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狂妄的沈毅
等几人结伴走到广场上时，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众人三三两两的，站在广场之上，但却没什么人闲聊，都在安静的等待考试的开始。
只见到场众人或多或少都穿上了一件崭新的袍子，即便有些人的袍子仍然有些旧了，但也胜在干净整洁。
众人都努力在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沈毅四人到了以后，便在一个靠边的角落站定，也都没再说话。
就连一向话多的薛胜都严肃了起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等到最后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之时，时辰也差不多到了卯时正。
正在沈毅疑惑什么时候开始考核的时候，书院正门处再次传来昨日那般的钟声。
待九声钟声响毕，一位身材高大，满头银发的人在其余六人的簇拥之中，从石阶缓步走了下来。
见到这七人，沈毅没什么反应，但一旁的骆川和古葛却惊得瞪大了眼睛。
古葛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喃喃呓语。
“不可能，今日的主考绝不可能是他！”
沈毅很是疑惑，正想转头询问之时，忽然感受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一般，急忙转过头去，却发现是正中那人随意的一个眼神瞟向了自己。
“卧了个槽，这特么是什么人？！一个眼神就这么可怕？”
沈毅心中暗叹，却没有回避眼神，而是直直的盯着他看。
只见这人，身材甚是高大，足有八尺有余，虽是满头银发，却面如冠玉，颏下无须。双眉如刀，两眼似电，鼻如悬胆，口似单珠。着眼看，似乎三四十岁的年纪，只是那头银发着实引人侧目。
向身上看，只见这人穿一身月白色氅衣，宽袍大袖，上面还绣着一对仙鹤，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内里一身宝蓝色绸缎锦袍，腰缠藏青色素玉祥纹带，足下一双皂青色缎面长靴，双手背负，气度非凡。
身边六人，也都锦衣大氅，头戴进贤冠或文士帽，穿着打扮甚是得体，一副文学大家气派。
见众人皆束手而立，最左边一文士打扮之人前出两步，朗声说道：“今日正月二十，乃是我赋闲书院开门收科之日。能在此得见如此多青年才俊，不远万里前来应试，吾等心中甚慰。”
“然，赋闲书院作为天下第一书院，非寻常学子随便可入，所以特设考核一途，以定各位品级，兹定分院。”
“最优异者，入天字院，其下地字院，人字院，最末者，黄字院。以上皆不入者，淘汰。”
“凡参考者，须先经过普见大师的摸骨之术一证骨龄，而后分年岁应试。”
听到这话，沈毅看向最右侧一个慈眉善目，满脸白须的老和尚。心中暗自琢磨，不知道自己的骨龄到底是个什么年纪，会不会跟自己这外貌一起变小了
毕竟自己连某些地方的毛发都没了骨龄，应该也小了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台上那文士洪亮的嗓音高声喝道。
“现在，我宣布，考核开始！”
随着他这一声大喊，除最中间那人之外，其余六人皆是足下用力，各自竟一跳两三米，向广场两侧一字排开。
方一站定，便听到那老和尚说道：“烦请各位施主至老衲面前三步站定，以测骨龄。”
声音听着和蔼亲切，却传的极远。就连站在靠后位置的沈毅也听得十分清楚。
“没有喇叭，也没嘶吼就能将声音传的这么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内力？”
沈毅暗自琢磨，也赶紧排好队，准备测试骨龄。
只见那老和尚只是看看眼前之人，偶尔让其转个圈，或者捏一下手和胳膊，便能判断出年龄。
而且根据测试者的样子来看，这老和尚看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而被他测试过的人，按照不同年龄，被分配到不同的人面前考核。
只见那些人大多问个一两句话，再让测试者说些什么，之后有的点点头，有的则摇摇头，便叫测试者在广场另一旁站定。
原本近二百人的队伍，在这般快速的考核之下，很快便测试完了一半人数。
剩下的众人也逐渐开始紧张。
沈毅看到人群前面的陆羽此时也是紧张兮兮的，站在那老和尚面前有些束手束脚的，似乎走路还顺拐了
沈毅见此嘴角微翘，撤出了一个笑容。
而这个微小的表情，却被站在最高处的男人察觉到了。
“考核之中，众人皆是局促紧张，此子却还能如此悠然自得，这份心性便是难得。”
之后只见他嘴唇微动，但却毫无声响传出，可下面负责测试的五人却同时眼中精光一闪，而后不着痕迹的瞥向一人。
不多时，身前众人都已参加了考核，马上快到沈毅之时，却被老和尚制止了。
“各位施主，稍待片刻，此时时辰已过，老衲要换个方向再行测试，否则容易看不准确。”
说罢，那老和尚便从队伍前面走到最后，开始反着测试起来。
