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好事多磨
“你怎么会知道？”俞周点了一根，在厕所抽烟，无伤大雅，自己满心的火气，只能用烟来抵，不知道他该高兴还是难过。
“喜欢就好，不客气。”他也是猜的，俞周看他们抽烟无动于衷，就仿佛习以为常一样，要么这小子见多了，要么他也抽，而且会抽，并且抽的时间不短。
厕所在烟点燃的一瞬间烟雾缭绕，怒气伴随着缓缓上升的烟气弥漫在空气里，借着烟劲，他缓和了缓和，想着琐碎的事，他对赵然没有什么印象，硬要说有的话，他好像和顾琬做过一次同桌，时间短暂到只有一周，远不如他和顾琬坐了半个学年，可顾琬好像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那次他念着他的作文站在讲台上，顾琬还说他写的好，俞周只是冷冷的笑出声，如果他记忆没错的话，那是秦钟一高中的优秀作文，被赵然改了改，称自己写的，被老师在教室大肆表扬，除了他和他没人知道真相，他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那天没事干，在秦钟晗家随便看到的。那篇抄来的作文现在还在班里后墙上挂着，顾琬有时还会专门跑到后面看看，他以为赵然有多大能耐去高中抄作文，没想到哥哥在高中，的确，很是方便。
一根燃尽，他不觉得平淡，反倒是更加郁燥，在外人眼中和蔼可亲的赵然，没想到也是个风度翩翩的狂躁性子，打个台球恨不得把球都打烂，还能一本正经的关心你给你买药，好人难装，真是着实委屈他了。
他在厕所又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最后面厕所的防水台上，东倒西歪的烟蒂挤满在那个小小的角落，他一抬手，全部落入马桶里，然后全部冲走。
球厅多了客人，到处都是烟雾，顺便把他身上的烟气一并纳入，黑水加墨水，一样的黑。他走到开关面前，打开空气净化器，也不知道是谁装的，太有先见之明了。
“你回来了，我刚想着去找你呢！”
“找我？”你巴不得我晚点回来，这样没人耽误你玩的变态了。
“你迟迟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在厕所怎么了呢？”赵然还是好脾气的模样，俞周真的不想再看他的表演了。
“没什么，你继续吧。”俞周把手机充上电，盘算着时间，不能再放顾琬鸽子了。
“俞周，我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咱俩来一句？”赵然笑着，把杆递了过去。
“不了吧，我打的一般。”
“那正好，我也是刚会，就咱们两个，打着玩儿嘛。”赵然气焰更加嚣张了，俞周一定是不会，要不然既不教自己，也不拿杆，就是怂了。
“你确定？”俞周接过球杆，把杆竖起来放在自己的脚边，很是从容。
赵然点头，转身就去摆球，俞周随后跟上，正好憋着气没地方发，你自找的，怨不得我。
目光回到球桌上，看赵然在摆，俞周就往自己的杆上抹巧粉，吹了吹，一切都准备就绪，赵然就要开着第一球。
“等下。”
“怎么了？”赵然的杆位置都放好了，蓄势待发，一下被俞周叫停，自己反而乱了阵脚。
“你球的位置摆对了吗？”
“哪里错了？”赵然不服还是保持着良好的气度。
俞周缓缓走过去，正要指出。
“小子，黄和绿的位置错了！”来人不是别人，是许金徽，他估摸着时间，想着出来看看，没想到还能赶上这场好戏，他还没和俞周打过，就有人要替他探探俞周的深浅了。
“啊？没错啊？”赵然拿着手机立马开始了搜索。
结果很明显，错了，是他自己记错了，怪不得任何人。
“现在知道了吗？”许金徽挑眉，赵然看着手机，脸部的神情被他尽收眼底，哪里还有刚刚意气风发的模样。
“到底是记错了，也是第一天玩，难免会错。”赵然赔笑，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周，要不你开球吧？”他在许金徽面前尽显大度，俞周不会，就等着看俞周出丑。
