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无声较量
“还真是要感谢你们啊！”
蒋柔的目光有些慌乱，她笑着转移话题道：“小雨回家就差上电视台发寻人启事了，你们可真是及时雨。”
说到这，蒋柔十分自然的轻轻掐了一下宁小雨：“表演圆满结束之后，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她对女儿的眼光十分满意，就算抛开叶天那深不可测的家庭背景，单单说叶天的外形和气质，蒋柔就十分的满意。
完全没有那种浮躁和市侩，也没有卑微和讨好，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干净又清新。
“那当然了。”
宁小雨笑嘻嘻的应了一句，见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拍拍手掌：“咱们再来一遍，争取一遍过。叶天的问题就麻烦音响同学费费心给他润润色，这一遍过了，中午我请大家吃kfc。”
礼堂的黑色幕布逐渐合拢挡住窗外的阳光，魔幻的灯光亮起，一条虚拟的丝绸之路出现在舞台上。
背景中出现了千年不朽的胡杨、大漠孤烟的苍凉、苍鹰掠过一望无际的沙海，留下孤独的长鸣飞过天空。
火红的落日映照在一望无际的沙海，漫长遥远的让人绝望，只有旷野的风带来远处绿洲的问候。
悦耳的驼铃声响起，那是从远处走来的驼队。
伴随着忧伤的音乐，方展颜款款而出。
“我在这里守候千年，只为轮回里再次与你遇见。”
方展颜的声线极美，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细腻中又带着一丝金属般的锋芒。就如同优美的餐刀轻轻划开细腻的奶酪。柔，顺，滑，亮。
蜀洲独特的山地条件和湿润的气候，赋予了方展颜修长笔直的腿，腰臀比比例堪称完美。
方展颜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戴着黑色传统头巾只露出一双柔媚的眼睛，更显得整个人神秘修长。
“苍鹰飞不过死海，骆驼载不动我的思念。”
随着舞台灯光的变幻，叶天一袭白衫缓缓登场。
他眉眼深邃灿若星辰，竟然与舞台上夜晚打出的沙漠的星空交相辉映。
“我在这里执手相念，不入轮回之只为能将你思念。为了你，我愿在此长眠，我愿永坠深渊。”
叶天的声线充满磁性平稳低沉，如静夜下辽阔无际的温柔大海，如黄昏中深谷挺立的青翠苍松。如晨曦里浩荡奔流的滔滔江河，如风雪中傲然独立的巍巍远山。
虽然音准准的出奇，但是却依然毫无感情色彩而言。
好在他的声音和声线都非常优秀再加上外形完美，也算是弥补了声音无感情的缺憾。
这是方展颜第一次跟叶天牵手，白净修长的小手手心里都是汗。
她面带着舞台要求的羞涩和哀伤，眼中却隐藏不住期许惶恐。
当十指紧紧相扣的时候，方展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不稳定的颤音。
声音透过帕格索斯无源矩阵音响传导至舞台下的各个角落，蒋柔注意到宁小雨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看来女儿也感觉到了方展颜的心思。
她抬头看了看叶天，发现叶天整个人的声音和情绪依然处于稳定古井无波的稳定状态。
看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蒋柔微微放下心，见女儿下意识的用雪白的贝齿咬着嘴唇，心中忍不住暗暗偷笑。
谁的青春不小气？谁的青春不敏感？
好在大家都以为是方展颜紧张，只有叶天察觉到展颜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一曲结束，台下的老师同学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王霜提议再来一遍，被宁小雨直接否了。
“展颜和叶天同学表演的十分完美，可以过了。”
宁小雨见叶天和方展颜还并肩站在台上，心里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笑着对大家说道：“鉴于大家这么辛苦，中午我请大家吃kfc！随便点，本姑娘请客！”
“展颜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身体刚才在抖？”
站在叶天身旁，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类似淡淡烟草的特殊香气。
方展颜之前一直很好奇叶天抽烟，但是身上为什么没有让她讨厌的烟味。
头一次跟他肩并肩如此近距离站在一起，方展颜才知道叶天身上那种特殊的烟草味道有着让人心安的感觉。
“没什么，第一次，有些紧张。”
方展颜低声说了一句，又小声用叶天确定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手第一次被男生这么牵着，好难为情。”
还没等叶天听懂，台下的宁小雨便朝他俩招手道：“展颜，叶天，走吧吃饭啦。”
大家一起往外走，白松跟在蒋柔的身后关切的说道：“蒋阿姨，感觉您好像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您要注意身体啊。”
