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看到希望
方展颜的父母落地大京机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下午四点,郭娜便张罗出去吃饭。
二子开车将三个人送到簋街的大胡小龙虾便离开了,今晚值班的是黑子,等二子回去黑子便过来等叶天。
“娜娜,我听说大胡的小龙虾特别贵啊,一只要十多块呢。”
簋街人流如织热闹异常,虽然还没到黑透,但是商家们都早早将自家的门头灯点亮。
郭娜挽着方展颜的手臂骄傲的拍了拍她那个高仿的小包:“之前接的平面模特钱结了,我现在可是小富婆,你就照着倾家荡产吃我就行了。”
郭娜见叶天走在后面,趴在方展颜耳朵边上小声说道:“这么多年我光是治疗痛经花的钱也得有个五六万了,请你吃一顿大餐,嘿嘿嘿不亏啊。”
服务员为叶天他们安排了一个小桌,见叶天十分认真的看着菜单,郭娜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叶大少,你难道没吃过簋街的小龙虾?”
“确切的说,我没吃过小龙虾。”
“哇,你居然没吃过小龙虾。”这次就连方展颜都感觉惊讶了。
“你之前一定是在国外生活,在哪个国家?一定不是怡洲,怡洲那边吃小龙虾么?”郭娜有些不确定的问方展颜。
“不知道,应该有吃吧,毕竟都是同根同源的。但是叶天没吃过,就一定不是在怡洲生活。”
“我在沙罗斯国。”叶天见两个女孩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只好信口开河,还顺口飙出一句俄语。
小龙虾很快端了上来,郭娜十分豪气的点了二十只蒜香二十只麻辣二十只十三香,加上四份解腻去油的清凉拌菜。又点了六瓶啤酒,打开之后递给叶天。
“展颜不会喝酒,就不让她喝了。”
郭娜微笑着跟叶天碰了碰杯:“叶天,谢谢你给我们家展颜搭桥治疗他爸爸的腰伤,也谢谢你让萧老给我开的药方。这杯我敬你,干杯。”
“我也要喝一杯。”方展颜自己起开一瓶倒进杯子里,跟郭娜和叶天碰了碰:“谢谢叶天,等我爸爸的病治好了,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展颜,你不行不要逞强啊,喝多了难受的。”
“切,我能喝。”方展颜倔强的说道。
叶天学着两个女孩,戴上手套拿起一只小龙虾却不得要领,两个女孩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我来伺候叶大少吧。大户人家的少爷,平时剥虾估计都有丫鬟。”
郭娜笑嘻嘻的拿起一只蒜香小龙虾,麻利的给叶天剥出来一只。
也想给叶天剥虾的方展颜见状,不动声色的将手里的剥好的虾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酒有些微苦,就像莫名其妙不好的心情。
看到郭娜和叶天谈笑风生举杯畅饮,方展颜咧着嘴傻笑,也跟着一口接一口的喝啤酒。
她本身就是性格比较内向的女孩子,再加上接触男生少,根本做不来像郭娜那样跟叶天谈笑风生。
年少的心啊,就是那一池春水,风儿轻轻吹过,柳叶轻轻掉落,都能让这春水泛起涟漪起了褶皱。
叶天酒量不是很好,跟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喝了不少酒。
方展颜长又媚的眼睛喝多了酒之后更显得柔美不可方物,她支着下巴,傻兮兮的咧嘴对着郭娜和叶天笑。
郭娜自从上大学开始勤工俭学,就独自在外面闯荡。
想占便宜的想骗她上床的男人多了去了,都被她仗着自己的聪明和好酒量躲了过去。
也不是没遇到过想霸王硬上弓的,郭娜随手就抽出蒙刀直接吓退了这些假霸王。
她老家是蒙洲人,蒙洲男生女生都热情豪放。大草原赋予了她们宽广的胸怀和豪放的酒量。
今晚她灌了叶天不少酒,越往下聊,郭娜就越心惊。
