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兵临城下
汉河东岸,谢渊渟在岸边驻足观阵,见天玄战船停在寒河中央久久不前,
他状若闲聊似的问身后之人,“你认为今日之内大军可能渡河成功?”
那人看了看河面上混乱的场景,才道:“微臣不懂军事,
不过,蒙曼上下将寒河奉为圣水之源,寒河亦是蒙曼的圣河,
据臣所知,当初老蒙曼王一统蒙曼各部时许多战役都是以寒河为中心展开的,
蒙曼大军或许实力不强,但在寒河作战的经验肯定比王军丰富许多,
王军兵力和武器都占优势,陛下部署得当,成功渡河应该没问题,
但时间长短,恐怕还要看几位将军的能力是否能跟得上陛下的谋略了。”
几十万大军稍稍动作一番便耗时良久,大军尚未摆开阵势,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谢渊渟闻言,转身拿起侍卫手中的霸王弓,将那耗力巨大的霸王弓拉到极致,
三枚羽箭嗖的飞出去,随着破空声响起,高高飘扬在对岸上空的蒙曼王旗应声倒下,
谢渊渟满意的眯起眼睛,换了个方向继续射箭,凡事他箭锋所指之处,便有蒙曼兵应声倒下,
这些人或是下水凿王军船底,或是趁机偷袭秋韵、万福斌等身份敏感,位置重要的高级将官,
但他们都没来及执行自己的任务,就逐一死在了谢渊渟的箭下。
很快蒙曼方面注意到了对岸这个百步穿杨,点射一个都不落空的高大身影,
少时,漫天的箭雨砸向谢渊渟的位置,身侧之人忙不迭挥剑替他挡飞来的箭雨,有些慌忙的道:“陛下,阵前危险,您快到后面躲一躲!”
谢渊渟却不为所动,抬手拿起身后侍卫手中的红缨长枪迅速舞动起来,
而后双方将士惊愕的发现那一枪红缨长枪握在谢渊渟手里,竟像是活了一般,
舞动着在谢渊渟面前变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将其严严实实的保护在了后面,
而就在众人惊愕到忘了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谢渊渟握着长枪的双手猛力向前一推,
那些被卷在长枪屏风里的箭雨掉了个方向齐刷刷朝来时的方向飞去,
寒河西岸的蒙曼将士顿时倒了一大片。
敌我双方都震惊的看着持枪屹立于岸边的谢渊渟,完全无法想象,不过是一杆红缨枪,如何能有这般威力,
而就在这时,本想保护谢渊渟,却突然发现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的人惊叹道:“这便是谢家枪中名闻天下的横扫秋风?”
谢渊渟挑眉,“叶指挥使见识倒是挺广。”
“陛下说笑了,如果不是今日,臣也从不知道传闻中无人用过的横扫秋风竟然有如此威力。”
话落,他忽然道:“陛下小心!”
说着一个箭步上前推开谢渊渟,反手便用手中的绣春刀横在面前,
寒光闪烁的暗器像是雨点一样砸过来,谢渊渟和身边的护卫们迅速反应过来,全力抵挡,
而就在这时,蛰伏许久的秋韵见状终于忍无可忍,早早放在投石机上的轰天雷一个个的砸到对岸,
轰隆隆的巨响一阵高过一阵,
寒河中央亲自领航的万福斌见状,高喝一声,“将士们,给我杀!”
一声令下,上百艘战船迅速向对岸冲过去,对岸的蒙曼大军被轰天雷炸的无力反击,
只能前赴后继的跳入水中试图以微弱的人力抵挡战船的进攻,
一旦攻势加剧,蒙曼的反抗就变得微弱起来,
终于在正午时分,谢渊渟他们左右两翼百里内三座桥皆失守,
当天晚上,在夜幕降临的最后一刻天玄王军成功渡河。
趁着双方混战的功夫,秋韵来向谢渊渟请示,“大军渡河成功,敢问陛下,是继续向蒙都攻击前进,还是稍作休整?”
谢渊渟大手一挥,道:“所有今日参展人员原地后撤五里安营扎寨,休养生息,
换骑兵上阵,十万靖国军随时准备着支援,
自即日起,靖国军与十万王军,原定西营二十万大军轮流作战,
不大到蒙都,一日都不停歇。”
蒙都,那个藏满了秘密的地方,也是这场战事的源头,
于公于私,谢渊渟都不想让那个地方和隐藏其中的人置身事外。
打到蒙都的话他早就说过,秋韵当即道:“末将遵命!”
君臣之间忙里偷闲的一句话彻底决定了蒙曼被灭的命运,大军一路西行,
包围圈一再锁紧,蒙曼再无反败为胜的可能了,
胜利在望,天玄王军捷报频传,不日便达到了蒙都。
四十万大军将蒙都包围成了铜墙铁壁,谢渊渟的王帐就扎在蒙都城门外数百丈之外,
大军一到蒙都城外,他便扬声道:“三天,告诉你们的王上,朕只给他三天的时间考虑是否投降,
三天后,朕四十万大军攻进城里,到时候再想投降,朕可就不认了!”
