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萨其马

    当清晨的第一缕霞光透过窗，颐和微眯着眼睛步入现实，昨夜的梦境随即被揉碎在了阳光下。

    今天的颐和，梳着最齐整的发型，穿着浣衣局宫女拿铜熨斗，熨烫地笔直的宫服，然后又把黄金镶嵌宝石发簪，佩戴在发髻的顶端。

    簪子的头端就占了整体比例的三分之二，由三段式组成，头顶的冠顶呈现三叉式，三角纹分列在冠的两侧用于装饰，冠尾处的金珠镶嵌得恰到好处，显得整个人又优雅又华贵。

    今天的早膳大多为点心，颐和拿起一块熟悉的萨其马，色泽米黄，口感酥松绵软，香甜可口，桂花蜂蜜香味浓郁的特色。

    等秀女们都打扮好后，集合在院子里，又由三位嬷嬷带领，去了复选大殿的偏殿等候，再按照先满蒙后汉的规矩排好队，等着内监的叫唤。

    除去有两位秀女，因病退出了本次复选，剩下刚好有三十位秀女，六人一排，总共五排，颐和、宋汀在第四排，芊芊在第五排。

    颐和始终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路，就是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脸上的情绪，刚醒来的时候自己很紧张，一直捏着趴帕子思考未来。

    但她是一个很容易想得开的人，所以她能很快的冷静下来，又想着今天就能回府吃好吃的，心里畅快了一点。

    芊芊此时很紧张，怀里像揣着一只小兔一样，怦怦地跳个不停，只能按照嫡姐教的深呼吸放松训练，来放松心情。

    宋汀也是心跳加快许多，但是一想到在家等着她的母亲，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努力中选。

    喜塔腊氏则是昂首挺胸，她对自己的容貌和才情都很有自信，相信她的惊鸿舞肯定能得到皇上的认可。

    而此时排在喜塔腊氏，斜前方的马佳氏，转身看了一眼喜塔腊氏，轻笑一声，转身静静地等待着，看你今天怎么逃。

    早上七点，皇上下了早朝就去皇太后那儿，陪着皇太后用了膳。

    皇上虽然不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但是仍对她老人家特别敬重，皇太后也清楚是因为自己不管后宫的事，所以才会受皇上的敬重，更加维持自己皇宫吉祥物的形象。

    等他们用完膳了，后妃们也携手前来请安，皇太后喜欢人多热闹的样子，所以也和后妃们多聊了几句，皇太后虽是蒙古族出身，但在宫里多年了，也学会了几句简单的满语。

    等皇上身边的贴身内监，提醒吉时已到，低阶位的嫔妃们都退安了，皇上和皇太后携手贵妃和四妃一起前往大殿。

    秀女们一早就在偏殿等了，各个脚都站酸了，但是周围有嬷嬷、宫女、太监盯着看，她们也不敢站不直，只好苦苦坚持。

    终于内监的一声，“请各位秀女觐见”，拯救了她们，一排排秀女轻步走进大殿，向皇上和皇太后请安，皇太后看着这一群秀女们，年轻又充满朝气，很是羡慕的打量着她们。

    四妃也瞧着底下的秀女们，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秀女都是宗亲和重臣之女，第三排起就是容貌甚佳的。

    等皇太后叫秀女们起身后，宜妃笑着说：“太后娘娘，您看您的侄孙女可真是钟灵毓秀。”

    皇太后笑着用蒙语说，“只是资质平平罢了。”身边的嬷嬷立马翻译成蒙语，说给众人听。

    皇上每排都选了几位，身份排的上号的秀女，简单问了几句话，到颐和这排的时候，皇上简单问了句，“瓜尔佳氏？我记得你阿玛之前在讨伐噶尔丹之战中，造的火器很不错。”

    颐和没想到，自家五品小官的阿玛还有这技能，并且还会被康熙记住了，立马福身，“回皇上，是因为有了朝廷的栽培，阿玛才能造出让陛下满意的火器，且这一切更少不了整个工部的共同努力。”

    康熙听了心里很舒服，“你可读过些什么书？”

    颐和思索了一下，“臣女平日里就读一些《女诫》，偶尔翻阅四书。”

    康熙点点头，“读书好啊，明事理。”然后就让她退下了，颐和嘘了一口气。

    最后一排的芊芊也被皇太后挑中，讲了两句，果然娃娃脸还是很招长辈的喜欢，下一个环节就是，让秀女们准备才艺了。

    温僖贵妃笑着打趣，“太后娘娘的侄孙如此蕙质兰心，裕亲王之女更是才貌双全，长公主之女也是秀外慧中，还有那荣妃妹妹族亲的马佳氏、那拉氏、喜塔腊氏、瓜尔佳氏都是知书达理，嫔妾看着真真是喜欢。”

    皇上笑看贵妃，“喜欢，那就选个给老十。”

    贵妃心里一愣，老十可是刚成婚不久啊，每每进宫就和她说，觉得福晋管他太过，要换一个福晋，难道是那皮猴和他阿玛也说了一声？如果给他娶个美妾，岂不是把他心都玩野了。

    贵妃画风一转，“老十还年轻，一切以学业为主，倒是老四，成婚许久连个嫡子也没有，如果让孝懿仁皇后泉下有知，岂能安心呢。”

    德妃听后脸色一变，但是很快又收敛回来，双手紧紧握着帕子，她这生母还好好活着呢，贵妃偏要提那死去的养母，但又怕皇上觉得，她不够关心老四。

    她深吸一口气，福身下去，“皇上，妾每次想到老四那嫡子，生的机智聪慧，可前两年突然去了，也是食不安寝啊。”

    皇上思考了一番，把德妃喊起，“德妃快起，朕知道你疼爱孩子，不过老四子嗣是不多，不像保清那样多子多孙。”

    惠妃听到皇上夸到了自家儿子，也赶紧回到：“皇上这子嗣缘分，不能强求，也是保清他缘分到了才是。”

    台上，主位娘娘们都和皇上、皇太后说着俏皮话。

    台下，秀女们都在忙碌的准备着道具，尤其是同一排的六位秀女，最怕和人重复了表演。

    有些秀女原本就是技艺平平，看着一排中的技艺强者，选了和她同个道具或者同个表演，急急忙忙的更换着内容。

    等到一声令下，秀女们才安静下来，然后一排排进场表演，颐和时不时的能听到前排的琴声、配舞的乐声等等。

    原本不太紧张的心，也跟鼓点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