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熟悉的早餐
初恋就这样悄悄来临，却又是那么炽热。青春期的我们，都渴望一场轰轰烈烈的，甜甜美美的恋爱。当爱情没来时，豪言壮语，说是要勇敢的抓住它，可当爱情真正到来时，又胆怯了。
经历上次的一个拥抱，蓝若雨对司辰的感觉也和以前大不相同，最近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司辰那双明亮的眼睛和他那温暖的怀抱。明明很想控制，却越是控制，司辰的一切在脑海里就越清晰。
整整一个星期，蓝若雨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司辰，每次见到司辰，她的心就莫名的跳得特别剧烈。
“蓝若雨。”放晚自习路上，司辰拉住蓝若雨，“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
路旁的灯光打在司辰的脸上，四周很昏暗。
“我……我没有。”蓝若雨面对司辰的质问，连头都不敢抬，心虚的说到：“因为月考失利，我要把之前的功课补上来，所以最近特别忙。”
“真的？”司辰故意。
“当然是真的，我干嘛骗你？”蓝若雨提高音量，好像这样自己就有理了。
“哦。”司辰当然知道这只是蓝若雨找的借口，毕竟他们两个都是学霸，学习对于他们来说，是兴趣所在，根本不需要这么的“用心良苦”。
“那个……时间不早了，姑姑还等着我回家呢。”蓝若雨轻轻把自己的手从司辰的手里抽出来，“回家晚了姑姑会担心的。”
“蓝若雨，明天见。”
“明天见。”
蓝若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依然无眠。今晚的天气有点不一样，好像很热很热，热得让人无法呼吸，蓝若雨走到窗边，打开一扇窗，让外面的冷空气进来一些，得以驱赶房间里的闷热。
“若雨，睡了吗？”小姑蓝惠站在房间外敲门。
“没呢，小姑，进来吧。”蓝若雨回到床上坐好，顺手抱起床上的玩具熊。
蓝惠端着一杯白色的液体走进来，“天气越来越可冷了，喝一杯热牛奶吧，好入眠。”
“谢谢小姑。”
“傻孩子，还跟我客气呢，”蓝惠把牛奶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环顾四周，看着被蓝若雨打开的窗户，“你这丫头，外面那么冷，怎么还开窗呢，万一受凉了怎么办？”说着，还去把窗户关好，“喝了牛奶早些睡觉，虽说学业很重，但也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小姑。”
“好了，不影响你了，记得早点睡觉。”
“嗯，小姑晚安。”
蓝若雨端起床头的热牛奶喝了一大口，总算是让极速跳动的心脏平复了一些。嗯，小姑说的对，还是早些休息吧，不然明天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上课可不好。
关灯，躺下，闭眼。
黑暗的房间里，床头桌上的诺基亚屏幕亮了，很刺眼，蓝若雨抓起手机，慵懒的睁开双眼，看着屏幕上写着“晚安，明天见！”
本来已经有了一丝睡意，现在又全都消散了。蓝若雨双手捧着小小的手机，放在胸前，对着黑夜傻傻的笑，沉浸在幸福中的她，又忘了刚刚小姑的嘱咐。
往日那充满活力的校园,一下子变得宁静起来,枯萎的小草穿上了冬爷爷为它精心制作的黄色大衣,上面凝着一层厚厚的霜,看上去是那样柔软,让人不忍心踩踏下去。
一阵寒风吹过,旁边树儿“沙沙”作响,紧接着,几片黄叶落了下来在空中打转,犹如一只只美丽的黄蝴蝶在空中为我们表演呢!
