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吴家仁做了桥人
寒雾缭绕的湖面上，雷山犹如在烟雾中划着渔船，只见他快速地向对岸驶去。
赵昆拉弓搭箭，此时河面飘着茫茫白雾，根本看不到雷山的身影，只听见船桨拍打水面的“哗哗”声，突然一股风吹散了白雾，隐隐约约地看到雷山的身影。
赵昆屏住呼吸，两眼瞄准雷山，瞬间松开了弓弦。
一支箭头带火的飞箭向雷山飞去，突然河面飘来一股风，只见飞箭从雷山身旁呼啸而过，落在了河水里。
雷江看到飞箭从身旁划过吓了一跳，差点被飞箭夺走了性命，意识到赵昆还有弓箭，扭头向身后看了一眼，看到白雾中突然出现一个火点，快速地向自己飞来，定睛一看，是一支带火的飞箭，直逼自己的胸口，慌忙拿起船桨，一把把飞箭击落了。
雷山看着河岸冷笑一声，隔着白雾喊道：“副桥主的箭法也不过如此，还是回去再练练吧！”
赵昆被雷山激怒，紧握弓箭，拿出两支飞箭同时向雷山射去。只见飞箭疾速穿过层层白雾，直逼雷山。
雷山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挥舞船桨击落一支飞箭，却被另一只飞箭刺中胸口。
苍劲有力飞箭震得雷山左右摇晃，渔船也跟着摇摆。渔船一晃，雷山重心不稳，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落在颍河里了。
河面白茫茫一片，赵昆只听到雷山落水的声音，却没看到雷山落水的画面，心中还是有点担忧。
“二桥子好像落水了。”一名桥卫说。
严冬时节，天寒地冻，河水冰冷刺骨。雷山就算没被飞箭射死也得被冻死。
心细如针的赵昆生怕二桥子再次爬上渔船，又让桥卫拿来一支带火的飞箭，一箭射中了渔船。
透过白茫茫的寒雾看到河中燃起了一团烈火，泛红的火光时隐时现。直到烈火熄灭，赵昆才带着桥卫离开颍河，赶回颍州城。
清晨时分，浓浓寒雾如空气一样流动着，四通八达的颍州城陷入层层寒雾之中。
沉闷的钟声打破了颍州城的寂静。街道两旁的店铺打开了店门，店员拿着扫帚打扫门前的卫生。
与水灵一战，桥人伤亡惨重，兵源匮乏。经吴将军允许，年满两年的桥差可直接晋升为桥人。对于一些剑法平庸的桥差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是一次光宗耀祖的机会。
吴家仁原本可以晋升为桥卫，可以过着轻轻松松的桥宫生活，可他不甘平凡，不顾吴夫人反对，依然选择晋升一名在死亡边缘行走的桥人。
天还未亮，吴家仁不等小桃来督促便早早起床了，拿起崭新的桥服穿了起来，穿好桥服又拿起赤铁打造的锁子甲，刚穿在身上便感到身子向下沉了一下，有种肩头挑担子的感觉，那份厚重感在提醒他，穿上锁子甲就要打起精神，否则朝不保夕。
今天是吴家仁作为桥人第一次去颍州桥上守桥，心中多少有点激动，激动得昨夜辗转难眠，此时两个眼圈已经泛黑了。
“二哥，起这么早。”小桃端着早餐走进了房间。
原本一家人要在一起吃饭，吴家仁做了桥人要提前出门，也就可以独自吃早饭了。
“你也不是起这么早。”吴家仁说。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少爷，我是丫头。”
小桃走到吴家仁面前，为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仔细地打量一下吴家仁，啧啧地说道：“二哥穿上桥人服更帅了。”
吴家仁笑了一下，转身走到桌子旁坐下吃早餐，看着四个大包子和一大碗米粥，说道：“把我当神兽养啊！以后少拿点的。”
“我听说桥上中午放饭晚，怕你饿着了，就多拿了一点。”小桃走到吴家仁身旁坐下，侧着脑袋看吴家仁吃饭。
自从吴夫人拒绝了古力娜，小桃的心情格外得舒畅，对吴家仁的爱意又重燃了，虽说自己不能作为他的妻子，但也不愿让他娶一个乡下的姑娘。
吴家仁急着赶时间，也不注意形象了，拿起包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别吃那么急，小心噎着。”小桃嘱咐道。
吴家仁喝了几口米粥便站了起来，拿起黄泉剑走出了房间，看到漫天寒雾一脸的恐惧，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桥人最怕这种恶劣的天气，而水灵喜欢在这种天气跑到桥上抢夺生魂。
吴家仁抬头看着茫茫寒雾，不知这大雾何时散去，难道自己第一天上桥就要和水灵大战一场。
“二哥，在桥上多加小心。”小桃走到房间门口喊道。
吴家仁扭头看了小桃一眼，转身径直走了。
寒雾塞满了全城，长长的街道上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见人，偶尔看到一个人从寒雾中走出来，那场面又恐怖又诡异，犹如小鬼夜行。
走出吴府大门，吴家仁模模糊糊地看到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头的马灯发着微弱的灯光，吴夫人踩着马凳走上了马车。
此时，吴家仁停下脚步，靠在大门一旁，故意躲避吴夫人，心中一直埋怨阿娘对古力娜的善变，一时喜欢一时不喜欢，让自己在古力娜面前很难抬头，也很煎熬，而古力娜也明显对自己失去了往日的那份热情。
吴夫人掀开马车的侧帘，透过薄雾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是家仁吗？”
“是。”吴家仁低声答道。
吴夫人知道儿子对自己有怨言，可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儿子以后的前程。
“这么早去哪里？”吴夫人问道。
“守桥。”
“守桥？”吴夫人有点吃惊，这几天一直关注桥宫的变动，却忽略了儿子，让儿子钻了一个缝子，“我不是让你去桥宫做桥卫嘛！为什么瞒着我去做桥人？”
“我只想做我想做的。”吴家仁见时间来不及了，快步走下台阶，“登桥的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话完，吴家仁向桥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吴夫人顿时觉得儿子变了，和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完全没有从前的那份耐心了，看着吴家仁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担心，守桥犹如提着脑袋过日子，一不小心就命丧渡桥，想到死去的大儿子，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伸手擦了擦眼泪，喊道：“在桥上一定注意安全。”
吴家仁没有回复吴夫人，只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寒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