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方炎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在景书雪家门口。
两个人打车去往高铁站。
到高铁站的时候，方炎按住要直接进站的景书雪的肩膀：“等会儿，等个人。”
景书雪乖乖停住，转头看见方炎低头打字发消息。
景书雪问：“等谁？”
方炎答：“牧时远。你认识的。”
景书雪微微诧异：“他也是q市的？”
“是啊。”方炎抬头笑了下：“不过我和他不是一个高中的，大学也不是相同的专业。”
景书雪笑：“那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打架。”方炎耸了下肩，一脸感慨又无奈：“我被打的可惨了，记忆犹新。”
景书雪挑了下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把你打的那么惨，你们怎么成为的好朋友？”
“嗯……”方炎仔细回想了想当时的情况，笑着耸肩：“过程我肯定是不会告诉你的，毕竟我有点丢脸。总之就是打架之后，还发生了些别的事情，觉得他人不错，就跟他成为了朋友。”
景书雪诧异：“就这样成为了朋友？”
“当然。我们男生的友谊和你们女生可不一样，打架什么的根本不足以记仇，后来一起打了几场篮球，还出去吃了饭，我当时电脑出毛病，着急用，他还帮我修了电脑，就没事了。”
“而且，那都是大一上学期的事了，这都一年了，早就过去了。”
景书雪笑着点头：“好吧。”
有出租车在高铁站前停下，牧时远穿着件黑色t恤，头戴棒球帽，背着黑色书包走下来。
方炎看见了他，笑着招手：“时远，这边！”
牧时远转身过去。
他视线从景书雪身上轻轻扫过，而后看向方炎：“你们很早就到了吗？”
方炎笑：“没有，刚到一会儿。”
景书雪看着牧时远，脸上是礼貌笑容，与他问候：“牧时远。”
牧时远颔首示意：“嗯。”
方炎拖着景书雪的小行李箱和牧时远走在前面，景书雪从口袋取出耳机戴在左耳上，连接手机蓝牙播放歌曲。
方炎问：“你之前不是说国庆不准备回家吗？怎么忽然改主意了？”
牧时远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家里催着回去。”
“回来的时候一起吗？”
“再看。”
“行吧。”
牧时远抬手将头上的帽檐往下压了压，眼角余光往后瞥了眼。
景书雪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
她戴着蓝牙耳机，长发梳成马尾在脑后，面上是温和的笑容。她视线往前望去时，牧时远迅速收回眼角余光，若无其事看向前方。
牧时远后买票，与他们不在同一个车厢。
上车前，方炎跟他说，到时候高铁站口见，电话联系。
牧时远点了下头，而后去往他所在的那节车厢。
坐高铁无聊，景书雪打开提前下载好的电影。
看到一半，身边的方炎已经睡着。她笑了下，继续看电影。
电影结束，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过去。
距离高铁到站，还有两个半小时。
景书雪打开音乐软件，播放自己的歌单，调整好姿势，准备睡觉。
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萦绕在耳边的轻柔歌声。
而后她肩膀被人摇晃了好几下，熟悉的声音穿过耳机里的歌传到她耳朵里：“小雪，醒醒，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站了。”
“小雪？小雪！”
景书雪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到有人伸手将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取下来。
方炎的笑脸随即出现在她眼前：“你醒了。”
景书雪揉了揉惺忪眼睛，露出笑容。
方炎将包里的矿泉水拿出来，拧开瓶盖递到她手边：“喝口水，清醒清醒。”
“谢谢表哥。”
十分钟后，高铁到站。
车停稳后，车厢里要下车的人带着他们的行李下车。
方炎将景书雪的行李箱拿好，带着她下车。
方炎看了眼手机：“我们去三号出口，时远说他往那边过去了。”
景书雪点头：“好。”
他们到高铁站三号出口，牧时远已经在等他们。
他们进市区的方向是一致的。
三个人刚会和，就有人出声喊方炎：
“小炎！这边！快过来！”
方炎转头，看见朝他们走来的人，有些惊讶：“姐？”
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的漂亮女人面带微笑走向他们：“哟，还认识我呢。”
方炎挑眉：“你老人家怎么有空来？不用加班？”
“过分了啊，国庆还让我加班？”方婧笑着将披散在肩的长发往后撩了撩：“姐姐我可是特意来接你们的。”
方婧笑着看向景书雪：“小雪。”
景书雪笑着点头：“表姐。”
虽然方婧表姐和景书雪印象中有些不太一样，现在看起来更显成熟些，妆容也更干练。
但说话的语调倒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随后方婧又笑着看向牧时远，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惊讶：“这位是……小雪的男朋友？”
方炎诧异：“什么？才不是！这是我朋友，家在q市，和我们一起回来而已。”
景书雪脸上是礼貌笑容：“表姐，你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牧时远：“……”
他轻眨眼，几不可查的挑了下眉角。
“这样啊。”方婧笑了笑：“不好意思，同学，我误会了。”
