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亲
身下就是温热健壮的胸膛, 许子润连手指尖都不敢动了,趴在江懿胸口小声喊:“我什么时候躲你了,江懿你别不讲理。”
江懿语速很刻意地放慢, 重复他的话:“我不讲理?”
许子润喘气都不敢用力了,手小心地挪到一边,试图撑在床上, 不要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江懿身上。
贴得太紧, 他觉得好热。
从里往外热。
刚碰到床面, 江懿忽然收紧了搂在他腰上的手臂。
许子润整个人都要变形了,从上到下贴面饼子似的贴在了江懿身上。
江懿拦在他腰上的手微微用力,骨节硌着皮肤柔软且薄的后背,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还按了按。
许子润像被捏了七寸的小蛇,在他怀里怕痒地扭了一下, 呼吸急促地喊他:“江懿!你别按我……”
江懿停下,而后, 翻了个身。
许子润从正面趴在他怀里, 变成了侧面被他搂在怀里。
依旧是面对面的姿势,但两个人的贴面饼状态总算分开了一点儿。
许子润努力抬头,刚好能看见江懿的锁骨和喉结,鼻息间全是阳光和沐浴露的香味, 他眼神软了软。
江懿搂住许子润腰的手臂没有阻碍地贴着,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骨骼的力量和肌肉的纹理,压在后背,是让人面红心跳、下意识往里钻的纯力量感。
许子润鸵鸟一样趴在他胸口,小口吸着气。
出于对江懿蛮横行为的报复,他扭了扭腰, 看起来像是躲着江懿,实际上——
他在占江懿便宜。
许子润咬牙想。
狗东西,你要是知道你爹脑子里在想什么,吓都吓死你。
江懿感受着手下乱动的细腰,闭上的眼睛又懒懒地睁开,扫了眼两个人之间的缝隙,下一秒收紧手臂。
许子润还没蹭两下,就被他死死按进了怀里——是按,手劲儿特别大地按,他感觉他都要变形了,但还是不疼,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两人悬殊的力量差距,让许子润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脑袋从贴着胸口挪到锁骨,整个人陷在凹凸的肩窝里,嘴唇还抵着锁骨上方的皮肤,以至于他一说话,就像一个个暧昧的吻,落在江懿身上。
他紧紧地闭上了嘴,却显得欲亲又止的。
江懿好像真的只是想搂着他给他纠正“坏毛病”,“咔哒”一声关了灯后,就只是搂着他,什么也没做。
许子润不想承认他心里有一点点儿失望。
呼吸逐渐绵长,江懿胸膛的起伏逐渐规律。
许子润听得都困了,从棉被缝隙间挤进来点点凉风,落在了他裸露的皮肤上。
他抖了一下,有点冷。
在继续冻着和挨着江懿暖和之间犹豫了几秒,许子润咬咬牙,往江懿暖烘烘的身上靠了靠。
江懿只是用搂住他的手,轻轻摸了摸他后背,像是半梦半醒间的下意识反应,哄他睡觉。
许子润僵了僵,催眠自己不要多想,就像小时候,江懿在他家睡觉,两个人窝在一起一样……
……
怎么可能一样!
不知道躺了多久,许子润眼睛还是清明的,一点睡意也没有,反而越来越躁动。
藏在被里的脚一只贴着自己脚踝,一只因为刚才挣扎的缘故,压在江懿小腿上,膝盖顶在他大腿上,被他另一条腿压住,贴的密密实实。
许子润成年后,第一次和同性这么靠近过,连和于思在一起睡觉的时候,都是穿着睡衣的。
现在这个人还偏偏是江懿,他馋到哭出来的狗东西,现在毫无防备地抱着他,貌似……还睡得挺香?
许子润眨了眨眼睛,睫毛在江懿锁骨上擦过,留下麻酥酥的痕迹,缓缓蔓延。
他喉咙里咕咚一声,整个人都因为突然升起的念头绷紧了。
心脏像一团干草,念头像一点火星,刚扔进去就噼噼啪啪地烧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转头,耳朵贴在江懿脖子上,听他均匀的呼吸和心跳……
睡着了么?
试探着动了动肩膀,扭了扭腰,江懿的手臂略松地往下滑了一截。
许子润心跳得更快了。
江懿睡着了,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任、人、宰、割。
许子润被这个词砸的浑身一抖。
这个四个字的意思是,他可以对江懿这样那样,而江懿不会发现不能反抗。
今天白天,是江懿欠揍,故意靠过来,才有了那个意外中的吻。
所以,他现在要报复回来,亲江懿一下,也是情有可原。
许子润轻易地说服了自己,他放在江懿胸口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小口呼吸给自己打气。
他不算偷亲,他是光明正大地报复。
反正。
江懿也不会知道。
他慢慢撑起上半身,江懿的手臂随之滑落,松松地搭在了他大腿上面一点。
许子润:“!”