“可以。”俞周点头，实在是巴不得开始好堵住他的嘴。
“既然要比，你俩准备比什么呢？”许金徽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实在是太无聊了。
“没什么好比的，你说呢？”俞周把杆竖起来，扶杆看着两人，许金徽的意思他觉得没必要，到底还是要给赵林一个面子。
“都可以啊，有赌注才有意思吗？”赵然笑了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也不知道是谁给他莫大的自信。
“那你说，赌什么？”俞周把杆放一边，拿起手机，手指敲打着，发送了消息。
“晚上8点，平昭公园见，顺便带你去吃饭。”（给顾琬）
现在是6点钟，他想好了，他想玩就好好和他玩玩，玩完之后，他可不伺候了。
“那就，赌一本假期作业吧，怎么样俞周？”赵然邪念升起，是的，他就是想在俞周身上得到优越感，那种征服别人感觉他已经从死物转移到了活物身上，而且是他追赶不上的人身上。
“这么个赌法？”
“就输了给谁写作业呗？”
“行，来吧，你先吧，你离得进。”俞周语气平淡，原以为只有顾琬那个小憨子才会傻乎乎的给自己骗，没想到，今天来了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说是愚昧无知都不为过，这么想给自己送福利，他也全然接受，有些眼睛的确要回到该回的位置上。
“好，那我不客气了。”
“我当裁判，你们加油哦。”许金徽不嫌事大，他太喜欢这种事了，而且是他挑起来的。
赵然一击开球开的漂亮，只是可惜，方向上把握的不太精准，他太贪婪了，妄想以一力撼动全局，只能草草收场，一颗未尽，表情管理的还算不错，不自觉地往后咽口水。
俞周接过，一击即中，他没多大反应，紧接着就是下一球。
连中三球，找位置的途中，被人绊了一跤，他知道是许金徽，毕竟，在这里，赵然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他耍阴招，许金徽在提醒他给赵然留些颜面，他心知肚明，可球就是一杆一杆的进，除了开球的那一次，赵然没有再出手过。
“犯规，换人。”许金徽瞅准时机，将俞周罚下，整的很是正规，刚正不阿，看不到任何私心。
赵然接过，都说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气焰，如果是俞周的第一次进球是运气，可一而再再而三，就不是运气那么简单的了。他还是硬挺着，不愿在俞周面前丢了人，可是能力决定了一切。
一场下来，他总共就进了2个，那两个就好像是俞周故意让给他，紧靠着球洞，很难打不进，这是留给他的脸面，也是他哥哥赵林的面子。
“俞周，你打球挺好的。”他终究只能服软，寒假作业的任意一本都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毕竟自己的颜面在这一场球赛下来都在俞周面前丢的一干二净。
“一般吧，半个月没打了。”俞周轻轻的把球杆放在一边，语调轻松，动作也轻，这些轻轻的行为，一点一滴都在赵然的心里却是沉重的一击，仿佛是重型坦克压在自己的身上，移速很慢，压在身上，痛感钻到全身，无一处不为之颤抖，他曾妄想站在俞周面前，没成想自己是把脸丢在俞周的面前，而他甚至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巨大的落差，他险些绷不住，自己的面具险些滑落，他藏在暗处的那些龌龊，终归会曝露，天底下哪里有藏得住的东西。
“赵然，你和俞周玩的怎么样啊？”赵林出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秦钟一给他的分红，他很满意。
赵然皮笑肉不笑，笑的很是勉强。“挺好的。”
“刚刚干嘛呢？”秦钟一把烟扔进沙发旁边的烟灰缸里，赵然那说不出的反常，许金徽的似笑非笑，刚刚一定是有什么发生。
