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可……为什么还不来啊……
白九妹快言快语“那个,儿子,软软不治身亡了,尸体被运回北城了,今天是头七,明天下葬,你要是现在出发还来得及,要不然就只能见冰冷的墓碑了。”
话刚说完,白九音没见清眼前的事物,只觉一道疾风刮过,打得她脸有些疼。
……
夜淩来晚了,他看见的……只有冰冷的墓碑。
倾盆大雨无情的砸下来,给墓园带来无一颠覆的阴郁气息。
墓碑前,一把把黑伞伫立,让本就昏暗的视线更加模糊,就连面前的人是谁他都不清楚,也不知道。
在场的人不多,只有几十个,都是关系比较近的。
周围满是被沉重悲伤的气息给包裹。
云樱抱着冰冷的墓碑声嘶力竭的哭吼着,是那样的悲愤,那样的痛不欲生。
云珩,那个18岁的阳光少年,眼里再没了光,不是一片灰蒙,是一片黑暗。
他的心再次被阴暗所包裹,在地狱深渊里永坠 。
夜淩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眼眶血红一片。
可他有些不信,软软不是妖精么,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死掉吧。
可……那是子弹啊!硬生生的子弹,又有谁能扛得住。
墓园里,夜淩看见了蒋丞,看见了蒋丞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蒋丞也发现了他,那眼神里,带着不甘愤怒,藏着杀意。
夜淩与他对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现在没有心情,他相信,小姑娘没死。
如果没死,小姑娘会回来找她的。
那么,他要回去,小姑娘没来过这儿,万一回去晚了,小姑娘找不到他人怎么办。
待一切结束夜淩第一件事便先把云珩送去治疗,女儿没了,儿子至少还在。
今天出奇的,云珩没有反抗,大抵是悲伤过度,也没心情反抗了。
云樱却不干了,死死的拽着云邺的胳膊,她刚失去了女儿怎么可以再失去儿子“儿啊,我的儿,你不要带我的儿子走!”
尽管他也不想这样,但也实在没有办法。
“云姨,抱歉,我很忙,以后会没有时间,今天我必须带他走。”
“不要,夜淩,你别,再等几个月吧,我受不了啊!”云樱跪在地下哭得撕心裂肺,显然没从悲痛里抽身。
夜淩抬了抬手,几人立马上去将两人分开。
“儿子,阿珩,我的阿珩!”
最终云樱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夫人!”
夜淩对着沈余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人送医院去,派人好好照顾。”
“再去外公家,找些人过来,陪着云姨,说是我母亲安排的。”
“是boss。”
夜淩要走了,他来到墓园看望云软软——他的表妹。
墓碑上有一张小小的照片,即使照片上沾染了雨珠也看得清照片里的人有多美,那巧目盼兮,是那样的动人,那样的绝美。
他再次确定的开口“你是表妹,对吧。”
听,这语气,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的。
不过他现在还依然怀揣着希望。
夜淩抬手轻轻拭照片上的泪珠,小姑娘不喜水,他可记得。
他想,即使是他的表妹也不会喜欢淋雨的。
“对不起,原谅我有些自私了。”
“你是表妹云软软,也仅仅是我的表妹对吧?”
“你的事我会去查的,能……麻烦你保我的小姑娘平安吗?”
“当然……你的弟弟云珩我会好好照顾的。”
“你的母亲我也会找人照看的,你别担心。”
“你……泉下也别怨小姑娘对你做的事可好?如果你要实在是不在不开心就来找我吧,找我撒气,那小姑娘傻傻的经不起折腾的,可好?”
“你是表妹,对吧?”
“你是我的表妹云软软,我说的对不对?”
男人原本还在苦恼为什么没人回,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自顾自的开口“抱歉,忘了,你不能说话了,我要不然我替你说?”
“你说,对的,我是你的表妹,仅此而已。 ”
夜淩将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慢慢的,夜淩离开了墓园,回了南城。
临行前,他看见了唐淮,他没问他来干什么,只是撇了一眼便匆匆离去。
回了南城,夜淩整日整夜的待在小姑娘曾经待过的房间里,也不出来,就这么深深凝望着。
小姑娘说过的,会回来找他的。
可……为什么还不来啊……
第一个月夜淩就待在房间里哪也不去,谁劝都不出来。
第二个月也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走了出来,就在众人以为自家少爷恢复荣光时,夜淩又搬了个小板凳做在大门口,望着出口的位置。
像极了那些个孤寡老人做在自家院前等待自家儿女回家的情景。
堂堂夜氏集团大总裁做小板凳让人看着是又想笑又嫌弃。
直到后来众人了解情况后,便再也嘲笑不出来。
起初白九音并没有管,子随父有些痴情。
当年她与他父亲又何尝不是万般折难才走到了一起。
想着给他缓冲的时间,但父子二人的情况终究不一样。
活人可夺,死人又怎的守来。
空洞没有焦距的视线里,缓缓走来一个白裙翩翩的女子。
“软软……”
“软软,你回来了!”
男人激动的抬头站起身来,片刻后又失落的垂眸,坐了下去,没有半点生机。
“儿子。”
白九音,走到他身边蹲下,平静的开口“儿子,人死不能复生的,你连一个灵魂都等不来,你在执着什么?”
夜淩没回,只是呆呆的坐在一旁。
无尽的悲伤里藏匿着失望与委屈。
作为母亲,她并不想看见自家儿子这样“你这样是不行的,振作一些。”
夜淩稍微理了理情绪开口“母亲是为了公司的事来的?”
“这个总裁我不当了,爱谁去谁去吧。”
白九音抿了抿唇,耐心的劝解“儿子,你才26,还有漫长的一生,你现在就仅仅因为一件事永远颓废下去?”
“母亲允许你,颓废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可三年之后呢?”
“没有释怀不了的事,那都是时间的问题,时间是伟大的,公平的,没有对谁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