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端倪
“俞周，想好了吗？”秦钟一回头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脸平和。
“哥，我，，，，，，”俞周低头，说不上话来。
“照顾钟晗很难吗？”秦钟一反问。
“真的只是照看钟晗吗？”俞周很想秦钟一把话说清楚，他总觉得自己哥哥给自己安排的绝对没那么简单。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就不会是秦钟一亲自来说，自己的母亲就会做好一切，显然，秦钟晗只是个由头，秦钟一根本的目的依然在隐瞒自己。
“我和人合办了一个台球厅，回头带你去看看，老板是合伙人，你要负责帮我看着场子，看着账本，不是信不过人家，而是把事放在明面上，大家心里都敞亮，合作也放心。”
见俞周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每个月都有分红，钱你拿着，五分之一是钟晗的零花钱，会直接打到她的卡上。其余的，有时候请你赵林哥喝酒当开销，剩下的你自己拿着花，当哥哥的一番心意。”
“那是多少啊？”俞周有些蒙了，自己哥哥直接给自己钱花，就只要看着长着场子就行。
“不多，你能管好，我信你。”秦钟一怕告诉他，他会吓一跳，就糊弄过去了。
“没有了吗？”俞周不信有那么好的事都落在自己身上。
“赵林准备开个酒吧，我也投了点，我这一走，就只有你帮我看着了。”秦钟一避重就轻，美其名曰看着账本就好，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
“我才初三啊，这不太够吧。”俞周心里没底，秦钟晗，台球厅，酒吧一件件涌上心头，越陷越深，可是就看着账本吗？
“你数学不挺好的吗？只要账本的数字对着，合计着和总账一样，就没什么事了，台球厅的钱你自己支配玩，酒吧的钱，帮我存好就行。”秦钟一尽量的把一个坑说成了一个饼，一步一步的把俞周套牢。
“我能行吗？”俞周有些捉摸不定。
“俞周，我知道你在担忧着什么，可是有得必有失，就失去点自由时间，没办法和你朋友一起玩了而已，这不算什么吧！”秦钟一盯着他，语气有些加重。
“这都是小事，我爸妈那边”俞周越说越没底气。
“你父母那么忙，天天都不管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呢？”秦钟一拆穿他，毫不留情。
“哥，真就那么简单吗？”俞周稳了稳身子，直视他的目光。
“赚钱怎么会那么简单呢？困难是有的，你能对付的了，不然我也不会交给你了。”秦钟一想给他点信心，想让他点头。
一直不说话，转移视线看着山下的小城，他茫然了，一座大山比预期的还要大的压过来，他两手空空毫无准备。
“就2年，我就回来了，你就可以安心回归自己的世界了，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无论有多难，哥哥都答应你，这是我的诚意。”秦钟一的承诺掷地有声，他给俞周一个心安。
“是不是等你回来，你就能兑现你的承诺，我家的事你能管吗？”他看着秦钟一，心一横。
对，他俞周家的事。
他不想在父母的管控下活的洒脱，他想真的洒脱，不顾一切，可惜不可能。他在赌，想看看秦钟一知难而退，自己好顺势而为。
连秦钟一都拗不过自己的父亲，更别说管自己了，父辈是座大山，只能抗，不要妄想山会摇摆，它无法撼动分毫。
俞周要用现在的自由换以后的自由，他不想天天放学被母亲接着，在车上听教导，不想在饭桌上听父亲规划以后却毫无反抗辩驳，他们虽然不管不顾，但是一旦有话，他就只能遵从，做不了自己想做的，就像放鸟出笼，到底只是喘口气。
他想自由，真真实实的自由。
他在和一个魔鬼做交易，他决定了。
云附在太阳上，天暗了。除了天光一丝阳光也不漏出来，俩人在山顶对视，秦钟一神情悠闲的把烟从烟盒里抽了出来，叼在嘴上，拿出火机一打，点燃，吸了一口，嘴微微一笑，他信了，入局了。
“当然，我回来就有了话语权。”秦钟一笑着看着自己的猎物上套，心里的担子终于放下了，这根烟吸得很畅意。
俞周有些诧异，他不敢相信，秦钟一真的会答应自己，俩人都没有退路了。
孩子终究还是还小，秦钟一也还是个孩子。
云压的更重了。
俞周啊俞周，你想要的自由真的是自由吗？
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当身上有了枷锁后，他想要的就是把枷锁斩断，可之后呢？他到底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没了枷锁，他会自由的浑浑噩噩的活着。
手机的铃声打破了诡异的氛围，是秦钟一的电话响了。
“喂，爸。”是秦父。
