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愿意教我
俞周就等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很难说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俞周，你难得对我说话放温柔点。哈哈哈哈哈哈。”许金徽的笑声让施工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他有些尴尬，但不多。
秦钟一朝他走过来，“怎么了？”
“俞周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这我哪知道啊？”许金徽一五一十对秦钟一和盘托出。
“你电话没挂。”俞周的声音略带些幽怨的从电话的那头飘来。
许金徽尴尬的说不出话来，直接把手机递给秦钟一，他是不知道和俞周说什么好了。
“估计八，九点吧。”
“哦。”
“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大冷天也没什么人，锁好门，把钥匙放在门口左边的花盆里就行。”秦钟一想了想，俞周难得打电话询问，估计是有事情想提前走，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的，我知道了哥。”
“行，自己注意安全。”
“好。”对方应声挂断，手机还给许金徽，秦钟一还不忘打趣他“下次，记得多留个眼，低头看下手机！”
许金徽被秦钟一嘲讽的翻了个白眼，倒是有副无礼还要抢占三分的气势。
秦钟一不管他，招呼工人抬东西，自己也搭了把手。
俞周听着电话挂断耳边嘟嘟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很是放松，难得的天时地利人和，等顾琬来，把作业给她就可以回家好好歇歇了，台球厅的沙发虽然睡着不错，可终归没有在大床上酣睡来得实在。
头仰着，看着球厅的射灯，明亮透着昏黄，没有那么刺眼，反倒多了几分平和，他好像渴求了很久的东西，在心里的迷雾在光影下渐渐浮现出来，可越陷越深，明明灯光明亮，可映出大雾弥漫之多，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找不到半分踪迹，俞周坐起，突如其来的无力感让他很是挫败，到底还是空落落的。
他面无表情，从衣服里拿出烟盒，打开抖落两下，除了掉下些许烟末，什么都没有。他卖力的晃了晃，还是没有，他凑近一看，里面就剩下最后一支了，卡在夹缝里，难怪抖落不出来，他拿出那支烟，点燃，把烟盒顺势扔进垃圾桶里，店里就他一个人，他不需要拘着，横竖就他自己想干嘛干嘛。
他看了眼时间，心里盘算着顾琬什么时候到来，满怀心思的站起来，走到窗台边，难得窗边的树没有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反倒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不动和路边的灯光相互映衬着，也是冬日里难得的宁静片刻。
他吞吐着烟雾，一股股烟气蒙上窗户，给窗外的景象更添一份意象，他低头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慢步的行人，嘴里的动作没有停下，眼睛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打量着东南西北的路口，寻找着，漫无目的的期盼着。
一个不注意，烟抽到临近嘴边，他终于注意到了，把烟蒂顺势扔到窗边的烟灰缸里。吹出最后一口烟气，才发觉自己刚刚的行为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傻愣愣的站在那看马路干什么？
他越想越烦，转身离开，很是不快，眼被烟雾蒙上，丝丝血丝浮现出来，略带些憔悴，没睡好，快到饭点了，难为他中午就没吃多少，一天下来，一顿饱饭还没吃到。
他刚走到沙发旁，门被敲了一下，他看着门还没有推动得趋势，想着自己听错了，刚要坐下，又被人敲了一下。这回，他确定自己不是幻听，走过去，隔着玻璃门，那人站在门外，好奇的向里面张望，眼神忽闪忽闪和俞周四目相对，停下来所有的动作，顾琬也是没想到，隔着玻璃门，俞周的双眼还是那么好看，明暗的眼眸，说不出话语，就能让她深陷其中，全然忘却门外的零下温度，呆呆的站在那里。
俞周走近才看见来人是顾琬，连忙过去拉开玻璃门，看着俞周更加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顾琬还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不冷吗？”俞周率先开口，他在球厅里没穿外套，身影单薄，开着门，门外的冷空气也是朝他袭来。
“哦，哦。”顾琬回过神，迈进一步，很是尴尬的迎面走到俞周的身侧，俞周把门关上，招呼她走进去，俩人一前一后，很默契般走进球厅。
“你等一下，我去拿一下作业。”俞周回头看着拘谨的女孩，嘱咐道。
“好。”顾琬应声，看着他走进一个房间里，暖气的适宜让冰冻的身体感官逐渐苏醒，球厅里的烟气让她骤紧眉头，之前来的时候好像没有闻到过。
等俞周拿着作业出来，看见顾琬还在原地站着，一时间也来了兴趣。
“站着不累啊？坐下说吧？”
招呼着顾琬过来，自己坐在沙发的一头，顾琬顺势坐到沙发的对面，俩人面面相觑，俞周把手里的作业放在桌子上，递给她。
“年前就想写完吗？”他很是好奇，年有什么好过的，宁可把作业提前写完都不愿意耽误。
“嗯，作业提前写完，过年没什么负担了。”顾琬接过，眼里的失落是闪而过，转头看着作业，想着也不知道妈妈从学校回来把作业放在哪里了，自己没在家里看见，下午和林卿打电话的时候听见林卿抱怨作业的繁多自己也没太当回事，如今摆在自己的面前才发觉林卿没有夸大事实，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神情有着些许压力。
