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宜吃醋
季白梨已经和这些师哥师姐们慢慢熟稔,说话也自由随意了几分。
“时宜妹妹,一会儿我替你去见刘子行,你好生在这里待着,出了错我会替你承担,我懂你心里对师傅的心思。”
时宜拉着她的袖子,不愿她去冒险。
“季姑娘不必为了时宜去冒险,不值得,时宜的婚约自小就被定好,没有反悔的可能。”
“我之前给你讲的婚姻自由都白讲了嘛?上一次是我不在,才发生了巨大的悲剧,这次我绝不会让你们重蹈覆辙。”季白梨说的字字铿锵,眼神笃定,让时宜也为之一振,可是无奈,她的身后是整个漼氏。
季白梨举伞提前出现在园林,利用刘子行对那幅画的刻板印象,反倒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仪态。
“看来广凌王在皇宫里很闲啊。”季白梨看见他就心生怨气,恨不得拿个炸弹和他同归于尽。
“你不是时宜?”刘子行反问,倒是没有怒气。
“算你聪明,时宜妹妹讨厌你的很,你们并不合适,此番前来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别碰她没结果。”
“你不怕本王治你的罪吗?”刘子行眼神带着玩味。
“我看你现在处境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若是我可以帮助你稳坐皇位呢?”季白梨刻意压低了声音,递给他一杯加了慢性毒药的茶水。
刘子行果然毫无防备的喝下去,礼貌的送她回去。
“希望你多多考虑,这是特制的香囊,对你羸弱的身子有用哦。”季白梨与他拉开距离,想必城中关于她神机妙算的传言已经落在他耳朵里。
“本王备了美酒佳肴,想同你们一起前往军营为时宜庆生。”
“王府上下相处如家人,本王想,时宜生辰必然是想同家人一起过的。”
时宜和凤俏面露不悦。
“可王军规矩严明,不许外人进入。”
“本王是外人吗?”
季白梨手里捧着一杯奶茶,悠闲的走过来,给刘子行一个白眼。
“你如此不请自来,自来熟,当然是外人了。”
“若本王带着圣旨,代陛下犒赏三军呢?”刘子行这句话是对着季白梨说的。
“那还是离我们时宜远点,她与你八字不合。”
季白梨把手中的奶茶递给时宜,让她尝尝味道。
“季姑娘似乎对本王有很大的敌意?”刘子行似乎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季白梨却偏偏要给他气死。
“有的人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反胃,心生嫌隙 ,恨不得啖汝之肉,饮汝之血。”
季白梨狠的牙痒痒,时宜怕她惹怒刘子行,拉着她礼貌的离开。
时宜生辰这日,实在热闹的很。
“哇,好香啊。”时宜闻到了锅中飘出的香味。
“都是你爱吃的。”
周生辰带着广陵王站在她身后,季白梨就喜欢这种堂而皇之的暧昧,尤其是当着刘子行的面,最好一次性气死他。
“师傅,我带了屠苏。”
“屠苏啊,今晚准备的饭菜与屠苏相比有点寒酸了啊,谢云。”周生辰示意。
“我去宰几只肥羊来。”谢云笑着去找屠刀。
时宜和周生辰四目相对,眉目流转,柔情似水,周边再无其他人。
季白梨又递给刘子行一个白眼,似乎在说,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
王军营帐内,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这一杯屠苏,敬我们远来之客,广凌王。”周生辰举杯,季白梨现在倒是合理的怀疑周生辰是故意说出那句远来之客,或者是为了替时宜惩治烫伤之痛。
“谢皇叔。”
“本王也借此酒,代陛下敬诸将士,但得将军能百胜,不须天子筑长城。”
“谢陛下,谢广陵王。”
“这时候适合把刘子行宰了,助助兴。”季白梨喃喃自语,却发现刘子行的目光朝她这边看来,倒是没有心虚,反而光明正大的回看过去,眼神逼人。
“这一杯,敬在平乱之中,先我们一步逝去的将士们。”周生辰把那一杯屠苏酒倒在地上,眼神真切,又倒满一杯屠苏。
“贺新岁,愿国土之上,再无百里硝烟,愿我北陈百姓安居乐业,人间炊烟不断,千里绵延。”
“愿我北陈百姓安居乐业,人家炊烟不断,千里绵延。”众人附议。
周生辰又倒满一杯屠苏,季白梨怀疑他只是想喝时宜送的屠苏酒。
“最后本王想说,今日是时宜的生辰,希望她在这里可以日日欢喜。”周生辰话落,大家都放松的欢笑起来。
“时宜,又长大了一岁。”
“谢师傅。”
两人隔空对饮,心情畅快,直到落座,眼神还在对方身上,只有刘子行尴尬的独饮,无人搭理他,没一会儿就气色不佳的离开。
季白梨赶在师姐晓誉说出那句美人骨之前,便拉着大家开始跳舞,一派热闹的景象令帐篷内的刘子行越发的难堪。
时宜喝了不少酒,周生辰抱着她回自己的帐篷。
“捷报,师傅的捷报呢,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没有捷报回来,从来都没有那么久过,六镇在哪,我都不知道,师傅要是死了,我到哪找他。”时宜拽着他的衣服,委屈的哭诉着醉话。
“六镇,在北,中州以北,西州的东北方。”
良久他才又接着说。
“如果他死了,不希望你去找,死在何处就葬在何处。”周生辰话音刚落,欲要离开,时宜睁开眼,手中的力度又大了几分。
“你一直都没睡啊。”
“死在何处,葬在何处,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
“人死了,留下的东西都是空的,即便你找到了,见到了,除了伤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周生辰红着眼眶离开,只留时宜窝在被子里啜泣着。
在师姐送出护身软甲的那刻,季白梨在随身空间也得来一件一模一样的,又送给晓誉师姐,她就是要她们所有人都圆满。
“你们可都有娶妻?”
