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盘店
李洲白抬头望天：“下次跟你有关的我都绕着走。”
戚池道：“见到我也记得绕着走。”
陆行持：“你今天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昨晚不还好好的，怎么，晚晴把你从床上踹下来了？”
戚池：“……”
她懒得理会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衣袖一拂，飞速跃向了萃雅楼。
陆行持摸了摸腰间算筹，想看看她今天又中了什么邪，可算了好一会儿，也没算出来。
也罢，天机不可算，还是专心开店。
他跟李洲白追上戚池，戚池已经到了楼下等他们两个，执守的弟子看见她都热络地打招呼，仿佛根本不怕戚池在外的凶名。
一听说是来见楼主的，立马笑着把她迎进去。转头对着李洲白和陆行持脸就往下一耷：“楼主事务繁忙，不见外客。”
双标得明明白白的。
戚池颔首道：“他们是与我一起的，还望行个方便。”
两个弟子立马笑容满面：“快请进。”
于是三人一起踏进萃雅楼。
西城城主最近在闭关，白玉京的财政大权就落到了藤流衣手上，尤其列曜试结束就是论道会，事情格外的多。
连轴转了几天，就算已经是无相境，也经不住这么劳心劳力了，藤流衣眼底一片乌青，一看就是累坏了。
戚池凑过去，伸手去给他捏肩：“这都快半年了，林师伯还没出关吗？”
藤流衣叹气：“她啊，巴不得有人替她做事，该出关也不会出来的。”
说是这么说，但话里话外都没有不满的意思，林赊月愿打，藤流衣愿挨，戚池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朝李洲白招了招手，笑着道：“师叔，我带李洲白过来给你瞧瞧，他以后就是我师弟了，以后忙不过来的事你就让他去做。”
藤流衣挑眉：“哦？”
李洲白上前，恭恭敬敬朝藤流衣见了礼，藤流衣上下打量他一番，点点头，赞道：“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魁首也算是名至实归。”
魁首虽然出色，但引荐的人是戚池，就很耐人寻味了，藤流衣响起前几天戚池在场上和李洲白拼命的场景，笑容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拍了拍戚池的手，让她到自己旁边坐下，道：“都没见你对季师兄这么殷勤过，今天特意来一趟，怕不是为了给我送人手吧。”
戚池就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师叔，这不是觉得魁首不好过的太落魄了，我记得有两间店面还空着，就想着带他来向师叔讨个赏，让他家里人过来沾沾光。”
藤流衣从身后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卷宗，翻了两页，道：“确实还有几间空着，地段还算不错，给他也不是不行，但这担保怎么说，你来做吗？”
戚池赶紧摇头：“我那点零花钱也就够我自己买点衣裳了，师叔您就别取笑我了。”
李洲白则是一愣：“还需要担保？”
藤流衣点头：“毕竟这铺子每天都有开销，总得有人出这个钱。”
主角初来乍到，总有弄不明白的地方，戚池扶额，想了想，她道：“我是担不起了，不过我师尊……我娘可以呀，只要师叔您点头，我立马让我娘过来签文书。”
藤流衣笑了：“戚师姐这几天在气头上呢，你能做她的主？还不如去求你师尊。”
想起昨夜的事，戚池脸一垮：“……那算了。”
藤流衣又道：“逗你的，不过一个担保，这点面子师叔还能不给吗。”
他取出一块玉牌交给李洲白：“这是萃雅楼的令牌，持它可以随时来七楼，可得收好了。”
李洲白接过来，诚恳道了谢，藤流衣摆摆手，温和地道：“不必言谢，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
开店的是总算尘埃落定，戚池随意地听着他们说话，顺便戳了戳系统。
小草加载了半天，最后道：【无法判定后期剧情走向，但你更改的剧情后期都会被纠正。】
戚池没太懂：【是说赵晚晴和李洲白爹娘还会死吗？】
小草：【是的。】
系统都判定不了的事，自己更没办法预测，现在她尽了人事，以后就只能听天命了。
戚池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觉得自己真是个吃饱了撑的大圣母。
明明想弄死主角，可不但没弄死，还三番五次帮他，帮就算了，还是白帮忙，她绝对是闲的。