蓝若雨懒洋洋的趴在课桌上，像是整夜未眠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明明说好早睡的，却始终还是没能如愿，闭上眼，黑夜里都是司辰那双温暖明媚的眼眸，还有他那宽大而温暖的怀抱。
“姑奶奶，清早就打瞌睡，这可不像你，”付皓轩在教室前门看到趴在课桌上的蓝若雨，从前门走进教室，拍了拍蓝若雨的头，看见蓝若雨两只眼睛下明显的黑眼圈，说到：“你昨晚没睡吗？那么大的黑眼圈，啧啧啧……难道这是爱情的力量？我可记得，你是那种只要睡下了，雷都打不动的，没想到……”
“滚，”蓝若雨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贼笑的付皓轩，恨不得把他从教室里扔出去，“不要惹我，小心揍你！”蓝若雨双手握拳，恨恨地看着付皓轩。
“我好怕怕哦……”付皓轩还是贼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此时，司辰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也看到了蓝若雨两只眼睛下重重的黑眼圈，在她白皙的皮肤衬托下，还真像一只熊猫。
或许在他心里，蓝若雨比这种称之为国宝的熊猫还要珍贵，她是独一无二的，在他心里住了四年，甚至更久。
“司辰，你家若雨好凶哦，她要打我呢，你可得为我做主。”付皓轩看见司辰朝着他们走过来，赶紧跑过去围着司辰，作出一副受伤撒娇的样子。这样的表情，如果换作别的男生，肯定觉得特别娘气，可偏偏发生在付皓轩身上，还真觉得娇小可人。
只是他没在意，他撒娇的对象是司辰，喜欢蓝若雨的司辰，他的心里只有他的蓝若雨，哪能看到付皓轩的妩媚。
“没睡好？”司辰从包里拿出一团小小的用袋子包裹好的东西，“糯米饭，加了辣椒和土豆丝。”还是很温柔的微笑，声音也很温柔，蓝若雨看着他，已经忘了自己眼睛下重重的黑眼圈。
辣椒和土豆都是蓝若雨爱吃的，小学时只要买糯米饭，就会加很多很多的辣椒和土豆丝，尤其是趁着老板忙的时候，使劲的加。
一转眼，她已经差不多四年没吃过这样的糯米饭了，都快忘了它的味道。
可是四年过去了，司辰还记得。那时的学校门口都是摆摊卖早餐的，那样的小镇上，这样的小摊贩随处可见，也没有人管理。
可是现在，他们都到了市里上高中，学校门口更是没有以前那样的小摊贩了，差不多三个月，蓝若雨都没有看到过卖糯米饭的，司辰是怎么找到的呢？
“这……谢谢。”蓝若雨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双手捧着桌上的糯米饭，还是热乎乎的，握在手里，暖暖的。
“哎！算了，看你这样，我的冤屈是无处可诉了，还是吞进自己的肚子里烂掉吧。”说着，付皓轩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才迈出两步，又折回来:“司辰，你可小心点吧，我们家姑奶奶不好伺候，你看上她，你死定了，哈哈……”付皓轩的笑声魔音穿耳般围绕着蓝若雨和司辰。
“我不怕。”
“嗯？”蓝若雨瞪大眼睛，看着司辰。
司辰低头，伏在蓝若雨耳边，说：“黑眼圈不好看。”
他的呼吸弄得蓝若雨有些痒，瞬间耳朵和脸都红透了。司辰看着这样羞红脸的蓝若雨，很是开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蓝若雨手里的糯米饭险些掉落，她的喉咙处动了一下，整个人呆住了。
司辰看着呆呆的蓝若雨，浅浅一笑，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嘿，”辛柔走到蓝若雨的身边，拍了一下，“若雨，你干嘛呢？”
“没干嘛呀，你来了。”辛柔的拍打，终是把她拉了回来。
“你明明在发呆，我从教室门口走过来，你都是这个表情，捧着手里的一团东西，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看，像是怕它跑了一样，逗死了。”
“哦，梗着了。”蓝若雨托起手里的糯米饭，放到辛柔的眼前，为了让她相信自己确实是吃糯米饭梗着了，又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一口，以浇灭自己滚烫的心。
“若雨，你的糯米饭……”辛柔的眼睛落在蓝若雨手里的糯米饭上，“这家店子距离学校可远了，这是另一条路上的中学门口才有的，从我们学校去，最起码得走十多分钟呢，为了一份早餐，你还特意走那么远的路，厉害。”辛柔对蓝若雨竖起大拇指，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说，这糯米饭的店子很远？”蓝若雨好奇地看向同桌辛柔。
“是呀，我初中就是在那上的，对周围的店子可熟悉了，一看就知道你的糯米饭是在那买的。说也奇怪哈，我记得，司辰也喜欢吃他家的糯米饭，初中时一个星期起码要吃三次，跟你一样，加很多的辣椒和土豆丝。”辛柔低头说着，还不忘整理自己的书包，她突然抬头，疑惑地看着蓝若雨，“你的意思是，这早餐不是你自己买的？是司辰，对不对？”
“嗯。”蓝若扭头看了看司辰，他正在认真的看书呢，冬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真是好看极了。
“真幸福！羡慕死了！”辛柔挪了挪凳子，身体靠在蓝若雨的肩上，因为个子比较高，要想靠着蓝若雨，必须得坐着才能实现。
