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软暴力
我听完太子的话陷入了沉思，此时是摆在我人生路上的重要选择。
既然已经无书可读踏入社会，那就应该搞钱缓解家庭压力。是老老实实学个一技之长上班还是和太子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
想着家里的压力，我不由得更倾向于后者。
大姐夫又把我叫出去吃饭，在脏摊儿大口嗦着串串。
他开了一家中通快递店，讲的无非就是一些烦人的客户。我没心听，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太子的事情。
斟酌了半天，还是开口想寻求他的建议。
他不知道太子和马明磊认识，我就隐去了这些事儿。只说了店老板太子叫我跟他去干什么拆迁协助。
大姐夫放下了竹签，咽下了嘴里的海克斯科技，试探的问：
“那他和你说都干什么了吗？给多少钱？”
“没有。”我如实回答。“他都没有等我同意，撂下话就走了。”
我还在一串串的吃着继续说。
这个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我看他的意思有点儿胁迫，要是不去跟他，店也甭去了。”咬下最后一个丸子，我放下了竹签，狠狠把丸子在口腔里嚼碎，狠狠心接着说：
“我明天去找他，看到底是干什么的。我就和你说了，你别和我家里人说。”
大姐夫叹了一口气，叫老板来结账，一边掏钱一边让我明天注意安全。
大姐夫对我不错，我上学时就常常跟着他，带我去打游戏下饭馆。靠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快递驿站，那会儿也算是赚钱。
我还有个小外甥，小家伙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刚读幼儿园。
翌日，下午，神域ktv。
我来到神域ktv门口，这家ktv在酒吧街中段，有四五层楼高，长十几米。天使翅膀样的招牌，围着眉飞色舞“神域”二字。下午没什么生意，但门口也停了几辆豪车。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面容姣好的前台小姐立刻围了上来冲我温柔一笑：
“先生你好，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是太子让我来这儿找他的。”我回答道。
前台小姐又是嫣然一笑，伸出手引导我：“请跟我这边来。”
ktv里金碧辉煌，很多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晚上的高峰期，我跟在前台小姐屁股后面像是喽啰。
通过电梯，我们到了五楼，这里不像ktv了，反而像酒店走廊，淡黄明亮的柔和灯光打下来，我倒是不紧张了。
我跟着前台小姐一路向最里面走去，看着房间的门牌号，我更确定这里就是住宿的地方。门牌号都是851,852这样的。
“到了，太子在里面。”前台小姐仍然挂着笑容侧身指了指“会议室”的门说。
我伸出手指敲了敲门。
“进来！”
是太子的声音。
推门而入，房间十分宽敞，有灰色地毯软包着地面。一个大“冂”形状的沙发围着一张大桌子，还有一套卡拉ok设备，窗帘遮住了窗户，旁边放了一台跑步机。
房间里的灯光反而暗淡不少，还有烟雾缭绕充斥着，三四个人在和太子喝着洋酒。
“来了。”太子懒散的瘫在沙发上，招呼我坐下，我局促的坐下，连眼神都不敢看向他们。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马远，是工地的项目经理。他是曹智勇，负责实际拆迁的，晚上你就跟着他干，你俩留个手机号。”
另外两人太子没有介绍，我和曹智勇握了个手，突然感觉眼熟。
擦！这人就是那天开着奥迪a8骂我四个眼睛的死胖子！
幸好他没有认出我来，只是懒洋洋地把手伸出来，身体凹陷在沙发里。
“我说你记，158”
我窘迫起来，刚进社会的我没有手机，只能开口对太子说。
“你嘛的。”太子骂了一声，起身去卡拉ok屏幕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部苹果6s。
“拿着吧，从你以后工资扣。”太子又瘫回沙发。
记下手机号，他们都不说话了。我连声招呼都不敢打，起身关门走了出去。
“太子爷，你叫这种小屁孩儿干什么”我听着后面隐约传来那个死胖子的声音。
路过那天晚上的小巷子，这是出事儿之后我第一次回到这里。相比于那天晚上的混乱，下午这里显得安稳祥和，一个老太太佝偻着身子从巷子里出来。
我不由自主逛到了高中学校门口，找了家正对学校门口的黄焖鸡吃起来。透过电动栅栏门，看见里面乌压压的学生往食堂走去。
刚吃完饭，我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曹智勇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来重庆味火锅店后面的工地！”
重庆味火锅店就是太子那家火锅店。
我怕耽误事情，赶紧打了辆车去了。
到了工地，曹智勇蹲在门口抽烟，旁边站了十来个年轻人，两三一伙的聊着天。
“等会儿吧，还有人没来呢。”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一米七五的年轻人对我说。
“我叫宋裕，你第一次来吧？”
“嗯，我叫傅先。”
“人还没到齐。你多大了？看起来这么小不去读书来这儿干什么？”
这哥们儿上来就直戳我的痛处，我只好说自己成绩不好，读不下去了。
我们闲聊着，陆陆续续又来了八九个人。
“都来了？走吧。”曹智勇打断我们的闲聊，众人都沉默了，我也跟在宋裕屁股后面走进工地。
工地不大，都是坑洼的泥土地，刚刚拆迁过。但工地中间还矗立着一栋二层自建楼房。
曹智勇看了看我们叫到：“宋裕，你带这小孩儿去敲门。”
宋裕张张嘴没说话，拉着我从众人后面出来走向那栋房子门口。
“开门，谈安置赔偿的。”宋裕拍了拍门往里面喊道。
“不是说下午来吗？怎么晚上才来。”一个老头大声回应着，灯光亮起，一阵窸窣声后打开了大门。
“进去！把所有手机电话，吃的喝的搬出来！”
曹智勇大喊一声，吓了我一激灵。宋裕赶紧拉着我走向一边。
近二十号人鱼贯而入，不顾老头的阻拦把手机抢出来，米面粮油全部拿出来，孩子的哭喊声从房里传来，他们置若罔闻，搬出来之后把老头塞回门里。
曹智勇走上去隔门威胁道：“老头儿，水电马上就断掉，我们不对老人孩子下手，你识相点儿就签字，还有钱和房子拿。不识相，你和那小崽子就饿死在里面吧！”
我有些震惊看着这一切，这就是拆迁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