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云州向家
向阳的父亲此刻面色凝重，似乎完全沉浸在对往日的追思中。
良久，一段往事被父亲娓娓道来。
向阳的父亲向云生，出生在云州向家，是家中的嫡长子。
云州向家是个百年世家，屡遭磨难却仍然屹立不倒。
向云生十八岁的时候，经向怀仁做主，与同是世家的经家定下了亲事。
可在外求学的向云生偏偏喜欢上了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
“那时候，我与你母亲情投意合，私定终身，任何人家的女子，我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说起向阳的母亲，向云生嘴角不禁带了笑意。
父亲与母亲的感情，向阳是知道的。
经家知道后，认为遭受了奇耻大辱，气势汹汹的找到向家，要求向怀仁给个说法。
“你爷爷几经周旋，可是经家仍然不依不饶，无奈之下，你爷爷将我逐出向家，并对外宣布，向家从此再无向云生一脉。”
说到这里，向云生面露痛苦之色。
“既然你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多难，都要走下去。向家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当年父亲的话，久久的在向云生心中回荡。
“于是我与你的母亲来到了齐州，断绝了与向家的一切往来。”
来到齐州后，向云生先是在一所小学谋了个教书的职位，可是好景不长，被人匿名举报，说是向云生猥亵女学生，虽然最后查无此事，可向云生终究无法再从事教学工作。
以后向云生又从事了几份工作，往往都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无法继续。
不得已，向云生到了一个煤矿当了一名工人才得以安生。
“难不成是经家一直在暗中作梗？”向阳怀疑的问道。
“经家在云州也是有些实力，我退婚这件事被他们家视为奇耻大辱，他们暗中使坏，也情有可原。”
世事变迁，向云生早已经看淡了一切。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难道经家还一直记恨这件事，然后报复到我的身上？”向阳有些奇怪。
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人几十年不忘？
“经家男丁不旺，所以执掌经家的是他们家的大小姐，经云烟。”
向云生虽未明说，可向阳隐隐猜到，这个经云烟就是当年父亲退婚的对象。
“我跟你母亲在齐州多年，早已经跟向家没了来往。不过听人说，你爷爷走后，你二叔向云奇接管了向家。如今他已至暮年，他那个位置想必有人开始惦记了。”
向阳心中念头闪过，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自己最近连连遭遇暗杀？
“爷爷当初曾说过，父亲这一脉与向家再无牵连，难不成有人担心我继承家业，所以要对付我？”
向云生仰面沉思，缓缓说道：“你爷爷是曾经说过，因此我从没有在你面前提过。不过你二叔没有子嗣，其他跟你平辈中人，并没有人能继承家业。”
虽未明说，可向云生话中隐含的深意，向阳已然明白。
要取他性命之人，似乎就是向家中人。
向阳心中一阵酸楚。
自己这一辈子还真是坎坷。
“都是向家子孙，他们用这种手段对付我，于心何忍？”向阳语气中有些忿忿不平。
“或许在他们心中，你只是挡了他们路的一个障碍。”向云生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流露出了怜惜。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的选择，向阳可能会有一个更好的人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双手腕处会有两条寸许的黑线，勃颈处也会有一条红线。”
向阳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你怎么知道？”
“断头尤除了让人身首异处，还会在行刑的时候布下咒语，让人永世不得超生。”
“可死的那个人不是我，为什么我身上会出现这些？”向阳不解的问道。
“断头尤实行的时候，双手腕处各割一刀，将人身上的血液放尽，然后脖颈处一刀割人首级。虽然那个人不是你，施行咒语的时候，一定是按照你的生辰时日施行的。”
向阳有些不寒而栗。
这是怎样歹毒的咒语？只是念出了自己的生辰，自己身上便有了印记。
“那对我会有什么影响？”
向阳倒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向云生长叹一声。
“暂时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七七四十九天后，你不能找到施咒之人，三处印记深入皮肤，割破血管，你一样会血尽而死。”
向阳听到这个信息，心下反倒坦然。
与其惶惶然不知道自己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死去，这种确切的知道自己的死期，反倒让人来的坦然。
“既然还有时间，那我就要查出真相，不明不白的死去，不是我的风格。”
父亲的一席话，反倒激起了向阳心中的豪气。
如果一切命中注定，他也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搅他个翻天覆地。
“父亲，我们向家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继承家业会让他们可以灭绝人性，连亲人的命都可以不顾？”
“向家祖籍在中原的泰州，几经辗转，后来落户云州。具体的我不太清楚。只有家主才有资格知道。不过，这许多年来，向家拥有庞大的产业这是不争的事实，就这一条，足以让人泯灭一起。”
人为财死，金钱才是一切的原罪。
“呵呵”，向阳一阵冷笑。“想不到，还有人会忌惮于我。既然这样，那大家就都各安天命吧。”
既然命运挑选我成为你们的对手，那大家就来一次生死对决。
经家，向家，看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向阳，从小到大，我都没怎么管过你。面对你的时候，我大多都是沉默的。我不想这样，可是每当我面对你，我就忍不住想起，要不是因为我，你可能会活的非常好，最起码在物质上会非常富足。”
父亲的一席话，让向阳心中的委屈瞬间爆发。
童年父亲的沉默，长大后独自一人的打拼，这些都让向阳心中怀有怨恨。
可如今，向阳终于理解了自己的父亲。
向阳搂住自己的父亲，喃喃说道：“你我都是第一次。”
一滴滴眼泪从父子二人的眼中滑落。
为人子为人父，都是第一次，如果重来，我们会不会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