有很多话题是她完全理解不了的,黄启政方文生萧龙游,哪个随便拎出来,都在各自领域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而这些人居然心甘情愿聚集在叶天身旁,唯叶天马首是瞻。
要不是有这个完全说不通的地方,郭娜会以为叶天就是个喝完酒只会吹牛的白痴。
“叶天,我的家乡蒙洲你知道吧?”郭娜瞧了瞧只知道咧嘴傻笑的方展颜,悄悄飞了一个大白眼。这要是搞斗争,方展颜这个家伙只能拖后腿。
“我们蒙洲啊,自古就是放马纵歌的好地方。雨水好的时候千里草场如海洋,万里辽阔任驰骋。可是这些年雨水少再加上人为的草场植被破坏,还有好多人仗着自己有人破坏轮牧政策,导致了好多地方出现了沙化。”
郭娜的神色有些黯淡,她是蒙洲女孩,对大草原有着深厚的感情。
“大京距离蒙洲其实不远,每年开春的沙尘暴越来越严重。照这么下去,我家乡的草原很快就会消失的。”
“叶天,你是不是有办法?”郭娜确实是为家乡忧心,但是她也没忘记今晚吃饭喝酒的目的。
叶天喝的小脸红扑扑,如果此时大球二球在身边的话,一定会向叶天发出警告。
可惜两个球都被叶天派出去搜集海洋生物的基因样本了。
“这个没什么难的。”叶天跟郭娜碰了碰杯,见郭娜盯着自己的酒杯,连忙豪爽的举杯干掉了啤酒,还不忘入乡随俗的说一句干杯。
“致密体携带任何形态的水,释放到蒙洲的草原。明天春天,大京和你的家乡都不会再有沙尘暴了。”
叶天也被郭娜灌得迷迷糊糊。
他在帝国才刚刚成年,来地球之前从来都没接触过酒精饮料。
以前喝那几次欢子他们都照顾叶天,没人敢藏着小心机灌酒。这次郭娜可不管叶天什么身份,左一杯右一杯一会就给叶天喝晕了。
“其实在外太空或者地球大气层施行更简单,利用地球自带的各类信风调节雨水是最好的。”叶天喝的迷迷糊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郭娜傻笑说道。
郭娜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已经喝醉的方展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种情况,再想继续掏叶天的秘密是不太可能了。郭娜用力扒拉了几下方展颜,只好恨恨的打了她一下准备收工。
黑子搀扶着叶天,郭娜扶着方展颜上了宾利,方展颜这个状态,也不用惦记九点去接她父母了。
叶天也好不到哪去,上了车靠在椅子上就开始呼呼大睡。
昨晚一夜和一白天高强度的学习,再加上今晚喝了不少酒,直接让叶天睡了过去。
黑子开车从东门进入,在郭娜的指挥下直接将两个女孩送到寝室楼楼下。
确定两个女孩安全之后,才开着车载着叶天回到了停车场。
晚上九点,黑子开车去机场接方展颜的父母,因为天气原因导致延误一个多小时。
今天是萧龙游和方文生第一天营业接诊,萧龙游就像垂帘听政一样,欢天喜地的吸溜着茶水。
没事了指导指导方文生和他带来的徒子徒孙,要不就背着手跑到走廊跟患者聊聊家常。
他不穿医生的衣服也不出诊,在这里坐诊的主力是方文生和他带来的徒子徒孙。除非遇到疑难杂症,老头才出来指点一二。
这些人都是经过方文生精挑细选出来的。
按照萧龙游的要求,医术精不精湛那是次要,最主要的是要有高尚的医德和悬壶济世的决心。
方文生忽然提出辞职要另谋高就的消息,在大京整个医疗圈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很多人都知道方文生对于现有的医疗制度和医疗体系十分不满,所以这些年干脆就挂了个院长的名头落个清闲。
这也是很多有志的优秀医生普遍的做法——谁也无法对抗资本的渗透侵蚀和制度下的条条框框,既然无法放下良知同流合污,就只能被流放到边缘落个轻松干净。
可是现在方文生的忽然辞职另谋高就,让很多被排挤被冷落的好医生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绝对不可能因为金钱或者地位去另谋高就。
那么唯一能让方文生动心的就是,他找到了一个可以真正实现抱负理想的医疗机构。
