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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赵国之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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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山谷出口还有一段距离时,玉珩就变化了位置去了前军李庆兹那,安排了苻北荣将楚燃带离自己,要求苻北荣让楚燃站在队伍的中段并做了详细安排。如果战败了就及时撤退带楚燃离开,所以楚燃被安排在了队伍中段,大军的中段因为前后都有保护往往是最安全的。

    从刚开始的害怕,再到听到玉珩的声音,这才从这种铺面而来的震撼中醒过来。楚燃抽出了属于自己的环首长刀,身边站着的是苻北荣和一些熟悉的亲兵。苻北荣,一直都是苻北荣,什么样的危险下,不是哥哥,就一定是苻北荣。这个玉珩信任的将领,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像一尊杀神般,将大刀摆在自己身前,竟然微微的抽了一下嘴角,是那种将要嗜血般的兴奋。

    楚燃看向站在大军前面的玉珩,他感觉时间停滞了,哥哥又带上了青面獠牙如魔鬼般狰狞无比的面具,遮住了那俊美的脸,这一刻玉珩不再是那个他熟知的温情脉脉的哥哥,笑起来如朗月入怀的哥哥,是鬼、是野兽,是从地狱中钻出来的恶煞罗刹,要把对面所有的人拖进地狱,放进无尽的熔浆里炼化。

    也是那一瞬那,楚燃突然明白为什么玉珩可以所向披靡,不是他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因为他自己就不怕死,因为他就这般如神邸一样,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魏,为了他的父皇,他死了,大魏还有更杰出的将领会替代他,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拼死打赢每一场父皇交待下来的战役。

    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大战在即自己先保命,躲在所有的将领、战士身后,出谋划策那是军事、幕僚。他不是,他是武领,冲锋阵前、实打实上阵拼杀的武将。他是谁?是天潢贵胄,是陛下的儿子,皇后娘娘的亲生子是这个大魏,怕也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几个人之一,但是现在他站在最前面,神邸般拱卫的是他身后千千万万,如武川村坞里一样平凡的百姓、这条命他可以不要了。

    敌人就这样冲到眼前短兵相接、近距离肉搏,楚燃只记得自己用长刀劈向面前的野兽,一刀砍在那人的右肩,而后他就看见那人的胳膊掉了下来却又没有全掉,丝丝拉拉的挂着,那人疼痛想杀他,但是刀却在那只挂在身上的手里,现在也跌落地面。他看见苻北荣一刀上去砍掉了这个人的头,头落了,身体却没有立即倒下去,脖子里的血不是流出来,是呲出来、喷出来、是迫不及待的涌出来,溅了拓跋楚燃、苻北荣一脸,血是热的味道有点像铁。

    苻北荣拉了楚燃一把,一个迎面扑上来杀他的人,刀落了空,楚燃一刀插进那人肚子里,那人很壮实,像一堵山一样,但是楚燃没有想到这一刀这么容易就可以捅进去,感觉不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那刀居然磨柄穿透了那个人。反到是拔的时候需要用些力气,要一脚把那人揣向后面,那人仰身倒下,刀才完全拔了出来,那人像是一座山倒了般,轰然落地,没有灰尘溅起,满地的血,地面就像下过雨一样是潮湿的,满满的都是红色。

    有一个圆乎乎的东西滚到楚燃脚边是个人头,一个汉人的人头,年轻的面孔,他踢开了那挡在脚前的头颅,用长刀去劈迎面冲来的那个人。他就像个杀人的机器般,将一个一个迎面扑来的人剁碎、坎烂,他没有想起玉珩,甚至都记不起自己是谁,迎面的是脸,是敌人的脸,是一张张痛苦、扭曲、最终倒下的脸,如果对方不倒下,倒下的那个就是自己。

    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冲过来,感觉对面的羌族人是无尽的,真的是无尽的,有人冲着楚燃的脸划过来,是苻北荣冲了过去,刀与刀瞬间相撞,原来钢刀相撞真的可以绽出火花。而后楚燃冲上去,一头披向那人的人头,原来极大的力气下,人头真的可以被劈开,那人的一半脸从身边上滑落,楚燃看了一下原来脑袋里是白色的,软软糯糯的像豆腐一般,这是他一次看见这个。

    而后是苻北荣大喊左边,楚燃没有多的反映就是把手里的刀往左边划,然后听到不是很大的一声,而后是一个人的尖叫,刀劈到那个人的腰间,楚燃看过去,那个人年龄不大,比自己是差不多的。看见刀已经横着半个没入那人腹部,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他觉得刚才只是轻轻的横过去而已,如果用力劈过去会不会把人拦腰砍断?楚燃没时间想,因为苻北荣用自己的刀,一把劈下了那人拿着刀的手,刀和紧握刀的手一起落地,那人也终于不动,楚燃抽刀没抽出来,苻北荣一脚踢翻那人,刀就好抽多了。

    而后是一个一个迎上来的战士,一个个倒下去的人,一张张陷入痛苦的脸,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体,一条条鲜血汇成的小溪,往地势低洼处流去,竟然也能汇出一大滩聚合在死尸的身下,慢慢的整个战场躺下的人越来越多,比站着的还多,楚燃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摔倒了,或者自己的世界颠倒了,这世间怎么会躺倒的人,比站着的人还多?到底是自己躺倒了,还是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恍惚间听到有人大喊,冲啊,大魏万岁!!!两侧的山上有人冲下来,是扎可贴负责歼灭伏击的队伍,下山汇合了,高喊着大魏万岁!

