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晚宴，林惜
晚宴在另一座酒店举行，沈越进去不久，老远就看见化了妆遮掩，嘴角还有些发紫的王朝圣，他也看见了他，与人谈笑的脸色瞬间一冷，警告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他。
沈越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伸出手，比了个中指。
顺着他的目光，贺长歌、于团、乐锦、燕骁，都看到了今天被沈越揍的那个人。同时被这么多大佬行注目礼，王朝圣周围的世家子弟、千金瞬间骚动起来，一个个不由得挺直腰背，表现出自己最好的模样，眼光故作矜持地看向别处，时不时往几人那里瞟两眼。
“看过来了看过来了，贺先生在往这边看。怎么办我心跳得好快好紧张！”站在王朝圣身旁的最近的一个小姑娘，压低声音跟小姐妹聊天，十分激动。
“你掐着我胳膊了，放松放松姐妹我知道贺老大是你的偶像，矜持，一定要矜持！”她的小姐妹安抚道。
“贺先生不会要过来吧？怎么办我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行，我爸说拉拢一个人必须投其所好，贺老大喜欢什么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一个公子哥跟身边的朋友小声抱怨。
“顶级晶核呗。”那朋友摇着酒杯里的香槟，无所谓地给出一个废物建议：“你献给他一个五阶晶核，看他被不被拉拢。”
“五阶晶核整个华国都找不出一颗，传说中才有的好吧。”
“知道就好。这种宴会咱们吃吃喝喝就得了，别想太多，没用。”
所有人都在小声讨论几人的注目，只有王朝圣知道，贺长歌看过来，绝对不会是出于善意或者结交的目的，而是他下午跟那个叫沈越的打了一架，回去他还被自家老爹狠狠训斥了一顿。不可谓不憋屈。
上官落雪很快眼尖看到了他们，迎上去：“贺先生请上座。”
贺长歌心道，人就是贱脾气，今天一天被她这么礼貌接待，自己还真不太习惯了。
上流社会的晚宴一向衣香鬓影、豪华奢靡，上官落雪在上台陈述完致辞之后，宴会正式开始，舞池、音乐、跳舞，这家的千金闺秀、那家的公子少爷，两两成对，伴随着优美的音乐滑入舞池。
“你在想什么？”坐在他身旁的上官落雪笑着问。
贺长歌也笑：“我在想你今天一天笑得比过去三天见面都多。”
上官落雪难得心情好一回，低声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贺长歌挑眉，示意她继续。
“经过军部和我们家内部会议讨论，决定与南方共同合作开发异能岛，以南方为主，资金、技术、军火如果南方需要，我都可以调度给你们。”
这意味着，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不再是敌对关系，而是相对亲密的伙伴关系。
贺长歌以为就算接洽了控制权，关于异能岛的分割到时候也有的扯皮，何况他们还不知道，异能岛地下有阮冰的实验室。
北方真的肯做出这样的让步？
“条件呢？”
“让我全程参与异能岛的开发。”
“参与到什么程度？”
“关于异能岛，你知道的，我一定会知道。并且守口如瓶。怎么样？”
“成果呢？”
“一人一半。”
贺长歌一直觉得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她就不怕投入之后赔的血本无归？
“我需要时间考虑。”
“可以，不过我希望你离开北方之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上官落雪看着他说。
“好的……”贺长歌心里直打鼓，有点心不在焉。突然，远处，他的视线中飘过一片白色衣角，高马尾、珍珠手链、项链、耳饰，端着红酒与人侃侃而谈，落落大方。
“我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虽然有各式各样的珠宝，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洁白无暇的珍珠，所以有很多珍珠首饰。”
记忆中的话语在耳边重现，音容笑貌与五年前几乎没有变化，远远望去，她像是来迟了，端着酒杯，很快加入一群小姐的谈话，进去时不知说了什么，周围的小姐们都掩嘴笑了起来。
“你认识林惜？”上官落雪沿着他看的方向，看到了林惜。贺长歌点头，“她是我大学同学。”
上官落雪：“需要我帮你把她叫过来叙叙旧么？”
他摆手：“不用。”太招摇，对她来说会有困扰吧？
上官落雪看到贺长歌满心满眼地看着对方，再联想到私底下联系，就知道肯定不止同学那么简单。大学时代青涩懵懂的年纪，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恋情实在不稀奇。估计是昔日的旧情人，就算不是恐怕暧昧对象是跑不了。
“对了。”贺长歌扭头看她，“你有她联系方式么？”
上官落雪有点惊讶：“你没有？你不知道她是谁？”
就算是贺长歌，要查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和身份还不容易？
“末世以后兵荒马乱地丢了，后来找人打听也没什么结果，时隔五年，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末世后见到她。”
上官落雪心下了然，恐怕不是查不到，而是林惜背后的林家为了保护她，故意阻挠暗中调查她的人。其实她也很久没有见到林惜了，她一直深居简出，为人十分低调，很少出席上流社会的晚宴。
林家保护得也太严实了些。
“结束之后你直接找她要，顺便叙叙旧，岂不更好？”
贺长歌道：“也对。”
之后两人再无话，上官落雪期间除了接电话就是来来回回的手下跟她低声密语，这里应该有特殊的异能干扰装置，否则他不会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无所谓，反正他也没什么兴趣。