方文生的这一举动,就如同给在暗夜中寻找光明的人,打开了一丝遥远的朦胧的光亮。
这一丝光亮,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如飞蛾扑火般心甘情愿为了理想粉身碎骨。
唐杰忠是大京中医院的一名中医。
二十年前就名满天下,但是却因为拒绝了医药公司的药品,不愿跟同事同流合污一块赚钱而遭到排挤。
以至于最近这十年沦落到在医院成为了一名只拿基本工资的医生。
好在妻子十分理解支持他,孩子也聪明好学。再加上早年卖掉的专利吃老本,一家人生活过的虽然有些清苦,倒也其乐融融。
唐杰忠有医师资格证,平时街坊邻居有个头疼脑热身体不舒服,他随手开一个几块钱的忠医小方就能药到病除。
四十多岁,眼看不能实现心中抱负又不愿沾染尘埃。
唐杰忠的一腔热血渐渐被现实磨平,每天到点上班按时下班。
医院养他一个不多,只要平时不出来碍眼,领导也懒得理他。没事跟街坊邻居下下象棋喝喝小酒,倒也逍遥快活。
一叠花生豆,一碗酱牛肉,热气腾腾的砂锅里炖着莲子猪心汤,泛着酒花的散白在粗瓷的大碗里明晃晃。
唐杰忠坐在胡同口的小卖店桌前,一边跟小卖店店主侃大山喝酒,一边摇头晃脑随着收音机里的京剧哼唱。
“呦,唐大夫在呢。”进来的人带着一身风雪,手里提着一个纸包的热气腾腾的烧鸡。
“加个菜,嘿嘿,道口烧鸡,味道就是咱小时候的味儿。备儿地道!”
“栓子,你小子买烧鸡准是有事求老唐。要不然你,可不带出血买肉的。”店主随手拿过一个酒碗,从壶里给他倒上白酒。
来人也不客气,将头上的棉帽子一摘,撕开纸包将撕好的烧鸡露出来,用筷子给唐杰忠夹了一个鸡腿。
“嘿嘿,这不我最近感觉身体不太行,嘿嘿,想求唐神医给开一个房事的方子。老唐大哥也不是外人,我就顺手买了个烧鸡再上你这蹭口酒。”
听到栓子的话,唐杰忠和店主哈哈大笑。
“手放这,我给你把把脉。你小子就是头几年跑大车玩大劲了。我可是听说往南边走下了高速路村子镇子里全都是好看的小姑娘,你小子肯定没少去玩。”唐杰忠左手拿着鸡腿毫无形象的啃,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按在栓子的手腕上。
“嘿嘿,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可有年头不去那些地方了。唐大哥你也知道,我们跑车这活没白天没晚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是晚上不行,我怕媳妇背地里给我戴绿帽子。”
“栓子你给我一个月五百块钱,我保证把弟妹给你看得死死的。”店主喝了一口酒开玩笑道。
“打铁自身硬才是硬道理。”
栓子也不生气,腾出一只手跟店主碰了一下碗喝口白酒抹抹嘴道:“要不我就不麻烦老唐大哥了,我家亲戚跟我说那个出了名的忠医方文生辞职跑到北岸区仁济医院坐诊,我就跑过去挂了号,结果人家说不给看这种事,优先给急病和老弱病残看。还说家境困难的核实之后有照顾有优惠,我一琢磨得咧,咱这有手有脚的也别跟人家抢了。那些得重病的,哪个不被医院坑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我要是跟人家抢,自己良心也过不去。还听说那边药方开的药全都拆开论粒卖,这可真是良心了!我记得小时候咱这边药铺都是买几粒,后来都是成盒买,放家放过期了最后都浪费了。”
栓子和店主正白话着,两个人都注意到唐杰忠的面部神情忽然变得紧张。
他定定的看着栓子,脸上的表情从紧张又变得狰狞。
看到唐杰忠的表情,栓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完犊子了,自己得绝症了。
“老。。老唐大哥,有什么事你说,我。。我能挺得住。我还有救吗?”栓子带着哭腔说道。
“你刚才说谁辞职去坐诊去了?”唐杰忠一把抓住栓子的肩膀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