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姓苏？
京都大院里，白胡子老者让警卫员把箱子搬到了二楼的绣房里，然后指挥着警卫员小心地把纸箱拆除，把那幅《百菊图》的双面屏风立在了厅里，然后挥手让人退了下去，自己则拿起手机围着屏风录了360度的像，点击发送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视频就发了过来，一个两鬓斑白，但精神头却十足的老太太出现在视频里，一个略显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裴勇，把镜头给我转过去，我要看绣品，才不看你这张老脸。”
裴老笑眯眯地说道：“你先看会儿我嘛，你都出去十天了，电话也不接，要不是有这幅绣品，你是不是还不打算理我啊？”
“别那么多废话，快点让我看看。”
“那你回来，回来慢慢看。”
“你是不是不把镜头转过去？”
“你回来……”裴老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裴老笑着摇了摇头，气性还是那么大啊！
他合上手机，把绣房的屋门锁上，去了院中。
“爸，你怎么坐在这里？”一个与刚刚视频中有八分相似的中年女子说道。
裴老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女子问道，“小红啊，是不是你妈让你来的？”
裴红坐到裴老旁边的椅子上，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我妈和你呕什么气呢？，不就是把小米送到了部队嘛，这也是小米自己的选择啊！”
裴老摆摆手，“小米是小一辈里在刺绣方面最有天赋的人，你妈好不容易把她培养出来，结果她转身去了部队，还是我同意的，你说她能不恼我嘛！”
“你妈是不是让你来给她录个详细的视频和照片发过去？”
“你不都猜到了。”
“不用上去了，我把门锁了，除非你妈回来。”
“唉，那我也得上去一趟。”裴红站起身上了楼。
三日后，苏丽蓉回到了大院，看见站在门口迎接他的裴老，哼了一声进了屋，直接上了二楼。
“丽蓉，你等等我，我给你开门呀！”裴老快步跟上苏丽蓉，在她推门前先把门打开了。
裴老把门打开，那幅《百菊图》赫然出现在了苏丽蓉眼中。
“我知道你最喜欢菊花了，你看，我把这满园秋菊都给你搬回来了，别气了哈！这就是你一力推行的绣品展里出来的精品，你光顾着跟我们生气，自己跑去了国外，连这次绣品展都错过了，肯定觉得可惜，不过我替你去看了，还把最好的一幅给你搬了回来，你可以在家慢慢地欣赏。”裴老讨好地说道。
苏丽蓉之前看过照片和视频，已经了解了这幅《百菊图》，但亲眼见到还是觉得震撼，不说绣品的针法如何，单是对于色彩的把握就很让人惊讶，而且还秀出了光阴的变换。
苏丽蓉震撼过后才开始研究整幅绣品的针法，“这是掺针，这里是撒针，这里用了戗针，这里是因为铺针，所以沁色才这么自然，还有滚针、绗针，这是运用了平绣，这里是垫绣……”
“一共27种针法，除了这几处，其他都是最常见的针法，但是针脚细密，而且双面绣的藏针特别棒。”
裴老凑了过来，“是不是个可造之材？”
苏丽蓉点了点头，有些后悔没有去绣品展了，以后就算再赌气，也不能再错过了。
“你看，有没有资格当你的徒弟呢？”
苏丽蓉撇了他一眼，“你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把小米送到部队的事了？”
“哪能啊，小米的事是我的错，我只想让开心，原不原谅我都是小事。”
“哼。”苏丽蓉继续研究绣品，她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小米去部队，肯定是她自己想去的，她也看得出来，虽然小米在刺绣上有天赋，可以孩子志不在此，她也不可能逼着她继承自己的衣钵，不过是有些气不过罢了！
裴老见苏丽蓉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找那个小姑娘又定制了一幅绣品，到时候你再考察考察，我觉得那个小姑娘挺有灵性的。”
“小姑娘？”苏丽蓉转身。
“对，叫苏婳，年龄不大。”
“苏婳，她也姓苏吗？”
裴老牵起苏丽蓉的手坐到沙发上，“丽蓉，我知道苏家的事一直是你的心病，但你也不能碰到一个姓苏的就往这上面想。”
苏丽蓉叹了口气，“我知道，就是一听到，就忍不住。”
裴老拍了拍苏丽蓉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
秋日的暖阳透过枝桠的树枝，细细碎碎地洒在苏婳身上，形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苏婳坐在古朴幽静的宅院里，将手中绵密的丝线一针针的在绣布上来回穿梭，一匹鲜活逼真，精神抖擞的骏马就跃然在绣布上，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出束缚着它的绣布，奋蹄奔跑。
从苏市回来之后，苏婳的生活又恢复但看之前的样子，半日用来刺绣，半日用来学习。
一匹枣红色骏马绣毕，苏婳就收起绣架，准备去接囡囡放学。
苏婳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门口已经没了家长，因为前几日的视频原因，她去学校总是被围观，为了避免再次被围观，苏婳专门和阮文老师打了招呼，晚一些去接囡囡。
“妈妈，你来的好晚。”被阮文老师送到门口的囡囡像一个小炸弹一样扑进了苏婳的怀里。
苏婳没站稳地往后退了两步，她现在已经抱不动囡囡了。
苏婳蹲下身揉了揉囡囡的头发，笑着道歉，“对不起，是妈妈的错，等过了这一段妈妈就第一个来接囡囡，好不好？”
