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十两
沈晋源领完奖后便回见塘书院报到,现在在游学,他选择一路向南,虽然方向与前世一致,但他第一站却来了东安县。
因为他知道,见塘书院的陈全副院长这时在东安县,而且这是他难得能接触陈全的机会。
这件事也是前世冯秀告诉沈晋源的,还是因为陈全与冯秀他爹是同窗老友。
在各大书院都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副院长私下就喊院长,因为是按院长培养的。而且陈副院长的确就在两年后成为见塘书院的一把手。
沈晋源现在正好在游学,他心想“既然自己记得这件事,难得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只不过自己改道先去东安县罢了。
而且,那件事一定要有陈全的帮忙!”
沈晋源和章九踏入东安县,东安县对于沈晋源来说也是故地重游,前世不知道陪冯秀回了多少次娘家。
把行李放在酒楼,沈晋源就吩咐章九,让章九不用跟着自己,他想一个人走走。
东安县中有许多细小的河道,两边都建了许多各色不一的桥梁,沈晋源巡着一条河道缓缓地走。
陈全已经到了东安,但沈晋源要和他相遇这是个问题。
沈晋源记得冯秀说过,陈全到东安是为了祭祖,在路上时,他的儿子陈筑因为学业与陈全发生争执,陈筑出走。
不想半路因缘巧合下进了冯宅,正巧陈全路过冯宅做客,在冯宅,两父子最终冰释前嫌。
冯秀说起她的娘家生活,每每会说起这个故事,还笑的不行,沈晋源因此记忆犹新。
河边栽的全是柳树,被风吹地四处飞舞。沈晋源站定,一片柳叶落在他的肩膀,沈晋源眉头紧皱将它摘下,他觉得自己又开始犯浑了,他和陈全院长的事,为什么要想到冯秀。
上次在明岳,他已经因为冯秀间接导致计划失败,如果不是想到冯秀是明岳的人,沈晋源坚决不会容许同队成员救人,他一时心软,下一刻就被害了。
这次事关重大,他绝不能失败!
等找到陈筑,他马上离开,从此和冯秀一家不再有任何交集。
可是现在陈筑到底在哪儿呢?
沈晋源没想到的是,先遇到陈筑的是冯秀文琴两主仆,起因还是簪子。
自那天文琴答应冯秀卖簪子后,文琴苦恼了一阵,像铺面、黑市都是靠这个挣钱的买家,十两想都别想。
除非兜售,但自己又没有店面,怎么找像冯秀一样花钱不眨眼的买家。什么服务都没有,价格怎么高的起来?
现在冷静下来,文琴马上就后悔了“话说太早,冲动了。”
文琴思虑再三和冯秀解释,冯秀深知自己以前花钱无度,这次铁了心想把十两银子挣回来。
一天趁着廖夫人出门办事,后脚冯秀和文琴就出了门。
冯秀怀里包了一包裹的首饰,而文琴则是提着一篮子的各种包装盒,想在街边一角摆个摊。
东安县的街道,两个人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现在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冯秀和文琴面面相觑,发现光是站着都觉得腿软,两个人只想马上逃离。
“小姐,我们走吧,这太丢脸了。”文琴说。
冯秀心里也在打退堂鼓,咬咬牙,“不行,试都没试,一定要摆。”
文琴无奈,先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拿出篮子里的一块布,铺好,然后再来摆饰品。
东西是摆好了,可是两个人谁也张不开嘴去吆喝,路人看见两个女子像棍子一样杵在那里,也没有上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秀终于说“要不,文琴我们走吧,我另外找个借口让娘给我点银子,不卖了。”
文琴立马赞同,真是太尴尬了,如果还被熟人认出那更加不得了,她们一定会被罚得很惨。
就在文琴要打包的时候,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半蹲下来,问到
“还卖吗?”
“卖,当然卖了!”冯秀激动地连连点头。
这位陌生男子就是陈筑,他负气出走后,已经在外乱逛两天了,今天清早看到冯秀两个人卖东西,觉得特别有意思。
陈筑挑了一会,都是些女儿家的首饰,他实在无能为力,这些东西没有一件他能用的上的。
眼看唯一的顾客要走了,冯秀着急地捡起了一支簪子,而且丝毫不脸红地撒了个谎,“这支是新的,您看看?”
陈筑看了过去,眉毛一挑,有些诧异“你确定是新的?”
冯秀拿的是一只银花簪子,银子明显不是新的成色。
文琴见状忙递给冯秀另外一支簪子,就是那支缉珠蝴蝶,小声地说:“这位公子,这支才是新的,刚刚我妹妹拿错了。”
虽然话一说完文琴脸就红了,
“文琴上道啊,反应机灵。”冯秀心想。
“是吗?”陈筑一脸怀疑地看向冯秀。
冯秀眼睛睁大,一双水润的大眼迅速带着诚恳,点点了头。
“好吧,那多少钱?”陈筑被冯秀诚实的表情打动了,决定相信她们一次,于是接过文琴手中的簪子问道。
“十两。”
“什么!”陈筑没想到自己好心想帮她们,结果这两个女子竟然把他当冤大头。
陈筑不想买了,把东西往文琴手中一塞,打算离开。
冯秀眼看唯一的客人要走,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忙扯住陈筑的袖子,“你出几两?”
陈筑站定,顿了顿,比了一个数。
“五两!公子,您也太会买东西了吧!”
陈筑丝毫不以为意“买东西就是要还价,难道你买东西直接买?”
冯秀心说,我以前就是这样的。
陈筑还继续说道“一般商家卖东西,喊价至少会两倍高于成本,同样的道理也适用你们二位。”
得,其实只有冯秀冯泽才是两个冤大头,买东西从不还价,现在亏死了。
文琴也在一旁劝道:“小姐,五两就五两吧。”
冯秀心有不甘,但还是忍痛答应陈筑。“行,五两就五两,银子拿来!”
陈筑正待要拿腰上的钱袋,摸了一圈,有些尴尬“不好意思,两位,我钱袋落在酒楼,今早出门急,忘拿了。”
“那我陪你去酒楼拿。”冯秀不给陈筑拒绝的机会。
陈筑无奈抚额,他算看出来了,今天不给她们钱,是不能善了了。
“行吧,你们跟我回酒楼,我给你们拿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