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拨云见日
谢渊渟也不着急，就那样冷眼看着，仿佛眼前那妩媚妖娆的圣女伊莲是一块木桩子一般，
圣女伊莲没得到想要的反馈，便收敛了一些。
谢渊渟仿佛没看到圣女伊莲火辣妖娆的身姿，冷声道：“圣女见朕何事？”
语气冰冷，几乎只差再说一句“若是无事就请退下吧，朕还有事要做”了。
圣女伊莲面上一僵，动作几不可见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伟岸的身材，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伪装久了，连身材都不堪入目了，
确定自己的身材还是那般玲珑有致，圣女伊莲确定这一屋子的男人都瞎了，
干脆也不再玩儿歪心眼，直接道：“陛下不是要御驾亲征吗？别的我不管，打蒙曼，带我一个，您想知道什么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前圣女伊莲对牡丹图腾的事情一直缄口不言，连带的对谢渊渟这个皇帝也是一副敬谢不敏的表情，
可这次却是爽快的多，都不用谢渊渟追问，自己就先把谢渊渟最想知道的事情当诱饵抛出来了，用最大的筹码换和谢渊渟一起去打蒙曼，
谢渊渟心里不由得开始重新衡量，圣女伊莲对如今的蒙曼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如此想着，他便故作随意道：“之前圣女看到皇后身上的牡丹图腾后反应极大的样子，那牡丹图腾可是与圣女也有什么渊源？”
“与牡丹图腾的渊源啊，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圣女伊莲说着，忽然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动作，她将左肩的衣服直接扯了下来，
东阳几个下意识的闭眼，谢渊渟却一眼看到了她肩膀上那狰狞的伤疤，那疤痕的大小与温婉肩膀上的牡丹图腾大小无异，
谢渊渟当即了然，“圣女也曾有过和皇后一样的遭遇？”
东阳几个不明所以的睁眼，圣女伊莲则故作失落道：“想当初，我也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啊！
我都宽衣解带了，陛下却只瞧见我这狰狞的伤疤，也太伤我心了吧？”
说完，还很做作的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元英瞬间瞪大了眼睛，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陛下？！
她得替皇后娘娘看好陛下才行，如此想着，两只眼睛警惕的盯着圣女伊莲，仿佛在盯一个犯人。
被调侃的本人却是完全不为所动，甚至直接无视了圣女伊莲所有的动作，有些不耐烦的道：“当初蒙安部落的遭遇朕已然有所了解，知道蒙安部遭遇的不止圣女一个，
如果你不想配合的话，就请离开，朕想知道的，自然会有办法去了解。”
谢渊渟说完便摆出一副随时送客的架势，眉宇间俨然带着不耐烦。
“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
许是没想到自己无所不能的魅力会在谢渊渟这里栽了跟头，圣女伊莲微愕，随即怅然道：“无情之人最是痴情，我可真羡慕皇后娘娘！”
谢渊渟冷着脸不说话，圣女伊莲觉着没意思极了，指着自己锁骨处的疤痕道：“如您所料，我这里曾经也有过一个牡丹图腾，
不止我，蒙安部的历代圣女都有过这个图腾，她们和您的皇后一样，一旦这个图腾出现，人就会进入假死状态，
但有一点，她们比皇后娘娘更悲惨，蒙安上下无人知晓假死这回事，她们进入假死状态之后，就会被人当成真正的死人，入殓下葬。”
元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如此说来，这些圣女岂不是都被活埋了？”
圣女伊莲颔首，“没错，包括我，都曾经生生被活埋，九死一生，
所以我才说，我羡慕皇后娘娘，她身边有人能辨别假死状态，有人肯为她奔波劳碌，
而那些被埋葬的圣女，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机会。”
谢渊渟听的心头一紧，一瞬间无比感激伽蓝寺的弘一大师，
温婉进入假死状态那日的情形他听陆翊几个说过，如果不是弘一大师，就连鬼手红衣都要以为温婉已经死了，
以温婉的身份，只要入了棺材，再没有开棺的可能，一想到温婉差一点就被活埋，而后她要一个人在冷冰冰的棺材里熬至真正死亡，谢渊渟就浑身发冷。