“那好吧，妈妈原谅妈妈了。”苏婳接她晚一些的事情，囡囡也是知情的，她在学校也总是被其他小朋友围着问关于她妈妈的事情，她也觉得好开心好骄傲哦！不懂妈妈为什么要躲着，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哦！
苏婳站起身，向阮文老师道谢，“这几日真的谢谢阮老师了。”
阮文老师笑着摇了摇头，“苏茵妈妈客气了。”
和阮文老师说了再见，苏婳才牵着囡囡回家。
一连几日，绣品展的热度渐渐地下来了，人们的注意力也被其他的新鲜事物所转移，苏婳也恢复了正常时间去接囡囡放学。
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才刚刚进入十二月，天气就已经冷的受不了了，
十二月三日，苏婳给囡囡穿的厚厚的，俩人才打车去了慕家。
到了小区门口，保安很主动的给苏婳他们刷卡开门，她们已经算是常客了，每周末不是囡囡去慕家做客，就是慕白跑到她们小院里玩。
上了电梯，囡囡踮着脚尖按下二十层的按钮，电梯很快就到了，苏婳伸手按了门铃。
听到门铃响的慕白哒哒哒的跑过来，踮着脚把门打开，“苏茵，你们来了，快进来。”
囡囡上去先给了慕白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大声说道，“慕白，生日快乐！我给你买了礼物哦！”
苏婳很自然的取出拖鞋换上，关上屋门，将身上的外套挂好，才领着两个孩子去了客厅，客厅里没有其他人，但是能听到厨房忙忙碌碌地声音，苏婳猜测应该是阿姨在做饭，而慕思远应该依旧在书房，他每天都很忙的样子。
苏婳取出她做好的棉马甲，冲慕白招了招手，“小白过来，阿姨给你试试衣服。”
慕白看着苏婳手里的马甲，摸着上面的小老虎，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阿姨，这是你给小白专门绣的吗？”
苏婳笑着点点头，“对呀，小白的属相是小老虎对不对？”
“是的是的。”
“所以阿姨专门为小白绣了两个小老虎，喜不喜欢？”
慕白的小手轻轻地摸着小老虎，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喜欢喜欢。”
慕白每次见囡囡穿着她做的衣服，都羡慕得不得了，这次正好小白生日，她就为小白专门做了一件小棉马甲，看着穿在慕白身上大小正好的衣服，苏婳满意地点了点头。
“哇，也有人给我做衣服咯！”慕白高兴地在房间里蹦跶。
这时慕思远也从书房走了出来，同慕思远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老者，跟在慕思远后面，小白穿着他的新马甲，一个箭步跑到了慕思远面前，炫耀地大声说道，“爸爸爸爸，快看，阿姨给我做的衣服，衣服上还有小老虎，可好看可好看了。”
慕思远揉了揉小白的头发，目光却看向苏婳，“有没有和阿姨说谢谢呢？”
小白听闻，转过身对着苏婳说，“谢谢阿姨的衣服和小老虎，小白很喜欢，也很喜欢阿姨，非常非常喜欢。”
慕白本来就喜欢苏婳，现在更喜欢的，他想，如果苏婳成了他妈妈，他是不是就和囡囡一样，不仅天天都有漂亮的衣服了，还有温柔的妈妈疼自己了？
“小白，来，让爷爷看看你的小老虎。”跟在慕思远后面的老者走向前，把小白抱了起来。
慕思远介绍说：“苏婳，这是我父亲！”
苏婳看向慕父，慕思远与他有四分的相似，特别是那对浓密的眉毛和那双狭长的眼睛，而且精神特别好，根本看不出是六十多的人，只是他那一根根藏不住银丝白发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慕叔好。”
“好好，你也好啊！”慕父夸奖道：“你手可真巧，这小老虎绣的憨态可掬的。”
苏婳绣的小老虎是萌态q版的，少了一些威猛，多了憨态。
“多谢夸奖！”对于慕父的夸奖，苏婳照单全收。
她招呼囡囡过来问好。
囡囡在慕父面前乖乖地站好，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慕爷爷好，我叫苏茵，是慕白的好朋友。”
“你小名叫囡囡对吧？”慕父一脸地和蔼可亲。
“是的，爷爷怎么知道？”没等慕父回答，囡囡就继续地说道，“我知道了，一定慕白告诉你的。”
“小姑娘真聪明。”
囡囡点点头，“我妈妈也夸我聪明。”
慕白也凑过来，“我也很聪明哒！”
慕父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娃娃，哈哈地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客厅徘徊了很久很久。
慕父和慕思远重新联系上在慕思远上了警校之后，自从和慕母离婚之后，他带走了老大，他以为自己抱走一个孩子，慕母就算再恼他，至少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不会消失的，但他低估了慕母的狠心，竟然带着慕思远再一次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慕父其实一直不懂，为何在和慕母有了孩子之后，她就变了，明明她之前不是这样的，而且她也曾是军队出来的人，她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份工作的意义何在，可是……
慕父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陈年旧事，转而和苏婳聊起天来。
慕思远是被慕母带大的，和他分离多年，他们之前除了小白和爆炸案可聊之外，再没别的话题了，如今家里多了一个苏婳，他和思远之间的气氛反而融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