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可
此次苍龙府布局西海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察觉到西海宗主的心性，早已不是那个傲视风云的人。
西海群龙之首无志，那西海能强吗？
百仆心痒，很着急，启动仪式还没开，就匆匆拉着来的客人下起棋。
杀剑派掌门白毛一，看到百仆这样子，也只是无奈一笑，没办法，他是宗主。
众人也是围了上去，想一观这大师级别的棋局。
“与人下棋有什么可看呢？”
“你不知道，那可是苍龙府的第一棋手白光书。”
“哦？那这一散局有冠亚之争的含金量了，那得去看看。”
下棋之地是足够大的，四周楼宇环绕，气势磅礴。
楼阁修建在四周崖壁之上，而楼宇之外就是连绵的西海。
此时西海风平浪静，看不见什么波动，只是偶尔有几只小船拂过。
归墟之境的百仆太过强大，众人不敢靠的太近。
只得在各楼之间，在各崖壁之上，找一个落脚位置，看着下面的对弈。
苍龙府白老深知他这一局的重要性，所以下的非常拘谨。
随着时间的流逝，棋局从小劣转为大劣。
白老不由得拂袖擦着头上的汗珠，毕竟他的任务很关键，这场未表明的战役，需要由他点燃。
楼阁之中，有人不由得握紧了茶杯。
哪一环都可能出问题，但是没想到，开头的这一环就出了问题。
白老看着自己下的这盘臭棋，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这怎么办？
这下准备的台词，该怎么逼问呢。
百仆不恼不急，看着自己的棋盘，开心的笑道：
“你输了，哈哈哈。”
百仆赢了此局十分开心，并抬头看着白老。
百仆虽多日不注意形象，一身行头完全不像个宗主。可高手的眼神依然锐利无比，像一把剑一样。
而白老被这样的高手所注视，内心一下紧张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显得有些局促。
输了？怎么不说话，也不离开座位呢。
旁人不解，这白老不看棋，也不看百仆，为什么老是抬头看天上呢？
天上有人吗？
可抬头一看，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朵朵白云。
不过在百仆身后的青如意察觉到了异样，头上那朵大云似乎许久没有移动了。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前方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向着百仆抱拳说道：
“宗主大人，不如与我切磋切磋。”
那人年岁也高，不过笑脸盈盈，看着算是有些活力。
散人议论纷纷，谁敢上前直接与宗主对话呢？
“哦？伏船大师，欢迎欢迎，来，我与你下。”
百仆看到来者是学院大师伏船，自然直接相邀，伏船也是北域知名的棋手。
白老看见是伏船，也是起身问好，将座位让了出来。
听到伏船二字，阁楼间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
房间里两位青年男子看着彼此，都有些发懵，其中一人开口道：
“北辰学院？北辰学院怎么会来，不是自古中立之家吗，难道？”
“怎么办？介入的势力有些过多了啊，还动手吗，大哥？”
“别急，老爹没让撤，等等看。”
发问的人急了，继续说道：
“这？这要成一打三，那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
另一人扭头看他：
“怕了？”
“怕个鸟，打就打。”
“一会看伏船与这百仆的棋局如何了，要是下不过，只能强行发难了。”
这是做大哥的觉悟。
如今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一切刻不容缓，无局势，自己就得创造局势。
白老在一旁自责不已，没想到自己这第一环就出问题了。
伏船与百仆的对弈很快就开始了，百仆从来不轻敌，认真下之。
可是，伏船整局心态都很放松，百仆抱着必赢的决心，早已漏洞百出。
不到一会，百仆就提出了再战一盘。
可没想到，第二局竟也不敌。
有剑宗弟子上前提醒道：
“宗主，这场切磋先停了吧，您先要宣布棋会的开启，再来对弈不迟，宾客等的有些久。”
“滚。”
百仆沉迷棋局，不想理会身边的弟子。
他百思不解，哪步出问题了，怎么下不过呢？
伏船本想离开，但是百仆依然不饶。
没办法，盛情难却，伏船开启了第三局。
可这第三局，有些儿戏了，伏船的每一个子都落的很随意，棋子都在边边角角，从不触及中心一步。
这样外围再多也会被逐个击破，百仆落哪，伏船便不落哪。
百仆追，伏船逃，而且逃的诡异至极，毫无逻辑。
直至中局，落到天元位，百仆才发现，这第三局。
伏船根本是在戏弄人，没有认真下。
于是百仆抬头问道：
“您这是何意？”
“什么何意？”
伏船装傻充愣，摇头晃耳，这一幕看呆了附近的来客。
在座都是会下棋的人，这伏船完全是在乱下，这是丝毫不给百仆面子。
“为什么这把要让着我呢？”
“在下不是说了吗，不下了，你非要留着我作甚？想赢就直说呗，我给你就好咯。”
边说边手舞足蹈，且这句话极其阴阳怪气，让百仆气愤不已。
百仆面色微寒，顿时周围有些冷气逼人。
青如意连忙提醒道：
“宗主不可失态！”
宾朋满座，不能这般无礼，而且伏船是北辰学院之人，态度不好，只会完全把北辰学院打在对立面，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发生的。
百仆冷静下来，缓缓说道：
“好好好，是我鲁莽了，那伏船大人一会参与正式比赛时，还请再赐教一番。”
伏船走了，可留下一句话。
“哼，不过为了给自己一个头衔，还专门弄个棋局，何必多此一举！我看啊，西海剑宗？不过如此。”
这话顿时，让剑宗弟子极其不适，往小了说是此局不公平，往大了说就是西海不公。
西海高层听见后，有些变脸，但是都知什么是大局，没人继续接话。
可就在这时，居然有一海剑派弟子直接拔剑向伏船刺去，大喊道：
“辱我剑派者，当杀！”
这人早已摸索至伏船身旁数米处，只是个青冥初境，但是距离太近，无人能阻止。
青如意等人瞬间变脸，大喊道：
“不可！”
谁能阻止？百仆可以。
归墟之境，快如闪电，完全可以将这个不知何时被安排的弟子处死，然后平息紊乱。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发生。
大势所趋，他之前就早早可以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早已厌倦，厌倦世俗，厌倦棋盘，甚至厌倦刀剑。
妻子死后，他早已无所求，无所求，便无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