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方灵成神，苦陷因果轮回局

    方灵感觉自己的脑袋经历了一次大爆炸。许许多多熟悉的陌生的人事物，各种记忆挤挤嚷嚷涌进大脑，让她头痛欲裂。

    眼睛痛得最剧烈，全身肌肤热得像被火灼烧一般。

    实际上，从谷何等人的角度，方灵就像被火焰困住了，头顶一道金色光柱冲破天际，连周围的空气都已经变形，看着方灵好像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似带有流动性。

    谷何吓坏了。

    他今天受到了惊吓，几乎每一次，都差点让他心跳骤停。

    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以前曾跟过不少妖怪打过照面，可是，它们都是一些活物，也有吃喝拉撒，能力强一些，跟人距离不算太远。而且看得多了，也就那样。

    今天这些光怪陆离，他何曾见识过？

    万魂山的千万鬼魂开始哭号。

    万魂山是人间和地府的交界。人类死后，一般有五个结局。

    其一，修行圆满，飞升成神。

    其二，进入地府。

    其三，有怨气未消或者对这一世心存留恋，不甘心就这样进入轮回者，灵魂逃逸至万魂山，权且过渡。

    其四，怨气过重，直接妖魔化。

    其五，对一切毫无留恋，直截了当选择魂飞魄散、魂死神灭。

    此时，万魂山里出现了神灵，这些鬼魂受神力影响，内心开始撕扯，曾经遭受的痛苦、怨恨、忧伤、悲痛一股脑放大，随后，渐渐开始觉得心如死灰。

    这些鬼魅神魄受到痛苦无情的扯噬，残存的意识让它们知道，再这么下去，就得神灭道消，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绝对地消失。

    它们漫山遍野，朝着金光起处跪仆在地，浑身颤抖、呜咽着求情。

    鼠忧、鼠娘此刻心情激荡。

    鼠灵神啊！

    已经在传说中存在了三千年的鼠灵神！

    从父辈激情洋溢的解说中了解其中毫厘逸事也能让他们浑身发热、激动万分的鼠灵神！

    就这样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生得适逢其时啊！怎能不为此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此刻，他们几乎无法思考，胸口一股气在胡乱飞窜，他们喉头梗着梗着，差点哭了出来。

    方灵脑中的光影已经停止，三千多年的记忆像电影一般播放完毕，金光渐渐消失，周身只留下一圈浅浅的光晕。

    她浮在半空，眉间一道类似胎记般的痕迹。

    鼠忧微微抬头眯眼偷看，这胎记紫红色的，竟是鼠灵符的模样。

    方灵渐渐地，睁开了眼睛，正好跟鼠忧的目光对上。

    鼠忧像被烫了一下，慌乱地垂下眼眸，依然保持跪着的姿势。

    方灵的神情带着些许茫然，情绪复杂。

    她像大梦一场。

    在这场梦里，很多故人在她的生命中出现，又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她难过、不舍、不甘、悲愤……全都无济于事。

    她到底，也陷在了这世间的轮回因果里。

    在这一点上，三界，还是公平的。

    只要在这世间存在，便只能受这因果轮回的桎梏，谁也逃不掉。

    方灵降落于地，鼠忧和鼠娘无形中似被一股力量托站了起来。

    “你们是护灵鼠族的后人，永远不需要跪我的。”方灵说道，声音朗朗中，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肯定和毫无商量的余地。

    方灵的目光一一从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的谷何、失去意识的九尾灵狐云姬、痛哭哀绝倒在地上的万魂山山主阍宿，还有万千跪匍在地上的鬼魂身上一一掠过，不悲不喜。

    她突然伸手如箕爪状，地上一块衣角碎片飞到了手里。

    这是阍昱被烧尽时身上撕裂下来的衣服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