牧时远淡淡应声：“没事。”
他又说：“我先走了。”
他们表姐弟妹凑在一起，他这个外人在这里怎么都不太方便。
方婧道：“别介呀，反正都一起，你家住哪儿，姐姐我直接送你回家。”
方炎拉住要走的牧时远：“就是，跟我姐什么客气？她自己开车来的，方便得很。反正我们前半段都顺路。”
牧时远道：“多谢。不过不麻烦了，我打车直接回家就行。”
他视线从景书雪身上轻轻扫过去一眼，而后看向方炎：“我先走了。”
牧时远要自己打车，方炎也不好再拦，只能目送他离开。
方婧开车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了景书雪好些关于她的事情。
景书雪都一一作答。
方婧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姿端正的景书雪，忍不住笑了下：“感觉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女孩儿，现在，就已经是个大美女了。”
景书雪笑了笑。
方婧又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景书雪：“……”
正在玩手机的方炎翻了个白眼：“姐，哪有一见面就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的？她才大一好不好？”
方婧轻啧一声：“大一怎么了？你不是大一也谈了个极品女朋友吗？”
“我靠……”方炎迅速坐起身：“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忘记那件事行不行，都好久之前的事了！”
“注意你的言辞。”
“……哼！”
车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早早就在客厅里等着的众人听见外边的车子熄火动静，不由自主起身，往外探看而去。
方婧和方炎走在前面，景书雪心下深呼吸好几次，心中定神，而后慢慢跟着他们走进大门。
即使如此，她心里的紧张还是难免，心跳有些加快，她控制不住，且能感觉到胸膛内她心脏乱跳的声响。
走进客厅，一眼看过去，有六个人。
景书雪的外公外婆，大舅和大舅妈，三舅和三舅妈。
方炎的爸妈，景书雪的二舅和二舅妈现在还在国外度假，没回来。
家里的孩子都在各地工作、上学，今天才是国庆假的第一天，除了就在本地工作、且无需加班的方婧，和现在已经到家的方炎，其余的都还没回来。
有些是因为有事暂时没回家，有些是跟着朋友出去玩儿了。
景书雪认识他们，脑子里有关于他们的记忆。
她心下深吸口气，而后露出笑容，一一问候：“外公，外婆，大舅，大舅妈，三舅，三舅妈。”
家里的长辈满面笑意看着她，眼里带着笑，也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似是正在将现在的景书雪和他们记忆中的景书雪重合在一起。
外公方永齐看着景书雪，满脸慈爱笑容。
外婆苏夕兰笑吟吟看着景书雪，而后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牵起她的手。她面上笑着，双手却有些止不住的颤意。
高兴，却又似乎有些激动。
“小雪，”苏夕兰紧握着她的手，温柔慈祥出声：“你跟着你妈妈，在a市那边过的还好吗？”
“你妈妈……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景书雪笑着：“外婆，妈妈她公司有个重要项目，她已经出差去国外了。”
苏夕兰不由皱了下眉：“她怎么还是这样天天工作，她已经不缺钱了，那么忙做什么？就不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吗？她身体是铁做的吗？她是……”
“好了好了。”方永齐出声打断她的话：“现在就不要说那些事情了。”
方婧也连忙接话：“对对对，大家等了那么久，该吃饭了，让人把菜端上桌吧。”
方炎笑道：“没错没错，坐了那么久的车，都快要饿死了，吃饭吃饭啦！”
大舅妈和三舅妈去厨房那边让人将菜端上桌。
大舅和三舅让人去收拾餐桌。
方永齐看向景书雪：“小雪，来吃饭。”
景书雪乖乖点头：“好。”
好像，比想象中要好。
另一边。
牧时远到家，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那边传来的热闹聊天声。
看起来气氛不错。
看见牧时远回来，何素寒笑着起身，朝他招手：“时远，你回来了，快来快来，坐下歇会儿。”
客厅沙发上，牧清扬和何素寒坐在一起。
牧之南和一个牧时远此前从未见到过的女人坐在一起。他们看见他，也露出笑来。
牧时远走过去，问候：“爸，妈，哥。”
他看向那个陌生女人：“这位是？”
何素寒笑道：“是你哥的女朋友。尚薇。”
牧时远点了下头：“你好。”
尚薇笑着点头示意：“你好。”
牧之南笑道：“好了，时远回来了，我们也准备吃饭吧。大家洗洗手，我去端菜。”
尚薇跟在他身后：“我帮你。”
两人甜甜蜜蜜的去厨房。
何素寒一脸欣慰笑容，就连平时严肃的牧清扬眼中也有几分笑意。
饭桌上，牧时远才拿起筷子。
何素寒就笑着出声：“时远，你看你哥哥都已经带女朋友回家了，你什么时候也带一个啊？”
牧时远夹菜的动作顿了下，又很快恢复。
牧清扬看向他。
牧时远神色淡淡夹了一片肉放进碗里：“哥今年二十五，我二十，我带女朋友回家，五年之后吧。”
何素寒：“……”
牧清扬：“……”
牧之南倒是笑出声来。
尚薇也捂嘴偷偷笑着。
牧时远见对面的何素寒与牧清扬一脸无奈，也没动筷，出声催促：“你们吃啊，怎么不吃？”
“菜不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