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狩猎的耐心
熄灯之后，裴之寅先是悄悄去阳台打了一通电话，男人的身影融入漆黑的夜色。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收到了一串数字，再只听得男人冷冽地发号施令，“封了这个卡号，至于犯了欺诈罪的人，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听着语气就知道有人招惹了这尊大佛。“明白明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肯定是要往严重的方向办了啊，也就吃个十几年牢饭。
挂了电话后，裴之寅躺回沙发后，健硕高大的身躯一直在沙发翻来覆去嚓呲呼啦，沙发脚摩擦着地面响个不停，响得关鸣鸣心烦意乱。
“你到底睡不睡觉？”
关鸣鸣实在是受不了，探着手将床头的台灯又打开了。
裴之寅坐起来，修长手指紧紧捏着手机，轻柔的灯光映在他的眼里，笼在他的脸上，声音微颤，“抱歉，我……”
他态度这样好，关鸣鸣也不好怪他什么。
她心想，他到底是有多穷啊，几万块钱就能高兴一个晚上？
其实裴之寅翻身的动作并不大，只是关鸣鸣不习惯和别人在一个房间里睡觉，很不习惯。
她甚至都想直接把裴之寅撵出去，让他去阳台睡觉。可是这确实不太人道，就算是人家的老板，也没有让人家睡屋外地板的道理。她不想被人说太刻薄。
“别兴奋了，”关鸣鸣还是决定忍一下，还好心地关怀了一句，“要不然你可以把沙发搬到阳台去兴奋。”
她伸手嗒关了灯，窗帘缝中射进来的月光，波浅柔和，睡意又上来了，关鸣鸣打了个哈欠，强调了一句，“如果你抑制不住自己，就咬紧牙兴奋，不要乱动了。”
裴之寅嗯应了一声，又打开手机点开关鸣鸣的头像，又一遍地翻起了她以往分享的日常。
直到里面一个男人身影出现，落日之下两人相拥的一场照片，熄灭了他心里的热烈。
裴之寅按息屏了手机，漆黑的眼瞳看向月光下娇嫩的睡颜，无声地喊到她的名字，“鸣鸣。”
月色下的两个人，一个已然酣睡，一个静静地看着，月影中的猛兽总是有些柔情的，占有欲的双眼里也有狩猎的耐心。
第二天，关鸣鸣醒来的时候，裴之寅已经起床了，还把沙发上的被子叠好了放到了床边上，以及他换下来的睡衣。
关鸣鸣揉了揉眼，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地进了厕所，蹲在马桶上，做着一早最放松的事。
半点没有发现洗漱台边有一个正在刷牙的高大男人。
裴之寅停下刷牙的动作，缓缓移开视线，打算默不作声地退出去。
“啊！”
“你怎么进来了？”
“不知道有人在上厕所吗？！”
裴之寅背对着她，一个手足无措愣在原地，嘴里满是白沫子，憋了好半天，也就含糊不清憋出一句，“抱歉，我这就出去。”
关鸣鸣皱着眉头怒吼一声，“还不快点！”
“哦。”裴之寅拿着牙刷漱口杯，含着满口泡沫跑了出去，再把门给她关上。
关鸣鸣看着落荒的背影，嘀咕一声，“毛病。”
今天起得有些早，因为要带林爱国在惠城玩一圈，关鸣鸣只好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小时。早起的代价就是脑子开机慢，有些……是非不分。
关鸣鸣上完厕所出来之后，裴之寅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了。
关鸣鸣现在才清醒过来，她觉得裴之寅进厕所的事情就像是记忆模糊的一件事一样。
但她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考虑到她以后可能还会被迫和裴之寅共处一室，所以这个问题必须要提前给他纠正。
她走到裴之寅跟前，仰着一张软乎乎的清媚素颜，郑重地强调，“以后，早上，厕所有人的时候你不要进来。”
声音也是早上微哑发软的腔调，没有半分威慑力。偏偏关鸣鸣一点都没有察觉，还觉得自己气势逼人。
裴之寅微怔，蓦地低笑一声，无厘头的。
关鸣鸣被搞的有点愣了，笑毛啊？！
她蹙着秀眉瞪着他，觉得很不满意，心里已经在计算要扣他多少工资了。
裴之寅察觉到了关鸣鸣的不满，避了避她的视线，想着今早上的事心里有些憋笑，只说，“好，我不会再犯了。”
下一回他提前锁好厕所门就是了。反正还有下一回。想着他又暗自勾起了唇。
听见他认了错，关鸣鸣也不再计较，软了语气，“嗯，知错能改就是好的。我也不是一个抓着错处不放的人。”
说完，她就转身坐到梳妆台上开始手忙脚乱地化妆了。
裴之寅：“……”到底是谁的问题？
结果一下楼，就听王叔说，“林老先生和关先生突然有急事要处理，昨天半夜就去了涪城。”
关鸣鸣蹙眉，昨夜她睡得有这么香？两个人出门她都不知道？
她看向裴之寅，“你也知道？”
裴之寅回答，“昨夜外面还是有些动静的。”
“……”那早起的意义？
关鸣鸣想着既然重要角色都不在，那裴之寅也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了，正想打发他走，自己也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可一抬头就看见王叔，和李雨寒母女打量的目光。
她面带遗憾，看向裴之寅，清了清嗓子，娇软地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好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玩了。”
裴之寅浅笑点头，王叔也在一旁应声，“林老先生也是这样说的，说裴先生是深城人，对惠城不熟，叫小姐你带着裴先生四处好好玩玩。”
关鸣鸣笑得娇羞，“我知道的，你们不说我也会带着志英出去逛。”
说着，她就往裴之寅的吐司面包上抹了厚厚一层黄油酱。也不管腻不腻。
裴之寅还是笑着吃了。
出了关家大门，关鸣鸣就变了态度。
保姆车停到昨晚的那个老街口，“合同会在今天下午送到你手上。”
关鸣鸣化着淡妆，身穿一套淡紫色修身瑜伽服，本来是平易近人的邻家姐姐打扮，可她唇里吐出的话，“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来接你。”
言下之意，不需要你的时候，就老实在家候命。
“你表现好，还会有奖励。”
话里话外，俨然一副富婆包养小白脸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