已经快到上课时间，蓝若雨手里的早餐还没吃完，还能感受到从袋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余温。差不多四年没吃过这样的糯米饭了，虽然味道跟小学时吃的不一样，但心是暖的。
“你是不是在和司辰谈恋爱啊？”辛柔好奇地问蓝若雨。
“你怎么又来了？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没有，没有，没有。”
他们之间，没有像其他情侣那样亲密，最近的距离也是上星期的拥抱，“可付皓轩也经常在自己难过的时候拥抱自己呀，可为什么偏偏司辰的拥抱让我心跳加速呢？”蓝若雨又开始自己嘀咕着，想到司辰的拥抱，蓝若雨的脸又开始红了。
“怎么又发呆了？”辛柔轻轻地摇了摇蓝若雨，“你这个样子，明明就是恋爱了，还不承认。”
“我……我没有。”蓝若雨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对自己说。
她哪里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司辰对自己很好，只知道自己的心现在都快跳出来了。
“你呀，还是赶紧解决掉你手里的糯米饭吧，一会老师来看到，你就完了。学校可是明文规定的，一律不得带早餐进校，也不知道司辰是怎么带进来？他平时可是一等一的好学生，没想到今日竟然为了你不遵守校规。”辛柔一脸奸笑的看着蓝若雨。
高中生活都是枯燥乏味的，每天与试卷作伴，脑袋里装的想的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不同的考题。每个学生的书包都像是一个个炸药包，好像随时都会爆炸。
一天的学习总算是结束了，走出教室，穿上厚厚的衣服，再在外面套上校服，这样会暖和很多。
蓝若雨眼睛下的黑眼圈丝毫没有褪去，这样看着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沉重的书包压着她娇小的身体，实在是可怜。蓝若雨勾着腰，双手垂直放下，双眼无神，俨然一副颓丧的样子。
司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蓝若雨的身边，很自然地把她背上的书包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肩上:“你书包里装了什么，怎么那么重？”
“书呗，还能有什么，”蓝若雨挺直了被书包压得有些弯曲的腰，踮起脚尖，说:“有几本小说，我刚刚从学校图书馆借的，我小姑不给我钱买小说，说是会上瘾，所以只能……”
“你想看小说，可以跟我说嘛，我家里有很多，有时间你可以来我那儿看。”说完，突然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这样会不会让蓝若雨误会自己有不良用意，于是赶紧接着说:“你可以和付皓轩、辛柔一起来，到时我们一起看，我那儿还有一些游戏机，我们可以一起玩儿。”
“游戏机？”蓝若雨瞪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得耳朵，司辰，是那么乖巧温柔的男生，他也会像其他男生一样玩游戏吗？
说起游戏，付皓轩可是老行家，每个月的零用钱，有一半都是花在游戏上，尤其是初中三年，付皓的早餐差不多都是在蓝若雨这蹭的。
司辰看着满脸疑惑的蓝若雨，说:“是我大姐夫给我买的，说是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功课完成了可以玩玩，放松放松。”
“真好！”蓝若雨嘟着嘴，叹了一声，说:“我小姑管我可严了，家里的课外书都是些什么如何提高写作水平之类的，一点都没意思。”
“你说蓝老师，她在学校也很严的，可能整个学校，除了李凌峰，她就是最让学生闻风丧胆的了，不过我看你们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交流，如果你不说，可能没有多少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那你怕她吗？”蓝若雨问。
“不怕，对她，我是尊重，发自内心的尊重，蓝老师虽然很严厉，但是对她的学生都非常的用心，像妈妈一样，不只是我，我们班的同学都很尊重她的。”
“要是我小姑听到你这样说，一定很开心。”蓝若雨笑了，浅浅的笑，很甜，虽然眼睛下还有黑眼圈，但还是很好看。
司辰也笑了，看着蓝若雨笑，他就开心。
一路上，你一句，我一句，男生背着两个两个书包，走在街道的外侧，女生笑靥如花，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
“我到了。”蓝若雨停住脚步。
“哦。”
蓝若雨看司辰没有任何的动作，说:“我的书包。”她伸出手，接过从司辰背上慢慢滑落的书包，是挺沉的，“那……我上楼了，你回家路上小心。”
“好，我看着你上楼。”
“嗯。”蓝若雨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突然回头对着司辰笑，说:“今天的早餐很好吃，谢谢你！”说完，只留给司辰一个背影。
司辰看不见了蓝若雨的身影，大踏步的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都带着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