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祭祀大典(4)
“我眼里的菩曼，是一片美丽的世外桃源。
没有泰山的阴冷和潮湿，也没有临海的心浮气躁。这里遍地都是彩色的花朵，连树上，都是鲜艳斑斓的叶子。
我走到哪里，看到的都是阳光明媚、风清月朗。
这里的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我甚至，能看到他们灵魂之中，正散发着光芒。
而你们……
你们身上的光芒，是最强烈的。”
反相魔眼看到的一切，都是与真实世界相反的。在《九州异闻录》之中，描述这种奇眼所处的视角，可能是某种妖怪或是魔物的视角。
虽然从前就有人怀疑过，灵兽或是妖魔眼里的世界，与真实世界并不相同。但唯一最接近人类，最能够模仿这种情况的，便是四大奇眼中的这反相魔眼。
“粽子妹妹，你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走？”
在问出这句话之后，蒲浅不出意料地收获到了肯定的答案。亦是因此，褒粽子便跟着二人一同走过了刚刚过去的那几天。
也就在某天夜里，说出来这一番话来。
杭珺本来正躺在一个土堆上边，枕着手臂。听到了褒粽子的话，心念一动，回过头来：“我们身上的光芒？”
“是的。”褒粽子点了点头，“尤其是王哥你。”
蒲浅望了杭珺一眼，便发现，他此时竟刚好也在看他。四道目光，顿时交汇在了一起。
杭珺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扬起了一个角度：“我知道了。”
褒粽子看到的，恐怕是他们身上，修习了魔修禁术之后的灵力。
如果通俗点来说的话……就是，魔气。
真是可惜了。
要是前世的那些正派人士们能够找到褒粽子，用她这双眼睛在人群当中搜寻，哪里有魔修哪里没有，可就全都一目了然。
若非褒粽子是这一世才因为逆转时空而出现在九州之中的话……恐怕等到前世，蒲浅大卜术大成的时候，她已经寿尽老死了吧。
“粽子妹妹，你为何叫这个名字呢？”蒲浅却没管他，而是在一旁和褒粽子聊了起来。
“因为粽子很好吃呀。”褒粽子用手比划出了一个粽子的样子，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虽然她眼睛看到的世界跟别人不一样，但味觉却相差无几。
“但是菩曼没有粽子吃……”说到这一点，褒粽子的脸上顿时挂满了惆怅，连连叹气，“唉……”
蒲浅来了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对于粽子，始终也只是听说过名字，而没有吃过。
“今后若有机会，我们一块去吃粽子好不好？”
“好呀！”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辣味的粽子了。
蒲浅这么想着，逐渐逐渐地，沉入了悠远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一片嗡嗡的祷告声之中。他虽然听不懂那些菩曼人都是在说些什么，却也能明白，他们是在念诵经文之类的东西。
“祭祀大典今天下午就要开始了，这位公子，你说的事情……”
带队的老者还没说完一句话，杭珺便举手示意他别说了。
“放心吧，神言之光若是不来，我任你处置。”
蒲浅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根据紫卦上的数据，他这几天见到这个所谓“神言之光”的概率极低极低。不管杭珺怎么夸下海口，他都还是更相信自己的大卜术一些。
“你到底准备了些什么，就能这么有把握？”
“准备了你呀。”杭珺自然地伸手搂住蒲浅的腰，语气暧昧。
“……我可不知道什么伽蓝宗，也不知道什么神言之光。”蒲浅微微蹙眉，“而且，大卜术算出来，我见到神言之光的概率非常低。”
“再低，也有那个可能性，不是吗。”
褒粽子不知何时已经溜到了远处，开始推销她的“花儿”们。
说来神奇，褒粽子的花只是枯枝，她每天却依旧能够卖得干干净净。哪怕每个人只买一枝，她也神奇地能够让跟自己交流的每个人都掏出几个铜币来买这没用的枯枝。
或许，这也是她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有着一种大人气质的原因吧。
“你先告诉我，神言之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钟声响起，回荡在这广袤的祭祀宫殿之中。
几千级的恢弘黄土台阶之上，数不胜数的菩曼人们潮汐般作动了起来，向上狂热地行走而去。
他们的眼神之中，尽皆迸发出一种明亮的光芒。
“上，祭品——”
杭珺又将蒲浅的身子往自己这边搂了搂，防止他被人群冲散。
“享用那些祭品的，就是菩曼人供奉的光明之神。若是有神的教诲传下，夜半时分，便会有一道光芒从天而降，降落在一个有缘之人的身上。这个人，就会成为伽蓝宗新的圣子或者圣女，进入伽蓝宗专门负责主持各类祭祀仪式。”
杭珺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为了延长圣子圣女的寿命，他们会不计代价地帮助其提高境界。各类珍贵的丹药、阵法、天材地宝，只要是有需要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弄到。
可即使如此，上一届圣女去世之后，伽蓝宗也有整整九十多年没有过新的圣子圣女了。”
“照你这么说，那得好几百年才会有一次神言之光降世啊。”蒲浅感觉心里更加没底了。
“其实……神言之光，是可以伪造……”
“轰隆隆——”
杭珺刚准备跟蒲浅解释一下神言之光的原理，便遥遥听到运输祭品的那块儿，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传来。
紧接着，天空之中，异象突现。
仿佛抽丝剥茧一般，一根根火红的云彩，在巨大的灵力潮涌之中汇聚起来，盘旋出一片巨大的倒三角状棉絮。
然而，还未等人们回过神来，山的另一边，最后一丝昏沉的日光便早早地落了下去。
顿时，整片幽暗穹顶之下，只有一道道刺目的雷光，在堆积成了灰色的倒三角乌云之中翻腾。
“那是……雷属性灵力？”
蒲浅遥遥地望着那处，心下顿生疑惑。
天色已暗，杭珺却没有收起伞，反倒是又往蒲浅那边侧了一侧。
“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