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病；太后的悔意
“俊羽……当年的事是祖母一时糊涂了~你就不能原谅祖母，咱祖孙好好说说话吗？”
“太后娘娘，请恕本王国事繁忙记忆有些许凌乱，请问您说的当年的事，是哪一桩？”俊羽冷言冷语着。
“你难道要气一辈子吗？祖母很怀念你以前快乐懂事的样子~”
“对不住太后，您所说的这些，本王没有~也不需要~”他早就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蝶儿的孩子吧？”
见太后要往前探视，俊羽立刻保护性地把小薇藏到了身后。“菲玲带小薇回房~寝宫安排好之前，她跟你住~”
“皇帝哥哥~”菲玲欲言又止。
“这是圣旨！”
“是，菲玲遵旨~”
“小薇乖，先跟你姨娘回房可好？”俊羽温柔地询问着女儿。又是判若两人。
“好~”小薇懂事地和菲玲离开了御书房。翔宇也离开了，最后就剩俊羽和太后。
“你……你！难道我连见一下我的曾孙女都不行吗？”太后激动不已。
“您确定要见吗？小薇可是您口中妖女的后人；还是，您又要请巫师先来做一做法，除一除她身上晦气？”
“你放肆！”太后气得重重地拍了下座椅的手柄。
“俊羽不敢！”俊羽一点都不怕，他已经豁出去了。“本王明日会加封小薇为长公主并为蝶儿举行封后大典；若太后不嫌弃，请来参加。”
“你是在通知我吗？”
“出席与否，随太后您高兴~”
“若我不同意你立她为后呢？”
“那么，本王会先下一道圣旨，内容是：太后年事已高，不宜参与政事并赐在慈祥宫安享晚年。”此圣旨一下，意思就是太后永远不得参政，且会彻底地失去任何实权。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太后自然也就什么都管不了了。
“你……你何不干脆下一道圣旨废了我这个皇太后！”若俊羽敢说到做到也就和废了她没什么两样。
“就如当年您不顾情面狠心地下旨废了蝶儿那样？”
“我……”
“我不会这么做的。”若这么做，到时定难掩蜚语，他不会再让不堪之言语有机会伤害到他的蝶儿了。
“后宫不可无主！天下不可无国母！”
“有啊。明儿个就要立了。”
“那萧贵妃怎么办？她可是你亲封的贵妃！”
“本王已经立了萧儿之子为太子，尽管他尚不成气候~可这也是遵从太后您的意思不是吗？”对他而言最大的遗憾是再怎么也不可能扶小薇登上皇位。
“萧贵妃才应该是皇后！”
“皇后有一个就够了~”
“可是那个皇后已经死了！”
“不，她还活着~只不过在千年之后……”
“那你也不可能让她再回来当皇后啊！！”
“是~我是办不到。我恨我为何办不到，即便我已是一个可以掌控任何人生死的君王！！我和薇儿本来很幸福，您也可以看到我的快乐和孝顺，还可以儿孙满堂安享晚年。但现在这些都没有了，铸就今日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是您自己……我曾深深敬爱的祖母皇太后！！”俊羽被逼得不得不再次揭开未愈合的伤疤，哪怕那儿早已经千疮百孔。
“俊羽……”看见这样的长孙，太后心软了。“哎……冤孽！真是冤孽啊~！！”
“是，本来薇儿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离我而去，这点我和她都心里有数。可是哪怕，只有一天、一个时辰，我们都不想那一刻提早来临，您为何连最后的一点时间都不能留给我们呢？！我的祖母！”俊羽越说越气，无法平静此刻的愤怒。
“可是，怎么说我们还是祖孙俩啊~蝶儿已走即成事实，你难道要祖母一命赔一命吗？”太后终于老泪纵横，哭悔当年之举。
“咳咳咳咳~咳咳咳、噗~！！”一口鲜血从俊羽的口中喷了出来，他捂住胸口难受地撑着桌角。
太后吓了一跳立刻上前要扶他却被他巧妙的移开“俊羽！你怎么了俊羽？！快传……”
“咳咳咳~老毛病了，不用请御医了~！”声音有些沙哑，他随意擦拭了嘴角的血迹，无所谓地坐下身喝了口茶。要不是今日气急又犯病也不会被人发现。
“这……什么老毛病？怎么从来没有人来跟哀家提过？要不要紧啊？”
“心病。”俊羽白了太后一眼，直言不讳。
“是什么时候患的病啊？怎么……”
“八年以前……”只不过现在日益加剧了，他也是最近才发现竟然咳出了血。
“这么久了……那、可有医治之法？”
“无药可医。”
“怎么会无药可医呢？这到底是什么病症？”
“心病是心病，可心没有了，敢问您预备要怎么治？！”俊羽愤怒地质问。薇儿的灵魂从他眼前被抽走消失的那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常常夜里仍会梦境重演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就会失眠一整晚；起初那一两年，他甚至害怕睡着~那个噩梦就像在他心中生了根。
太后被问住了，她忽然想起菲玲当年对她说的话；再看着眼前的长孙，莫非真是她亲手在慢慢地杀死她的孙子吗……
“你多注意休息吧……明天的大典祖母会到。”
“谢太后赏脸，太后走好！”俊羽冷冷地说道。太后轻叹了一口气离开了御书房。
“呃啊！咳咳咳咳！”太后一走，俊羽就怒吼着把书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俊羽确定自己的确要撑不住了，才捂住胸口慢慢地回到了永贤宫，现在此处以改为祥薇宫，是他的寝宫；对他而言，只有在这里还残留着薇儿的味道……
一走到床边就一头倒入床内，粗喘着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若不是为了诺言要照顾女儿，他八年前就会随她而去……薇儿一直就懂他，才会用该死的诺言来延长他的寿命……她可曾知道，他最怕的不是国亡、不是失去女儿，而是自己死了太晚、投胎迟了和她在来世再次错过……薇儿会骂他昏君、骂他愚蠢，他都认了……
“薇儿……再多等几年……不许不耐烦！不许你……爱别人……”疾病的痛楚很快让身心疲惫的俊羽进入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