“比了一场。”许金徽忍着笑，可是这种送上便宜的蠢货难得遇见，笑意哪里藏得住。
“哦？比什么？”秦钟一的直觉告诉他，绝对和许金徽脱不了干系。
“没事，不就是给俞周写一本作业，输得起。”赵然好脾气的笑了笑，很是豁达。
“啊？写作业？你们背着我们赌什么？”赵林真的是被分红冲昏了头，脑子半天回不来神。
“一场球，和俞周打，比分没打过。”赵然说的倒是坦然，他是真的自己哥哥会给自己撑腰。
“你和俞周比什么，这小子是你秦哥哥的教的，我都打不过你秦哥哥，你比不过很正常。”赵林这话不止是安抚，更是在说人胜之不武。
“你教的俞周，教好了欺负我弟弟呢？”转头就向秦钟一发难。
“俞周你没教他吗？”秦钟一皱着眉头问着。
“没，我当时难受，他也会一点儿，就睡了会儿。”俞周说的很坦荡，他不想，就没人能强迫他。
赵然添油加醋的说“没事，我自己打了一下午，终究也是学会了。”
“俞周，你难受？身体不舒服吗？”秦钟一点了根烟，他在给俞周台阶下，俩人要在赵林面前演一场。
“嗯，这两天喝的太多了，身体都还没反应过来，哥我不是不教，真的是难受的头晕。”俞周收到秦钟一的信号，俩人一唱一和，硬是让赵林说不出话来。人家俞周身体不舒服陪你吃饭，回来又陪你弟，身体不舒服你弟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叫屈。
“那你回去歇着吧，缓缓，晚上的局你不用来了。”秦钟一接着他的话往下说。
“好。”俞周看了眼时间，7点了，自己回家换个衣服，来得及去公园。
“哥，那我。”赵然想和俞周一起走，毕竟他很想和俞周搞好关系，俞周在班里也就和他同桌或者个别男的说个几句，对谁都是不理不睬，连他女神郭依萌都爱答不理，原以为是个自大的家伙没几个朋友的那种，可又和5班的周铭浩走的那么近，那可是学生会的人，关系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好，他就很想和他攀上关系，一来是自己在班上默默无闻，看郭依萌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友好，不由得想靠近他，让郭依萌高看自己一眼。
“你跟着我一起去，不是你说想跟着我长见识吗？”赵林碰了一鼻子灰，这时候气就在嘴边，想说就说。
“好，那俞周今天恐怕不能拿你的作业了。”
“拿他作业干什么？”赵林还没反应过来，语气很是伶俐。
“不用了，就是玩了一局，不至于。”俞周拿起自己的外套，说的话很客气，想写自己也没什么给他的，都在顾琬那，也不是谁想写就写的。
“那谢谢了。”赵然更加的客套了，他巴不得俞周反悔，自己的作业又何其的多。
俞周摇摇头，顾着赵林的关系没有再言语半句。
穿好衣服，许金徽送他到门口，知道他被恶心的够呛，秦钟一挨着赵林没法劝说，给他使了个眼神让他来说 。
“生气了？”
“没有，不至于。”
“再怎么样，还是要给赵林一个面子。”
“知道，没放在心上。”
许金徽偷摸从口袋里拿出一千放在俞周手上。“你哥给你的，让你吃点好的消消气。”
“不用。”俞周想在还回去。
“拿着，总归让你哥心里好过点，你受委屈他心里也过意不去。赵林他弟弟是个废的，他看的出来，这不就让你早一点脱身，要不然到酒局你更难受。”许金徽劝说秦钟一的良苦用心，今天晚上俞周要是去了，凶多吉少。
“知道了，你给我哥说一声，我没事。”
“走吧。”许金徽安慰似的拍了拍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俞周走出大门，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好没耽误太久，目光停在顾琬的回话上，心里一阵暖意。
“好，等你。”不知道顾琬是何种心情给他发的这条信息，他突然很想看看她喋喋不休，问自己为什么要更改时间，她都准备出门了
那是一种安全的热闹，他在迷恋，在怀念，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