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掏粪婆
“嗷!”
一声惨叫,白布下的物体应声倒下。
秦宝儿快步上去一揭,是个头发花白的矮小老头,正捂着屁股哎哟哎哟哼唧。
“原来就是你搞的鬼,老头,你可是为老不尊啊。”
老头哎哎两声,小声道:“我都花这么多功夫了,你们怎么不怕呢?”
“老头,你这么拙劣的伎俩谁怕啊!又是假人又是渣渣音响。”梅仁爱激动地上前插了一嘴。
秦宝儿:是谁叫的比女鬼还欢?
转头对老头道:“你的大蟑螂是养的?怎么这么多呢,还个个油光锃亮的。”
作为吓人道具倒是很不错,这个思路可以学习学习。
“你们快走吧,这里真的有鬼!再不走来不及了!”
老头起身一瘸一拐地推两人出去。
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是为了祖国的花骨朵操碎了心,可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探险青年前来送死,赶蟑螂都不带这么赶的。
“我可是全看遍了,一个鬼影都没有”梅仁爱突然想起赌约,转头就抓住秦宝儿的手臂,
“哈哈!你输了!根本没有鬼!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你说能见鬼你就倒立吃屎。但是,我可没说没见鬼我就——”
老头大声斥责,“小姑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说这里有鬼,它就有鬼,你们赶紧走吧!”
“我也觉得不对劲,尤其是那个房间,阴气很重,我想去”
话还没说完,秦宝儿就直接被暴力打断。
原来是老头不知从哪抽出一根木棒,像赶鸭子一样赶着俩人,“想什么想?想都不要想!赶紧走!”
“诶诶!老头儿,你放尊重点。”
梅仁爱反手抓起他的木棒推搡,没想太过用力,直接把老头推到了地上“咔嚓”作响。
“哎哟!我的尾椎骨!”
俩人直接愣住了。
“老头儿,我听着这声音嘎嘣嘎嘣的,你怕是骨头受伤了。”秦宝儿蹲下查看他的伤势。
“哎哟!痛死我咯!快送我去医院,我死了这儿要血流成河!”
梅成仁羞愧地帮忙扶起他,“对不起啊老头,但是你说的也太危言耸听了,就算骨裂也不会血流成河啊。”
“你们懂啥,我不在这里扮鬼赶人,死的人多了。”
“老头儿你先顾着你自己吧。”
俩人一人架着一条胳膊下了楼,不一会儿救护车就过来了,秦宝儿也上了车陪同。
老头躺上担架,还扯着老烟嗓对着外边的梅仁爱大喊:“赶快走!千万别进屋子!”
梅仁爱愣愣目送救护车离开,突然醒悟过来——
这一趟是来干嘛了?既没教训到神棍也没拿回支票
这该死的女神棍。
气愤地对着镜子擦“天眼”,却发现怎么也擦不掉。
“把我当索嗨(傻子)!下次要你好看!”
梅仁爱突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不太对劲,凝视一番,原来是闪闪发光的钻石耳钉不见了。
回头瞥向阴森的宅子,大门在风中嘎吱嘎吱摇摆,仿佛在召唤她回去。
“既然都是那老头的把戏,我没必要怕”
深吸一口气,梅仁爱再度返回宅子,沿着刚才的路线,打开手机仔细搜寻着地板。
只是当再次走进那间房间时,温度骤降,地板居然结起了一层薄霜。
即使神经再大条,梅仁爱也察觉到了异样,她双手抱住自己,慢慢往后退。
吧嗒——
低头一看,脚边的假人机械地抬起头——
“啊啊啊!!!”
假人黑黢黢的圆眼死死盯着她,逐渐扭曲、放大,像无底漩涡一样将梅仁爱的意识吸了进去
(⊙⊙)
“掏粪婆!掏粪婆!”
梅仁爱觉得自己身上像被无数石头碾过一样痛,慢慢睁开眼——
卧槽!!
自己真的在被砸石头子,还是几个倒霉熊孩子。
“你们活的不耐烦了?过来!看我不打你们屁股!”
几个孩子嬉皮笑脸,依旧“掏粪婆,掏粪婆”地喊她,还冲她扮鬼脸吐口水。
而看清周围灰扑扑的环境,和小孩的穿着后,梅仁爱愣住了,这明显不是自己所在的时代。
看了一下自己双手,粗糙无比;再看一下自己的穿着,灰蓝色麻布衣和长裤,灰黑色布鞋,还套着袖套。
自己怎么变成一个旧时代劳动人民的形象了???
突然一个石子砸中她的太阳穴,忍着痛伸手摸去,流了一掌血。
“丢雷楼母!!不发威拿我当病猫!!”
正当她想冲上去时,却气虚无力,眼冒星光跌坐在地上,一段痛苦无比的记忆涌向她的脑袋
原来这人叫史香,职业是倒夜香的,被人起了“掏粪婆”,“倒屎香”的绰号。
梅仁爱:这是上天惩罚我许下见鬼就倒立吃屎的诺言吗?!居然把我变成了运屎的?!
史香自出生起脸上就有一大块红色胎记,且天生跛脚,因此被家人抛弃。
长大后又只能以倒夜香为职业,虽昼伏夜出,也常被人嫌弃和歧视。
被小孩子丢石头子、吐口水算是轻的了,连住的木板房也常有人丢垃圾进去,甚至被拆木板。
梅仁爱感觉胸口沉重得像铅块——这特么也太惨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具身躯便无意识地去推旁边臭烘烘的推车。
上面堆着多个桶,看来就是装五谷轮回之物的了。
梅仁爱全身心拒绝接触到这辆推车,只是脑子像是分成了两个,硬是拖着推车,一瘸一拐走向记忆中的木板房。
从大街小巷的石板路穿过,路人均捂着嘴鼻侧目避开,梅仁爱只能尽量低头再低头。
几个男人蹲在店铺外,看见史香经过,开始互相逗趣。
有个尖嘴猴腮的,直接冲史香喊道,“喂!掏粪婆!你给我钱,我就愿意和你困觉!”
接着一阵哄笑,取笑史香“赚到了”。
梅仁爱血气上涌,直想冲上去一脚一个踢烂他们的臭嘴,可惜——
另一个意识不允许她这么做。
史香把头埋得更低了,心酸又麻木地机械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