“怎么了，是不是太多了？”俞周看着顾琬有些为难，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还好，我先说好啊！大题只写第一问，作文不写，陈述题只写一行，全抄完那是不能够的！”顾琬小脸气鼓鼓的，他俞周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就别指望自己能老老实实的给他保质保量的完成！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毕竟没人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满分作业，老师也不会一本一本仔细翻看。”俞周看着顾琬，眼里流露出的笑意很是轻松。还以为她会撂挑子不干，没想到小聪明还是有点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顾琬把书放在桌子上，环顾四周，仔细打量着。
“怎么了？”俞周看着她。
顾琬没藏住，就问出自己刚进门就好奇的问题。“这里没有客人吗？”
俞周扑哧一生笑出声来，“合着就是这事啊？”
顾琬点头，疑惑的看着俞周似笑非笑的表情。
“都饭点了，回家吃饭的时间，谁还在这打球啊？”他靠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回答她的问题，顾琬这小脑袋瓜马，也不看看时间。
“哦，是这样啊？”顾琬被他嘲笑的不好意思，补充道“难怪我刚刚进来就闻见烟味了，没见到客人，还以为是你抽的呢？”
听到这话，俞周的笑意停滞在脸上，鼻子还挺灵的，就一根都能闻到。
“你闻不了烟味吗？”他不自觉地又往后靠了靠，实在是沙发的柔软程度就在那了，再努力都是徒劳。
“不喜欢，挺烦的，烟味熏人。”顾琬回忆着，爸爸在家发愁的时候就喜欢抽，满屋子都是烟瘴，闻一下就呛鼻，很是难受。
“是吗？”他索性就站起，绕开顾琬，走向台球桌那边，想让身上的烟味再散一些。
倒不是说和周铭浩那样装作好学生的样子，他没有这个必要，于他来说顾琬就是相处一年的同学而已，甚至于半年。
可在此时，他很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抽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为什么刚刚拿烟的时候，见烟还不出来不放弃，非要把那夹缝撑开来拿出那最后一支烟。
见俞周走到球桌旁边，顾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看着桌球，想起来什么，开口道“你去哪里干吗？是要玩吗？”
顾琬的话语，打断了俞周的思虑，俞周想了想说“没想好。”
“哦。”顾琬语气透漏着失落，还以为俞周想起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忘了。
“家长会开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啊？”她不死心，继续和俞周搭话。
“走流程，发作业都一样，这次有时间限制，没有开小会，我就想着没有和你说的必要。”他解释着自己上午的一言不发，至于班主任的笔记本上的东西，他不想提及，因为他的心里还怀揣着最后一丝侥幸。
“哦，是这样啊？”顾琬想了想，走到俞周所在的桌球面前，小眼巴巴的看着俞周。
俞周被她看的不好意思，顾琬的目光他感受不到丝毫的恶意和窥视，只有好奇和期待，他不解顾琬这样看着自己干什么，只见女孩的手把玩着桌上的白球，他才恍然大悟。
“想打吗？”俞周看着她，俩人之间隔着桌子的宽度。
“你愿意教我？”顾琬朝他眨巴着眼睛。
“我说过，等你手好了，我就教你，我没忘。”俞周看着她，合着顾琬刚刚的话语，就是在提醒自己要履行诺言了。
“你手好了吗？”俞周问着她，心里还是有些顾虑。
“好的差不多了。”顾琬连忙回答，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还要什么时候了。
“那行。”说完，俞周转身准备走向某处。
“那怎么教啊？”顾琬兴奋的，话语的声音都提高几度。
“你把外套脱了，我去给你拿杆。”俞周回头嘱咐完，就去拿杆。
回来的时候，顾琬还在那里玩着白球，外套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站在那等着自己。
俞周把杆递了一根给她，把白球从她的手里拿了出来，丝毫没有因为两人双手的触碰而感到拘谨，他把白球放在固定位置，看着顾琬说到“白球击打别的球，球进袋得分，先学会拿杆。”
顾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手的白球被他放在一个白点上，听着俞周的话语，云里雾里的，看着俞周弯下腰，紧接着也跟着俞周摆着拿杆的姿势。
俞周见她的别的都做的挺好，只有手指不听话的左搭着右，右搭着左，忙乱非常，怎么也摆不好。
他走过去，没有丝毫估计，把手摆好做着示范给顾琬看，“这样，慢慢来，你看着摆。”
顾琬好奇压着那根手指头，不假思索的拿起俞周的手研究着，食指和中指的位次，然后放下，学的有模有样。
俞周怔住了，被顾琬突如其来的触碰，她拿着自己的手研究的时候，她温热的手和自己的手触碰在一起时，两种温热全然不同的温度被他悉数感知，他甚至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烫，那种热感，从手指沿着血管烧到耳后，耳垂都有些泛红，俩人都没有注意到，她在想姿势要摆好，他在想你可以继续拿着看。
顾琬趴着，摆好姿势，俞周站着手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心里如万马狂奔，不知所云。
“然后呢？我摆好了。”顾琬拿着球杆专注这对着白球，刚刚俞周就是这么做的。
俞周回过神来，语气里平淡参杂了几分温柔，“发力打白球，让白球打红球。”
“可是有好多红球怎么办啊？”顾琬看着好多的球被摆成三角形方阵，不知道打哪颗是好。
“想打那个打那个，慢慢来。”说罢，一只手扶着杆身的那个胳膊，促使顾琬发力。
在俞周的带动下，俩人合力打出白球，白球碰到三角形矩阵，矩阵纹丝不动，顾琬有些气馁，没想到第一颗球打的如此绵绵无力。
“力气好像不太够。”她略带些歉意，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第一次都是这样，慢慢来找到发力点就好。”俞周把白球恢复原位，站在顾琬身边，暗自庆幸着自己刚刚去拿杆的时候，自己偷摸打了下窗户冲淡了身上的烟味，生怕被顾琬闻见，到时候说不清楚。
顾琬听到俞周的话后，鼓足勇气，准备再次尝试。
俞周还是那样，扶着她的胳膊，让她找到发力点，用力一击，矩阵终于被冲散了，顾琬看着桌子上坚如磐石的矩阵被自己的一颗白球打的四分五裂，红球四分五裂的毫无章法的铺在球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