旧是简单的间奏，可带给人不同的感受。
歌曲，不同心境的人听，总是有着不同的感受。
第二段江临继续唱着，情绪继续拔高一分，但仍旧在极力克制。
点点画面浮现。
他笑着泪水滑落，那种既怀念过程又痛苦结果的感觉。
不是很美妙。
他们就如渐进线般，极致接近但规则 或是说命运让他们无法相交。
可
他不甘！他不愿！他放不下啊！
最后一段随着他的情绪达至顶点一同到来。
他不负原唱的低沉，他想要肆意地爆发。
宣泄那份别离！
吉他被他弹的很用力，躁动的音符带动他脑海中沉寂的回忆。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咫尺远近却无法靠近的那个人！”
“要怎么探寻！”
“要多么幸运！
“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当我还可以再跟你飞行。”
最后他又像是释怀音量逐渐降低。
既然是命中注定，既然就是自然规则宇宙定律。
我又拿什么改变呢？
“环游是无趣 ”
“至少可以~”
“陪着你~”
“ ”
最后一个弦音落下，江临松开手。
掏了掏兜，发现烟居然已经抽完了。
他莫名觉得有些烦躁，竟是不顾破万的观众干脆关闭了直播。
随后抄起一边的钥匙站起身。
“你干嘛去？”顾兮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惊醒，从伤感的音乐中挣脱出来。
江临没有什么心情，淡淡地说道：“下楼买包烟。”
“我去吧。”出乎意料的，顾兮道。
“嗯？”江临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女孩为男生买烟，这代表着什么？
却见她的瞳孔微红：“我看你需要休息一下。”
说着夺过他手里的钥匙，就出了书房，不一会外面传来房门打开关闭的声音。
他重新坐下，不自觉地再次拨动吉他将水星记唱了一遍又一遍。
记得前世听说水星记能让人学会放下。
那为什么他的记忆却是愈发清晰？
好奇怪？
不一会，钥匙转动，房门打开。
顾兮那靓丽的身影走入。
她不愧是龙牙的几大顶流之一。
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却有着一个清纯可人的少女脸蛋。
黑长直的秀发垂落肩边，散发着好闻的栀子香气。
双腿不是病态的纤细，反而浑圆饱满富有肉感。
唯一的缺点就是领口没有傲人的事业线。
她拎着个袋子走来，发出乒乓的玻璃碰撞声。
站到江临身前，从袋中掏出两包中华。
“呐，你的烟，不过要少抽一点哦。”
“嗯。”
江临应着打开包装，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刚想找火机。
啪嗒！
一簇火苗自视线内升起。
江临抬头，一张少女面孔正对他展颜欢笑。
他也一笑，似乎沉重的心被治愈了小片伤痕。
“我陪你喝点酒吧。”
“你还会喝酒？”
“当然，我高中时候就会了，我爸那时候还骂我是假小子，追着打我呢。”
“确实挺像。”江临故意撇了眼她的胸口点头说道。
“江临！”
顾兮一把就掐在他的软肉上。
“别别别，呛烟了。”
他们这边喝酒抽烟，那边的网络却在这一刻爆炸了。
水星记。
一首不知唱之所谓，不知表之何意的歌曲。
它却莫名击中了所有人的心弦。
张远山，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
今天他刚与自己相恋三年的女友分手。
本没什么感觉，只是胸口闷闷的，想找些直播看舒缓心情。
结果刚好刷到江临的直播间。
然后那首水星记就给他听emo了。
尤其是那句。
“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有多久才能和你贴近。”
更是在听到最后的怒音时，他彻底绷不住。
嚎啕大哭。
几个室友如何劝都没有拦住。
而这只是今晚众多emo人的一个缩影。
那些分手的、暗恋的、被拒绝的或是对爱情有所畅想的都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又过了不久，一位略懂天文的网友出面解释了水星记的歌名由来。
“水星是距离太阳最近的一颗行星，但他始终无法脱离自己的轨迹去拥抱太阳。”
“就像我们生活中很多的人一样，近在咫尺却无法拥有，想要放弃却又被引力牵系。”
“或许爱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