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祭祀大典(1)
九州之中，当下乃是仙居国占地最大、实力也最雄厚。周边小国，大多只能依附其上生存。
而仙居国之中，又有五大省郡。
北方上林郡水土丰盈、资源多样，多年之前第一次来到那片土地上的广安宗，几乎可以说是闭着眼睛捡钱。没用上多少年，就发展成了仙居国名列前茅的宗门。
西方的阿疆郡毗邻火焰山，地势复杂沙漠众多，但好在灵力充沛，也算是养出了个还算不错的南陵宗。
东部的临海省靠海而生，灵力和资源虽说比不上上林和阿疆，但至少气候不错，没什么狂风暴雨的，也有不少修士喜欢在临海生活。
中部泰山省一开始是靠着剑冢发家，后来仙居国国君决定将首都设置在这个太元的故乡。也因此，泰山省一跃成为整个仙居国最富有也最强大的省郡，没有之一。
相较之下，唯有南部的菩曼郡，显得格外凄惨。
菩曼的土地是干裂的黄土，不仅如此，连灵气似乎都在嫌弃这里的环境不愿靠近。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生活在菩曼的人们，或许是为了寄托对于生活的忧思，便开始信仰神明，由此，伽蓝宗应运而生。
“我们去菩曼做什么？”
蒲浅实在是很想知道，杭珺这样不管不顾地突然带着他离开藏墨，去往菩曼是为了什么。
“在菩曼，伽蓝宗是一手遮天的存在。只要我们去了菩曼，杭珏就很难发动力量找到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然后呢？凭着你手里的钱，我们能在菩曼待多久？想要生活下去，我们就得挣钱，就得被人知晓名号。到那时，我们没可能继续隐姓埋名。”
“我知道。”杭珺直直地看向马车的天花板。
他知道，这对于现在的他们俩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是，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事情了。
“但是，伽蓝宗有一个秘密。这件事情，是前世伽蓝宗被灭的那一天，才被人揭露开来的。”
菩曼，是一片黑夜比其他地方都要长的土地。在那里，太阳会更晚地升起，也会更早地落下。
他们珍惜着每天一时半刻的短暂阳光。
也因此，他们所信奉的神明，是代表了光的神明。
下了马车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苍茫茫的黄色土地。
周围有许多菩曼人民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着。
蒲浅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这是菩曼人民每年进行一次的仪式。每当时日到了，他们就会准备好水和食物，一路从家中步行到伽蓝宗举办祭祀大典之处。
步行的距离越远，往往就代表了他们越虔诚。
那些人的嘴唇都已经念得干裂，黝黑的皮肤之上沟壑纵横，将本就浑浊的眼神都遮掩下来大半。
这是一群，蒲浅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不是指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名字——而是指，这些人的状态，是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他甚至是第一次知道，人，还能呈现出这种奇特，而让人心生怜悯的状态。
蒲浅皱着眉头，不解地道：“他们的嘴都那么干了，为什么不喝水啊？”
“因为水很珍贵。”杭珺的声音平淡，仿佛已经看惯了这些事情一般。
“可是，菩曼的南边就是海，他们不该缺水才是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就得去问伽蓝宗了。”
杭珺拉着蒲浅的手，随着周围的那些菩曼人民，一同向前走去。
而越往前走，蒲浅就发现，周围的那些人越发地虚弱了起来。有一些人甚至是修士，却硬生生地给累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虔诚吗？
蒲浅想要伸手将那人扶起，却在即将接触到他的一瞬间，收到了无数道阴冷眼神的注视。
那些人本来只是耷拉着眼睛，近乎于浑浑噩噩地向前走去。然而当他们看到蒲浅想要将摔倒的人扶起来的时候，表情，却都在这一刹那间变了。
“对于他们来说，受苦，是在赎罪。你扶起了他，他先前受的苦，就全都白费了。”杭珺撑着伞站在一旁。
收到魂魄缺失症的影响，他的肤色一直以来都白得异于常人。而站在这群菩曼人的中间，更像是一张黑纸滴上了白墨一般，白得有些刺目了。
“二位，是菩曼外面来的人吧。”
一位老者来到了二人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是。”蒲浅实际上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动作还礼才算合适，只得抱拳躬身，表达自己的尊敬之意。
“对待外面来的贵客，菩曼向来是尽力而为的。”老者抬起头来，皱褶松弛的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看不清他内里的眼神。
“不知二位前来，是为何事？”
杭珺向前几步，低头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话。片刻后，那老者便瞪大了两只眼睛，不可思议地回望杭珺。
“贵客所言，可是真的？”
杭珺淡淡道：“千真万确，绝无虚言。”
蒲浅现在也算是有些境界了，再加上杭珺说这话时，并没有使用灵力遮掩声音。也因此，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入了蒲浅的耳朵里。
“带我们去祭祀大典。我有把握，让你们今年成功召唤出神言之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