周生辰问身边的几个士兵,眼神却早已定在时宜身上。
“我们这种有了今日没明日的,何苦耽误人家姑娘,再说也没人敢嫁。”
周生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季白梨猜测这时候的周生辰大概是生了娶时宜的心思,也在慨叹士兵的可怜无畏。
周生辰起了个大早,一袭洁白的衣服,坐在厨房里,吹起乐器,倒是像一个芳心纵火犯,漼风也拿起乐器,和周生辰合奏。
时宜是在乐声中醒来的,带着几分悲伤的意思,
“师姐,哪来的乐声?”时宜问晓誉师姐。
“师傅喜欢战前吹曲子,难得这一次不为战事,只为悦己。”
时宜轻笑。
“师傅,你这白衣服在军营中可不耐脏。”季白梨打趣周生辰,眼睛却有些移不开,这时的周生辰的确有几分美人的风范,不知是不是因为情敌在特意穿的好看几分。
周生辰把视线移到从帐内走出来的时宜身上,眼神温柔宠溺。
“宏将军,今日可是贪睡的很?”周生辰破天荒的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都怪师妹,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军营里只有你们两个闲人。”晓誉把锅推到时宜身上,大概她们都知道周生辰宠溺时宜。
“我是闲人?”周生辰震惊。
“季姑娘,最近有些猖狂啊。”周生辰说这话时语气也是十分柔软,季白梨看着三人之间的氛围,知道是自己三百瓦的电灯泡,迅速溜之大吉去找凤俏。
季白梨送给刘子行锦囊,第一计便是正中刘子行的心意除掉赵腾,利用南辰王府的兵力帮他除掉赵腾势力。
赵腾归天,南辰王军及时赶到,刘子行渐渐展露野心。
时宜听说周生辰的旧时感情事,心里酸涩烦闷,转身欲走。
“师傅见了故人,一定乏了,进殿休息吧。”
“你去哪儿?”
“出宫。”
“宫门早就关了。”
“若重臣有要事,也是可以出入的。”
“你也说了,重臣有要事才可以,你以为这里是西州,任你畅行。”周生辰始终带着宠溺的语气。
“本王已经命人到漼府通报,今夜就住在宫里吧。”
时宜明显是吃醋了。
“本王王府里有十个孤儿和一个徒弟足以。”周生辰说这话时是看着时宜说的,心思细腻的时宜便夜不能寐,两人对着一桌棋盘,一炳蜡烛,敞开心事。
“师傅有心事?”
时宜开口,许久没等到周生辰回答,便摆弄着棋子。
“怎么?你今夜好像也有心事啊?”
“我年纪小,前尘往事少,没什么机会存心事。”时宜明显是反讽周生辰有不少的前尘往事。
“你一回来,我就发现你心情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轮到时宜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信了。
“我喝的这个酒,叫桑落,常用来赏赐那些有功之臣,我父皇曾把他赏赐给一位自称酒量齐天的将军,他喝下不过数升,就醉倒半个月。”
今夜的周生辰一直在叹气,或许醉了几分心意动容,想要成家。
“这个酒烈的很,本王今夜喝了不少,所以你有什么烦心事尽量说出来,本王明日醒来不会记得的。”
“陛下哪来的?”
“我们埋的,埋在宫里的各个地方。”
“和谁埋的?”时宜试探性的开口。
“几个朋友,儿时的。”
“有她吗?”
“有。”这个有字带着浓重的嗓音,好听极了。
“果然醉了,什么都说了。”时宜撇撇嘴。
周生辰又喝了几口酒,独自出去,时宜赶紧拿着披风追出去。
季白梨远远观察着一切,爬上屋顶,小口品尝着桑落,只一分钟,就感觉脸色绯红,晕头转向,沉沉睡去。
时宜这才知道周生辰嘴里的他是指刘元,心里豁然开朗。
“那有和女人埋过酒吗?”时宜犹豫几分后开口。
“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周生辰疑惑。
许久,时宜大胆的喊出周生辰三个字。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转眼间天光破晓,一大早广凌王就来叨扰,时宜随便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没想到周生辰上来就给她把脉。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时宜赶紧抽出手来,害羞的转过身去。
军师谢崇欲要替时宜悄悄,还是被周生辰顺势拉过手来把脉。
“会感觉到胸口疼?”
“嗯。”
“偶尔会气闷?”
“嗯。”
“也会耳鸣?”
“有点。”
“没有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那好,我就不见外客了。”
时宜会心一笑,视线停在被周生辰触碰过的手腕上,嘴角上扬着。
季白梨和军师谢崇害臊的赶紧离开,外面天气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