而且主角的事儿，和她一个反派有什么关系？以后被镇压的时候，他能少往自己身上砸两块石头吗？
她抬眼看了眼李洲白，李洲白跟藤流衣说话，商讨怎么开店，没注意到戚池的目光，倒是陆行持给她的茶续了杯，道：“都是善缘。”
戚池琢磨，自打出生，好像就跟“善”这个字搭不着边，善缘有什么用？
她道：“帮我算算，王南枝什么时候到。”
陆行持嘴角一抽：“这种事你也要我算？”
戚池想了想：“算了，听说你们这一行有卦不走空的规矩，我去问我娘。”
她辞别藤流衣，去城主府找她娘，可到了城主府又不敢进去。上次罚跪跪了一半她就跑了，以至于这两天一直不敢回家，现在戚从云又在气头上，会不会打断她的腿？
犹豫一瞬，戚池还是决定进去，自己的亲娘，还真能打死她不成。
结果扑了个空，她娘也去参加论道会了。
论道会非德高望重且修为高深之人不能参加，戚从云再生气，也不会在这么多前辈跟前罚她，于是戚池心安理得地去了论道会。
会上陆行持的师尊元辰君正与凌恒论道，两人相对而坐，元辰君说毋逆天道，则不失所守，凌恒便说天命难知，人道易守。
两人各抒己见，侃侃而谈，道场上祥云当空，清风徐来，灵气氤氲如实体。
戚从云五心朝天在论道声中闭目修炼，见戚池来了，便停了下来。戚池凑到她跟前坐下，凌恒似有所感，忽而望向她这边，朝她笑了笑。
这个方向坐的是南城的人，总共没几个人，在场的还都跟戚池有一段距离，凌恒这一眼，但凡不是个瞎的都知道他在看谁。
戚池下意识地看向戚从云，果然瞧见戚从云沉下来的脸色，她立马先发制人，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娘，魔尊看你干什么？”
戚从云一愣：“……”
随即冷笑：“可能是不想要他那双眼睛了。”
戚池不动声色地往戚从云跟前凑了凑，莫名觉得很心安。
毕竟她有一个敢挖魔尊眼睛的娘亲，比季清那个什么都不说、还看着她被魔尊掐脖子的师尊靠谱多了。
她拉了拉戚从云的袖子：“娘，魔尊应该听得见。”
戚从云神色不变，漠然道：“那又如何。”
戚池底气更足了。
当年仙魔大战，戚家镇守扶桑岛，与清微天所在的蓬丘岛不过一水之隔，首当其冲被灭了门，若不是戚从云在白玉京待产，也难逃一死。
那时候戚池也才刚出生，戚从云刚生下她，便提着她的花颜剑上了战场，后来战事平息论功行赏，戚从云便做了一人之下，实权仅次于仙尊的一城之主，让摇摇欲坠的戚家重新在仙族站稳了脚跟。
现在戚家嫡系里，子辈只剩了戚从云，孙辈也只剩了一个随了母姓的王南枝。想让戚从云对魔尊假以辞色，实在是有些难为她。
有戚从云给她撑腰，戚池便彻底放了心，她只当凌恒不存在，旁若无人地问：“娘，王南枝什么时候到？”
戚从云望了眼场中论道的凌恒，没再追究刚才那一岔，她道：“明日。南枝要把她娘的牌位迁入祠堂，你记得早些过来。”
戚池把季清给她的图卷拿出来，问：“她真的长这个模样？”
戚从云打开看了看，略有些迟疑：“这不是王嫮的画像吗？不过我听说南枝和她娘长得很像，应该不会差太多吧。”
戚池把图卷收起来，陷入沉思。戚从云便继续闭目修炼，没再管她。
场上论道也接近尾声，元辰君略输一筹，败下阵来，朝凌恒拱手道：“洵阳尊道法玄妙，山人自愧不如。”
凌恒颔首回礼：“元辰君言重了，本座亦受益匪浅。”
商业互吹结束，两人各自回座，场上仍旧有人论道，凌恒却没什么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目光毫无掩饰地落在戚池身上。
戚池本来在发呆，但凌恒的目光太肆无忌惮，实在没法忽视，她便低头看图卷，心里想着如果她娘能去挖了凌恒的眼珠子就好了。
然而戚从云只是无相后期，虽说在十洲三岛里仅次于太清境的三尊和衍君，偏偏凌恒就是三尊之一，到底还是差了一筹，真让人惆怅。
到最后还是戚池先败下阵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道场。她怕再不走，明天戚池仙与魔尊勾结的谣言就能传遍整个白玉京。
为了不把戚从云气死，她还是先撤吧。
她往拂云楼赶，路还没走到一半，忽然被人揪住了衣领。
戚池短暂的反思了自己一秒钟，就这么轻易被人近了身，是不是因为这几天疏于修炼了。
这一秒钟之后，戚池便得出了结论，不如她的根本不需要防范，比她强的防了也没用，所以就算疏于修炼也没什么关系。
唯一比较烦的，就是衣领容易皱，影响她的外在形象。
她回头去看，凌恒笑吟吟地将她拎着，问：“刚才不是还盘算怎么挖本座的眼睛吗，怎么现在就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