“呵呵，都习惯了。”蒋柔头也不回，注意力一直在叶天和宁小雨身上。
感受到蒋柔的敷衍，白松嘴角含笑，眼底却一片阴霾。
这个该死的叶天！白松眯着眼睛，从后面注视着叶天的背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蒋柔并没有跟这群孩子和年轻的老师们凑热闹，她让司机过来接她，跟大家告别之后便坐车走了。
“小雨，你妈妈气场是真强。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都紧张。”
方展颜挨着宁小雨坐，叶天坐在展颜的对面。kfc的小桌本来就不大，对面人坐在一起总会腿碰到腿。
“你是跟我妈妈不熟，小霜跟我妈熟，其实我妈人很好的，不过就是对她自己这个亲生的姑娘严厉。”
宁小雨见叶天低着头啃鸡翅不说话，在桌子底下用腿碰了碰叶天：“叶天，你对我妈妈印象怎么样？”
“挺好啊。”叶天毫无形象的用手抓着鸡翅，嘴边还沾着面包糠。
“你瞧你吃的。”宁小雨十分自然的拿起一块餐巾纸，像女朋友一样微笑着给叶天擦了擦嘴。
看到这一幕的白松整个人僵在座位上，脑中一片混乱。
大家都是成年人。
就算没谈过恋爱也应该知道，这种亲昵的动作，只有情侣之间才可以做出来。
宁小雨家的能量，是他白松想要进入仕途最好的助力。
可就在他千方百计筹划如何拿下宁小雨时，一个横空出世的该死的叶天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成功了。
这个王八蛋不仅让宁小雨倾心，还他妈让方展颜也动情。
方展颜拿着薯条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又机械的低下头将薯条塞进嘴里。
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伤和泛酸的鼻子，让自己的手可以稳稳的拿住薯条。
心底一个巨大的声音反复响起：你不是喜欢叶天啊，你只是感激他治好了你爸爸的腰。
可是另外一个微弱到细不可闻的声音在心底更隐秘的角落响起：你喜欢叶天，可能从你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了。
那个细若游丝的声音渐渐如车马、如嘶吼、如惊雷般响动在展颜的心中。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快速吃掉自己眼前的薯条，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我吃饱啦，才想起来还有最后一点功课要做。那我就先走啦。”
宁小雨抬起头，十分平和的笑着点点头道：“展颜你有事就忙你的，别忘了元旦那天的演出。你的天赋太好了，我这档校庆节目，可就全靠你跟叶天了。”
“嗯，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
方展颜眼角的余光见叶天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反应，心中的那种难过到了极点。
她穿好衣服，礼貌的跟大家打了招呼。
“展颜你这么快就吃完了？不是所有功课都做完了吗？”
方展颜望着叶天心中悲伤的想道，可能今天过后，自己就真的跟他成为同学了。
“还有一些选修课的课程没有做完，得回去抓紧补一下，过完元旦马上就要回家过年了。”
叶天抬起头，他感觉方展颜的情绪有些奇怪，可是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那去宝泞市做慈善你也不去了吗？”
方展颜摇摇头，强笑道：“算了一下时间好像不够，你们去吧。”
“你脸色怎么不好看？生病了吗？”
听到叶天的话，方展颜最后伪装出来的坚强差点瞬间崩溃。
她强忍着心头的难过和眼底的酸涩，摇摇头起身就往外走。
白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是想了想还是没动地方继续吃汉堡。
“展颜怎么了？感觉好奇怪。”叶天嘟囔了一句。
肆虐的北风裹挟着星星点点的雪花撒向大地，每个人都仿佛无依无靠的牵线木偶，任由看不见的命运牵往未知的远方。
带着温度的泪水流出跟冰冷的雪花混杂在一起，让寒冷有些一丝温度。
但却无法让心中的冰冷温暖起来。
终于，方展颜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雪白的纸巾递到她的面前，她下意识的抬眼望去，黑子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多大了还哭鼻子，让老板看见会笑话你的。”
方展颜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沉默不语。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展颜啊展颜，你没谈过恋爱，难道老板就谈过吗？唉，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俩。”
黑子一副过来人的神情跟口吻，摇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