巴特屡战屡败,早就被蒙曼王撤了职,如今在城墙上带兵与天玄王军对抗的是蒙曼王太女阿茹娜,
想当初她还打过和谢渊渟和亲的主意的,这会儿竟然被谢渊渟逼到了四路上,
听到谢渊渟的话,阿茹娜气急败坏的暗骂:“谢渊渟,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到底是顾忌着敌我力量悬殊,没有真的骂出口,而是忍着气道:“渊皇陛下别来无恙!
天玄和蒙曼之间并无宿怨,这一次若非楚顺尧和金敏熙煽动我父王,
蒙曼断不会对天玄出兵的,关于后续战事,可否宽宥一些时日,我们好生商谈一番,
您再做决定如何?”
一句话轻飘飘的将蒙曼王从主谋变成了被别人煽动的帮凶,
阿茹娜还觉得堂堂王太女将姿态放的如此低,已经足够有诚意了,委屈的几乎咬碎一口贝齿。
谢渊渟却直接道:“商谈就不用了,没必要,
朕还是那句话,朕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降,你们自行卸甲出城,
不降,那朕就率兵打到你们投降,不过那时候结果就不一样了。”
话落,谢渊渟懒洋洋道:“传朕旨意,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原地休息!”
“哦哦哦……”
将士们激动的吆喝着去扎营,激动兴奋的样子与城楼上严阵以待,紧张不已的蒙曼大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入夜,谢渊渟在营帐再一次阅览温婉留给他的信,将所有的喧嚣隔绝在外,
正看的入神,东阳进了王帐,谢渊渟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何事?”
东阳俯首道:“陛下,阿茹娜和蒙曼国师来了,说是要当面向您求和,以表诚意,您看?”
谢渊渟闻言抬起头,“蒙曼何时出了一位国师?”
东阳摇头,“此前闻所未闻,不过看样子,那位国师在蒙曼的地位还不低,阿茹娜对那位国师很是敬重的样子。”
谢渊渟小心翼翼的将温婉留下来的信收起来,抬头道:“圣女伊莲在做什么?”
东阳想了想,道:“一直很安分的待在军营里,元英一直陪着她,并未有异常动作。”
“去把人请过来,随朕一起去见见阿茹娜和那位国师。”
圣女伊莲乃是蒙安部落首领的女儿,阿茹娜又是当今蒙曼王的女儿,这两个人见面,可热闹了!
东阳一脸马上有好戏看的表情跑着去请圣女伊莲了。
片刻之后,王帐里,谢渊渟高举主位,秋韵,万福斌、谢中渟和叶归尘四大护法似的分局两侧,东阳和槐序则站在谢渊渟身后,气势汹汹宛若三堂会审,
阿茹娜与国师进来后便是这样一幅场景,许是谢渊渟释放的敌意太明显,还是本就心虚,
看见这一幕后阿茹娜瑟缩了一下,才继续走向前,
缓步行至营帐中央,阿茹娜屈身道:“参见渊皇陛下。”
东阳口中的国师正是那个让蒙曼王又畏又惧的妇人,
阿茹娜屈膝给谢渊渟行礼,她却傲然站在阿茹娜身侧,连个表情都没有,
秋韵当即道:“这位夫人好大的威风啊,难道比王太女还要尊贵吗?”
那妇人只以轻蔑的眼神斜了秋韵一眼,并不说话,阿茹娜则紧张道:“陛下息怒,
国师乃是方外之人,历来不对任何人行礼,
在蒙曼王宫,素来是与我父王平起平坐的,何况,陛下生性洒脱,素来不喜规矩束缚,
就算国师有些微的失礼,想必陛下也不会介意的吧?”
阿茹娜说完,还大胆的向谢渊渟抛了个媚眼儿,谢渊渟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秋韵几个当场变了脸色,
叶归尘更是直言道:“你们当真是来求和的,而不是来挑衅的?”
天下谁人不知道谢渊渟与温婉鹣鲽情深,阿茹娜如此作态,除了恶心人,再起不到任何作用。
谢中渟和万福斌也眼神不善的看着王帐中央的二人,仿佛只要他们再有任何不妥的行为,当场就要叉出去。
谢渊渟则有些狐疑的看着阿茹娜和那个号称是蒙曼国师的妇人,被叶归尘和秋韵等人如此针对,二人面上毫无恼怒之色,反而隐隐有些困惑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妩媚的声音道:“死到临头,不是反悔还敢用这种邪门歪道来迷惑人心,
你们蒙曼一族的人,还真是从来都卑劣的让人大开眼界啊!”
说话间,圣女伊莲换回了那身让天下女人都嫉妒不已的装扮,步态妖娆的走近了王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