这让站在第一个的沈毅十分郁闷。
“搞什么？到了少爷我这就不准了？”
心中不快的沈毅皱了皱眉头，看着那站在队尾的老和尚一脸不耐。
而原本站在他身后的薛胜见自己从马上要测试变成了倒数第二个测试，原本紧张兮兮的情绪瞬间放松，不自觉的长出一口气。
但即便是换成队尾，剩下的也就三十来人，很快便测到了最后。
只见老和尚先是站在骆川面前看了看他，而后让骆川抬起右手捏了捏，又按了按骆川的肩膀，之后便对骆川说道：“左手第一人处。”
说罢便不理会他了。
骆川也有些奇怪，但没多问，转身便向左手边第一人走去。
而后的古葛也同样如此，去到左手第一人处了。
到了薛胜，这孩子竟然紧张的有些发抖，谁知老和尚看了他一眼，竟然微微一笑，慈眉善目的说道：“小施主不要紧张，老衲很快结束。放轻松些，无甚大碍。”
说完，伸出一只苍老的手臂，轻轻抓住薛胜的手，轻轻捏了捏。
而后在薛胜有些局促的目光中，微微按了按他的肩膀。
之后老和尚竟然破天荒的抚摸着薛胜的脑袋说道：“好了，结束了，去左手第一人处吧。”
言语温和，竟然真的让薛胜眼中的紧张消失了。
“多，多谢大师。”薛胜冲老和尚躬身一礼，这才离去。
而他也是今日第一个给老和尚行礼之人，老和尚自然不会失礼，只见他单手竖与脸前，低念佛号。
待薛胜离去，整个广场上便只有沈毅一人还未测试骨龄了。
普见和尚走到沈毅面前，低头看着眼前少年的眸子。
没有紧张，没有害怕，更没有迷茫。
普见点了点头，心中暗道：院正果然眼力过人。
而后笑着对沈毅说道：“小友可否将手伸出？”
不称呼施主，反而叫小友，若是旁人听了，恐怕会对沈毅侧眼相瞧。
但沈毅根本没在意这个称呼的区别，只是笑了笑，然后把自己的双手都抬了起来。
普见见他还能笑得出来，心中更是暗暗称奇，握住沈毅手掌，他暗自运气内力，查验了一番。
沈毅只觉双掌一热，一股温暖的气流涌入自己手中，就好像在现代吹暖风的感觉一般。
片刻之后，老和尚便松开了沈毅的双手，如法炮制般的捏了捏他的肩膀。
而后点了点头，说道：“公子资质极高，老衲生平罕见，烦请公子移步广场正中，一会自有人为公子出题。”
沈毅听完有些蒙圈，别人都是找哪个人，怎么到自己就在广场中间罚站了？
不过他也没多问，点了点头，冲老和尚拱手一礼，口中称谢后便转身离去。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其余诸人都已考核完毕，在广场一侧站好，只剩沈毅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广场正中，像个傻子
周围许多人对其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昨日陆羽身边那些忠实的狗腿子，此时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而骆川三人则是一脸关切，原本已经测试完，心境安定下来的薛胜又开始为沈毅紧张了。
这时只见负责测试的五人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什么，那老和尚则独自站在一旁，微阖着双眼，低声诵念佛经。
片刻之后，那五位考官商讨完毕，一开始说话的文士则快步走到中间那人面前，低声汇报。
却见那人脸上无甚表情，待其说完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中年文士则拱手一礼，退至一旁。
那人抬眼看了看众人，而后缓缓开口。声音有如金石相交，又似龙吟虎啸。
“本座，乃是这赋闲书院的主人，今日你等参加考核，成绩自有人知会。及格者，入各自科院，不及格者，可自行离去。”
说完，他顿了一顿，而后目光看向沈毅，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至于你，本座要亲自测一测！”
一语说出，满场哗然！
赋闲书院的主人，天下第一的南宫驰！竟然要测试一个小娃娃？！
这话说出去，谁敢信？！谁又愿意信？
方才对沈毅眼神挑衅之人更是惊掉了下巴，原本他们以为沈毅是骨龄超标或者不合规之人被罚站，谁知留在最后是因为院长大人要亲自考核！
此刻他们心中纷纷感叹，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我没有被天下第一点名！反而让这个人得到了这项殊荣！
就算最后考核没过，也可以说是因为天下第一的标准太高而被淘汰，这时多么有面子的事情！
一时间场中弥漫着一种嫉妒和艳羡混合的情绪，随着众人的目光逐渐集中在沈毅周身。
“哦？天下第一亲自出题么？那你可要出一道天下第一的难题给我，方才对得起你的身份。”
让人大跌眼镜，沈毅竟然开口挑衅！
却听到南宫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个狂妄的小子！有胆气！本座就依了你，出一道天下第一的难题给你！”
一时间，两人目光交汇处，似乎有火花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