他涨红了脸,想拿开那只手,又怕他醒过来,咬咬牙,转过头没再理会。
都是男人,不拘这个小节。
许子润定了定心神,透着窗帘缝隙里点点莹润的月光,打量江懿。
真的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嘴唇薄而泛着红,轮廓深而立体,俊朗得很矜贵,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但依旧显得冷淡不屑,好像梦里都在嗤笑着跟周公说“活了这么多年,你就会编这个梦?”。
非得让许子润给这张脸找一个形容,那他大概会说——这是一张看起来就很贵,但你恨不得倾家荡产也想买的脸。
许子润手里的钱不多,他也不想倾家荡产,但是这张脸白天欠了他一次,他现在要偷偷拿回来。
这么想着,他呼吸放得更轻,紧张得舔了舔嘴唇,终于。
俯身,亲了下去。
许子润不记得白天那慌张短促的吻是什么感觉了,但现在他的感觉非常清晰。
软,柔软,还有点儿热,两片嘴唇挤在一起时,像两团棉花糖。
江懿用的是他的牙膏,水蜜桃味儿的,现在两个人呼吸之间,像含了口甜桃儿。
许子润喉咙干干的,想解渴……
心跳的越来越快,理智让他现在就分开,但感性让他呼吸急促,两颊泛红。
他贪心地想再亲一会儿。
尽管只是单纯地挨着,算不上正经的吻。
他小心地、带着“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和江懿亲昵的机会”这样孤注一掷毫无退路的想法,轻轻舔了江懿的唇瓣一下。
直起身的时候,许子润的心跳已经快的飞起来了。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真的亲了,亲了江懿,还伸舌头了,虽然没伸进去……
他手心都麻了,理智终于回笼,慌里慌张地钻进被里,脸紧紧贴着江懿胸口,紧闭着眼睛装睡。
但挨着江懿的胸口,心脏的跳动穿过胸腔,一分不差地撞在了江懿身上。
像一只小拳头,试图砸醒对方。
许子润深呼吸,带着点儿事后的伤春悲秋,冷酷地想。
这下他们两清了,他再也不会靠近江——
“许子润。”
懿了……
许子润瞪大眼睛。
他是不是幻听了。
“你亲我干什么?”
……一定是他睡着了做梦了。
许子润闭上眼睛。
醒过来就好了。
搭在他腿上的手挪到肩膀,微微推开,许子润甚至感受到了江懿直勾勾的视线,火一样砸在他脸上。
并不允许他用装睡来逃避半夜非礼别人的罪行。
江懿定定地看着面前胆大包天的人。
像个受惊的兔子,眼皮慌张地抖着,嘴唇紧抿,脸色涨红,却还是执着地在那里装睡。
不知道是把他当傻子糊弄还是觉得真的在做梦。
他拇指力道不轻地按了按许子润被咬出浅浅牙印的嘴唇,语气恹恹的,带着被吵醒的不悦和看着他自残的不满:“看我。”
许子润颤巍巍地睁开眼睛,眼底湿漉漉的,抖着嗓子说:“你白天也亲我来着,我亲你,也是应该的。”
江懿落在他唇上的手,移到鼻尖,戳了一下。
许子润酸的往后退了退,发现没什么阻碍,立刻睁开他的手半坐着往后挪。
一直挪到背靠着墙,退无可退,才睁着那双漂亮的狭长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江懿。
好像被欺负被非礼被咬嘴唇的是他一样。
江懿眯了眯眼睛,困劲儿过了,起了点兴趣的样子,懒洋洋地抬手撑起下巴,侧躺着看他:“问你话呢,为什么亲我。”
因为你好看,我还想伸舌头,我还想……
许子润有贼心没有贼胆,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努力平静道:“因为你白天亲我了,我……特别生气,想报复你。”
江懿若有所思,忽地笑了,散漫地说:“亲我就是报复了?”
“啊……”许子润转头看他,喉结滚了滚,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时,眼神又飞快移开,藏在被子里的手用力绞着床单,“你看你现在的反应,就说明,我亲你你不高兴,我报复成功了。”
他语文考试的时候写作文,都没现在这么有逻辑。
江懿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许子润心虚地想要再找点儿别的借口时,忽然开口。
“谁说我不高兴了?”
许子润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半天,憋出一句:“那你可,真是放荡。”
江懿一顿,气笑了,掀起眼皮凉凉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许子润怂了,压抑住砰砰砰的心跳,贴着墙说:“没说什么。”
江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坐了起来。
许子润由上至下的俯视视角顿时变成了仰视。
他不安地往后挪了挪,几乎呈一个直角贴在墙上,微微仰头看着江懿。
江懿坐起来后也没说话,只懒散地,上上下下地看他。
空气中的沉默渐渐散开,逐渐让人产生不安,像一场考试,考验着最沉不住气的人。
许子润很不幸,就是这种沉不住气的人。
“那我亲都亲了,你还想怎么样?”许子润打破沉默,破罐子破摔地看着江懿那张写着我要搞事的脸,他心一横,磕绊着说:“你要是想报复,那你就,亲回来呗。”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愣了。
江懿最先反应过来,几乎是一瞬间,就靠了过来。
左手撑在许子润脸边,空间瞬间由半张床变成了江懿怀里和墙面间一块狭窄逼仄的地方。
让人面红耳赤,又无处可逃。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骑着小电驴说:一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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