环视全场，于团他们几个“被迫”与不知道哪几家的千金在跳舞，乐锦更是不知道被邀请了多少次，在他视线范围内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跳了三支舞，像她这样模样标致又有实力的女人不多见，受欢迎也是意料之中。
他百无聊赖地喝了口酒，低头看表，八点半，宴会八点四十五结束。终于快了，呆在这儿无聊死了。
“请问我能有荣幸跟您跳一支舞吗？”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白色舞鞋，脚踝上缀着珍珠脚链，匀称修长的小腿，皮肤白皙。
最重要的是，这声音的主人，是林惜。
贺长歌有点不敢相信，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熟悉的情感和记忆瞬间涌入脑海，这样大胆奔放的行为，宴会中大半的人可以说瞬间安静下来，周围有很多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怎么敢？简直自取其辱！
实际上，宴会中也不是没有和贺长歌在a大做过校友的富家千金公子，但像这样公然上前套近乎的没有一个，更别提女士向男士邀舞这样的丢脸行为！
特立独行。贺长歌心道，时至今日她还是与周围格格不入，太大胆了。
“我的荣幸。”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行了一个绅士礼，在她伸出的手背上轻吻一下，与她一起滑入舞池。
“贺老大竟然答应了！他答应了！早知道我也应该去试试！”有人小声惊呼。
“想不到贺老大好热情奔放这口，下一支舞我一定也邀请他！”
“林惜不是一向胆小得很，怎么突然这么能骚情，人不可貌相，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周围的千金名媛、少爷公子都在窃窃私语，舞池中在他们进去之后，其他人几乎全都有意无意地滑到边缘位置，将中间的一大片空缺腾给贺长歌和林惜。
贺长歌抚上她的腰间，轻轻耳语：“好久不见。”
林惜的眼中仿佛坠落着细细的碎光：“好久不见。”
她的腰肢很软，这一点在大学的联谊会上他就已经见识过，在挽住她的手和腰之后，贺长歌难得跳起阔别已久的舞蹈，有些东西可以不跳，但不能不会，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
他能感觉到她跳得很慢，比平常慢了好几拍，似乎知道他的生疏，因此很好地照顾到了他的节奏。
“你还是这么细心体贴。”他低声说。
林惜离他很近，额头几乎贴上他的下巴，低声说：“刚才贸然邀请你，让你难做了吧？舞步还记得多少？”
贺长歌忍不住低笑：“当初第一次跳舞就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抱歉。”
其实他现在跳得还不错，完全得益于当初和她跳舞，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跳舞很紧张，舞步不够熟练，结果一场舞下来给她踩掉好几次鞋子，以至于到现在她对他的舞步都不是很有信心。
那次之后他回去苦练各种交谊舞，就算长时间不跳，肌肉记忆还在。
“当时你已经道过歉了，我可没那么小气。”林惜低声笑着，“倒是你，现在请你跳一支舞才是不容易，我能感受到小姐们杀气腾腾的眼神儿，跳完这支舞我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贺长歌低声笑起来：“太夸张了。”
这样一幕出现在舞池中，很多宾客都纷纷猜测贺长歌与林惜的关系以及他们在说什么，要知道除了银鹰的成员乐锦，贺长歌身边可从来没有第二个女人与他有这样亲密的举动。
要不是宴会内场不允许拍照，恐怕很多人已经掏出手机将着男帅女美的一幕记录下来了。
一曲终了，贺长歌重新亲吻了林惜的手背，而林惜微提裙摆回礼，俩人离开舞池。
上官落雪自始至终都在接电话，目光落在场中的二人身上，言笑晏晏，举止亲密，刚才一旁的随从都在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她挂掉电话，贺长歌已经回了座位。甫一落座，上官落雪就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挨近道：“想不到你还会跳舞。”
“跳得不错。”
贺长歌有点讶异：“你对‘跳得不错’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其实我跳得也不错。”
贺长歌心道，原来是欲扬先扬，赞美他一番顺带夸一夸自己，淑女小姐自夸都这么含蓄的吗？
上官落雪等了一会儿，见他端酒时不时地抿一口，就是没有要邀请的意思。
她按了按微跳的太阳穴，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今晚的第一支舞，你难道不应该跟宴会的主人跳？”
贺长歌一口酒没喝完差点呛到，看着她，瞪大眼睛：“你们开晚宴还有这样的规矩？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现在也不晚。”
意思够明显了吧？
贺长歌道：“成啊，那委屈你等我缓一分钟。”他举起酒杯跟她轻碰了一下：“先喝口酒。”
上官落雪当然耐心极好地等着，等着他喝完这杯酒。就在这时，变故陡生，林羿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走到她面前俯身行了一个绅士礼，端的一副衣冠禽兽(不是)、衣冠楚楚的模样，道：“我能否有荣幸请上官小姐跳一支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