“好，我知道了，我中午会到的。”待电话的那头满意的挂断，秦钟一的脸上挂着苦涩，他无法违抗，看着俞周，他情绪复杂，无路可选了，那就将错就错吧！
“走吧，歇了好一会儿了，我们下山吧，我待会儿还有事。”秦钟一望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
“那你先走吧，哥，我想再待会儿。”他看了一眼秦钟一，望着山下的小城，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会不会让自己后悔，就凭秦钟一对自己和盘托出，他就已无路可逃，秦钟一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那就争取最大的利益，被迫沦陷吧！
“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做你在平昭的眼睛。”俞周认了，他知道秦钟一说一不二，他对人的承诺掷地有声。
他很满意俞周的态度，他明白，俞周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给他点时间吧，让他准备准备，以后的路，不好走。
转身便走了。
“就两年而已”他看着秦钟一坐上下山的缆车，喃喃自道，他有些失神，云一朵接一朵，压的天光都变得阴沉，早上还阳光明媚，中午早已乌云密布，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烟没带
“艹。”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他想释放，想找个出口，可惜，什么都没有，他只能自己默默承受。这是秦钟一教会他的第一节课。
小弥山的山顶不大，可一眼望去，满是凄凉，俞周坐了好一会儿，衣角拍打着手臂才意识到寒风渐起，天也是阴气沉沉，似乎憋着一口气，等时机成熟就要倾盆而下。
他愁容满面尽写在脸上，也不想坐缆车下山，缆车里密不透风，很闷。
便决心原路返回，他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他想慢慢的接受现实，回归世俗。
山梯一节一节被他踩下，赵林，秦钟晗，台球厅，酒吧一件一件涌入脑海，一切都是有迹可循，他不知道有什么艰难险阻在等着他。
雨开始下了，山上是有凉亭的，俞周看着那雨倾盆般的下，打湿了自己衣服，便加快速度向下赶路，找到了凉亭，快速奔向凉亭，才免以被水浇的落魄。
他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渍，想着等雨停了再走，转身就坐在凉亭里。
看着那瓢泼的大雨，将下山的路笼罩的模模糊糊，一个黑点出现在眼前，那个黑点逐渐放大，向自己奔来，是个女孩。
女孩进了凉亭，低头专注的看衣服淋湿的情况，顺手把自己亘古不变的低马尾解开，把头发打散。全然不知凉亭里还有一个人在坐着看着她。
“你”顾琬看着俞周那懒散的样子，她有些惊讶，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难得，这都能碰上。”俞周看着她，莫名有些愉悦。因为顾琬淋得比他还惨。
他原以为衣服湿了就算了，顾琬连头发都滴着水。俞周这才发现顾琬有一头长发，平常顾琬只扎低马尾，他基本上都忽略不计。
不像郭依萌扎着高高的马尾，顶着蓬松的刘海，摇曳生姿。
“难得，在班以外的地方和我说话。”顾琬还是有些翻旧账的。
“有吗？”
“有，我在4楼等人的时候，你都看见我了，也不”顾琬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得体。
“那我能说什么，你好”俞周看着她，顾琬窘迫的样子，他心情好了点。
“你也就让我给你办事的时候才开你的金口。”气势可不能输了。
“那我昨天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俞周接下她的话。
“没心情写。”顾琬骗俞周，她昨天就写完了，看着他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在她眼里，很碍眼！很不爽！
“你别忘了。”俞周也就淡淡的回复道，他又不怕。
顾琬不理他，看见他就火大，转身看着亭外的雨，想着估计一会儿就能停。
俞周看着顾琬背对着自己，那一头黑发被风吹起，很飘逸，很恬静，很美，他看着都出神了。
顾琬低头给林卿发消息“雨下的好大，躲雨了吗？”
俩人是约定比赛上山的，在山顶碰面。顾琬腿脚比林卿快，她很喜欢在山顶俯瞰小城的感觉，也是她以比赛形式走的快的原因。要不然，搁林卿那，可是要走走停停，耽误时间，到最后都不一定会到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