    用了多久,持续了多少时间,楚燃是没有感觉的,他只是看到有人在往山谷出口方向跑,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他感觉到有人很大力的在拍他是苻北荣,他看到苻北荣的嘴在动,在跟他说话却感觉听不清楚,声音慢慢变大,苻北荣再说,停手吧!我们赢了!

    楚燃才有时间停下来,周围,站着的,倒了的,半跪的,躺下的,满眼望去都是人,躺着的比站着的多,多的多,一具身体趴在另一具身体之上,楚燃抬眼望天,天居然是蓝色的,特别的蓝,阳光美好散在大地,撒在每一具尸体上,红色的液体反射出亮亮的光芒。

    楚燃听见苻北荣说,“快去看看将军吧!他受伤了”。自这句话起,楚燃才感觉自己慢慢清醒过来,想清楚自己是谁,在干什么,最在乎的人是谁?

    “在哪?”

    “在那处阴凉里。”苻北荣指了过去,楚燃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玉珩站在队伍的前部自然受到的袭击更多,楚燃想柯泽飞、齐兹柳不是在护着他吗?怎么会?为什么此时会躺在地上?

    陛下的儿子、大魏的嫡子,这样一个天皇贵胄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的尘土中,身下没有垫任何东西,就这样躺在泥泞的地面上,没有任何呻咛声,铠甲已经卸下,血从身下流出前胸也是血红一片。他那样安静的躺着,楚燃从没有这么害怕过,真的不敢想哥哥若是没了,自己会是怎样的万念俱灰?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这个世上什么是他最在乎、最重要、最不能失去的,他突然从心底里生出恐惧,他要失去这个于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了吗?

    他慢慢蹲下跪在玉珩身边,他去抓玉珩的手是没有凉,又把自己的手放在玉珩面前,想去试他的鼻息。

    “将军没死是伤的太重,将军右臂中箭,右手拿不起□□,是齐兹柳一直护着他,也算尽忠了。”柯泽飞说道,无不忏悔的说了一句“我被冲散了!”

    当时大军兵分两路,一路歼灭伏击,一路山谷行军。李庆兹从展开激战到战事结束,看见车骑将军苻玉珩躺在地上的那一瞬,整个心跳都停了。他以为将军死了,他出城前太守就给他看了诏书,除了调兵安排还有一句“钟离、杏城两地援军将领,务必护我儿玉珩周全,此战中,切要保护我子平安,万不能令他受伤,切记。”所以这一路他和扎可铁的头是不是自己的还不一定,要是死了更是完了,不过扎可铁不用担心了,因为扎可贴死了,只有他的未来尚未可知。

    楚燃这才有时间看向周围,不远处趟的是齐兹柳,他的铠甲被劈开有一道极深的伤痕,是重器从胸口切到腹脐,肠子流了一地,这就是玉珩说的便是我死了,也会拼死一战的人,楚燃想起齐兹柳的孩子,玉珩和他一起给他的孩子送了五色缕,那婴儿还那么小,以后怎么生活?怎么长大?扎可贴死了,李庆兹坐在一旁也是受了伤。

    “随军医官去弄药了,我们要赶快组织队伍,清点人数,安营扎寨、做好防备,避免夜间羌族的偷袭,防范羌族再有反攻。”说话的是李庆兹,他慢慢的起身,显然伤的不轻。早先战略谈论上就战略部署过,若玉珩出事则有李庆兹掌管大军控制权,李庆兹出事是扎可铁,因为他们是本地人,熟悉情况便于安排,而后是高以达、齐兹柳、苻北荣,如果皆死则是下一级的将领。

    这就是玉珩,会与他的战士们共进退,也会为自己的死做好准备,打仗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死?死在哪一片战场上?

    刚刚结束战斗,大家都已疲累,营帐扎的离战场不远,但是因为已经深入敌方地界,营地是按最高规格防御的,在外围放置带尖刺的木拦,多道壕沟、壕沟中布置地刺、机扩,挖掘摔马沟,为的就是防凉军偷袭,探子也要布在较远处,时刻观察是否有敌方突袭。

    营地里的医官在检查玉珩伤情,褪下外衣楚燃才发现,玉珩身上居然有这么多的旧伤,一道复一道的。这许多年的战场上,这肯定不是他第一次受伤,冲锋陷阵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活着已经是恩赐了。背上的箭伤不是很深,严重的是腹部,是有利器划过腹部,不过因穿着铠甲没有划穿或是齐兹柳护的及时,这方才能保住性命,齐兹柳却因护主而死,他的夫人,他的孩子还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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