甩开心疼的不适感，谢渊渟一针见血道：“所以，这个牡丹图腾到底有何意义？”
圣女伊莲沉吟片刻，才迟疑不定道：“其实，要说这牡丹图腾有什么意义，我也说不准，
在见到皇后娘娘之前，我一直以为这是蒙安圣女的标志，
但显然，皇后娘娘不可能是我蒙安的圣女，
所以我才想着借陛下的东风回一趟蒙曼，我想，如果这个谜团真的能解开的话，可能只有回到蒙曼，才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出乎意料的，圣女伊莲和谢渊渟一样，将解惑的希望寄托在了蒙曼。
谢渊渟决定同意圣女伊莲要求一同出征的要求，
可就在他开口的前一瞬，圣女伊莲突然道：“对了陛下，你可知，从我自己算起，往上数一共三十六位蒙安圣女，其实并非全部都是土生土长的蒙安人？”
谢渊渟怔住，“蒙安圣女不是蒙安人？”
天玄并无圣女，但圣女一词语谢渊渟却是不陌生的，无论哪个国度，圣女的地位都是超群的，
甚至比皇室公主还要高出许多，
像蒙曼这等排外的异域更是注重血统，如今已然不在的蒙安与蒙曼的习俗大同小异，圣女居然会是外邦人，饶是谢渊渟见多识广也有些震惊了。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如果这些圣女并不全是蒙安人的话，那牡丹图腾出现在温婉身上就解释的通了，
所谓圣女也罢，温婉也好，甚至很多出现过牡丹图腾而不为外人所知的女子可能都被某些人列为某种目标，而这些女子，大概是有什么共同点的。
为了确认这一点，谢渊渟当即道：“朕听闻当初老蒙曼王称王之前，蒙安部所有的主事人身上都出现了牡丹图腾，而后进入假死状态，
老蒙曼王这才得以拿下蒙安部成为蒙曼王，是真的吗？”
圣女伊莲果断摇头，“怎么可能？老东西为了称王犯下滔天罪恶，
刚好那时候我身上出现牡丹图腾，他就趁机杀了我所有的族人，再将罪行推给这牡丹图腾罢了，
这牡丹图腾来的莫名，固然令人心中不安，可您要知道，这世间最令人不安的，还是人心。”
心中的猜测得到确认，谢渊渟又问道：“你确定，这种牡丹图腾只有在历代蒙安圣女身上出现过吗？”
许是谢渊渟问的太认真，圣女伊莲认真思索了片刻，才道：“我不确定，
您也知道，女儿家的身体不可能让那么多人看到的，
就算有，恐怕外人也很难知道的。”
谢渊渟当即道：“朕同意带你回蒙曼，但作为条件，你要提供所有蒙安圣女的个人资料，
包括成为圣女前的身份、来历和相貌一切可提供的情报朕都要。”
“没问题，陛下和蒙曼大军交上手之前，必将三十六位圣女的情报悉数送上。”
圣女伊莲答应的无比果断，蒙安故土早已经沦入敌人之手，如果谢渊渟能替族人报仇，
只提供一些已逝之人的情报又有何不可？
“如此，就有劳圣女了。”
谢渊渟终于对圣女伊莲客气了些，后者却早已经绝了别的心思，也跟着客气道：“陛下客气，日后就请陛下多多照顾了。”
说完，不多啰嗦便告辞离宫了。
谢渊渟也没留人，待圣女伊莲离开后便立即道：“即刻传书给陆翊，想办法去查最近二十年内三国一部所有身上出现过牡丹图腾的女子，着重留意一下，这些女子究竟有什么共同点。”
全程听完谢渊渟和圣女伊莲的谈话，槐序立即应声，“属下这就去安排。”
翌日清早，谢渊渟金甲在身，屹立三万大军前与群臣告别，
太上皇亲自带着酒盏前来践行，“这不是你第一次上战场了，想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多的朕就不说了，朕和你母后带着孩子等你凯旋回来。”
谢渊渟并未与父母寒暄太多，也未曾带着将士们慷慨激昂的宣誓，只抱拳道：“这酒且先放着，等朕回来喝庆功酒，诸君，珍重！”
说完，他翻身上马，朗声道：“强敌犯我疆土，杀我臣民，众将士且随朕去杀敌军，诛敌将，护我疆土，扬我国威！”
将士们齐声高喝“护我疆土，扬我国威！”
连喝三声后，大军开拔，群臣在后面跪地相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呼万岁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谢渊渟带领大军上了官道还在回响，只是不似一开始那般整齐划一。
谢渊渟听的皱眉，旁侧的东阳忙道：“陛下，是城里的百姓听说您要御驾亲征，都自发的出来给您送行呢！”
谢渊渟决定御驾亲征的事情对外也没瞒着，甚至他还亲自写了一篇讨伐三方叛军的檄文大张旗鼓的发往各处，最先知道的就是京都的百姓了，
只是没想到这些百姓竟然会自发的来送行，谢渊渟眉眼温柔的看向身侧的马车，那是温婉的车架，
他登基当天就昏迷，如今朝中许多律法都是温婉和太上皇商议定下的，
想到百姓们因为温婉而对自己如此信赖有加，谢渊渟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