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黄色粉末
农庄的战斗结束得很快。
望着远处的火光，沙漠汗面露笑意：
“驻军马上就要来了，得赶紧回城，免得被卫瓘察觉咱们不在城里，多事生端。”
乞伏佑临点头称是：
“如此，太子爷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沙漠汗也不多言，本想让乞伏佑临随他一同回去，他回去的方式不太美好，需要潜入城中暗渠，里面的味道相当难闻。
乞伏佑临无意随行，想必自有进城门道。
“好，城中见。”
二人匆匆分别，谁都没察觉，有人将这里的情形看了个分明。
回到驿馆，沙漠汗畅快地洗了个热水浴，穿上常服，毫无困意。随手拣起一卷书册，正要看时，猛然察觉少点什么。
四下搜寻，发现石崇送他的玉佩不见了，他明明记得放在枕头底下的。
“来人。”
随从应声而来。
“谁进过我房间？”
随从很茫然：“没有啊，没人进来过。”
沙漠汗脸色大变，有人趁他不在拿走了玉佩！
见沙漠汗神情不对，随从赶紧问道：“主子，少了什么？”
沙漠汗黑着脸，半天没说话。
秃发部院落。
秃发一鸠很兴奋：
“叔父，庄子里的是乌桓人，也是巧了，其中一人侄儿刚好见过，沙漠汗和乞伏佑临够狠的，一个不留。”
“乌桓人？”
秃发务丸跟秃发一鸠的关注点不一样。
“错不了，有十来个人，内外把守了不少士兵，全被杀了，还放了把火。”
眯了眯眼，乌桓人来干什么？琢磨片刻，秃发务丸失笑：
“卫瓘个老狐狸，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哈哈哈哈……杀得好！”
不明白叔父在说什么，秃发一鸠挠挠脑袋：
“叔父，咱们不是要破坏卫瓘与五部合纵联横吗？要不要给卫瓘送个信？”
秃发务丸拍他脑门一下：“你是不是傻，忘了干什么去了，交待你的事，没做？”
秃发一鸠恍然：“噢，那玉佩！”
赶紧点头：“扔那了，扔那了，就扔庄子里了。”
秃发务丸冷笑：
“等着瞧吧，我倒要看看，联盟大会还开不开得起来！”
瞧着眼前的玉佩，曹复问道：“哪来的？”
曹龙禀道：
“属下派人守着那庄子，他们今夜动手了。不过……”
他面现困惑：
“来的是两路人马，一路穿着晋人军服，另一路黑衣。双方合作杀完人，有人特意留在那儿的，蒙着面，没看清是谁。”
他话说得不甚清楚，曹复确认道：
“是他们中有人把玉佩留在那儿的，还是另外有人留在那的？”
“另外有人，嘿嘿，那人不知道还有我这个黄雀在呢。”
破坏了那人的计划，曹龙很是得意。
曹复皱眉，也就是说除了杀人的两方人马，还有一股神秘势力：
“两方人马，一个是乞伏佑临，另一路是谁？”
“不知道，属下让人跟踪他们，一路进了暗渠，另一路攀墙，城中守军有人接应。怕被发现，没敢跟得太近。”
曹复自语：
“乞伏佑临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帮手，不可能是外面的人，此人一定就在驿馆里，而且肯定与乌桓有利益冲突。否则，乞伏佑临不可能跟他合作。”
曹龙一拍脑门，大声道：“是沙漠汗，拓跋部、乞伏部和乌桓人的驻地，呈犄角之势。”
他随手拣起茶盏，在桌上摆了起来：“这是拓跋部，这是乞伏，这是乌桓人。哈哈，主子，一定是这样。”
“不错，应该就是沙漠汗。”
得到主子的肯定，曹龙很高兴，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头，没话找话：
“后来的人，又是谁？可惜，没瞧清楚。”
曹虎插嘴：
“肯定是关注拓跋部和乞伏部的人，要不然，他们哪那么快得到消息，还能想到去栽赃。”
曹猛笑着拍拍他：“不错，不错，你们哥俩脑瓜子可以啊，难怪被先生派到这儿来。”
兄弟俩得了夸奖，嘴咧得更大了。
曹复自顾自沉思，卫瓘肯定是最关注六部的，不可能是卫瓘，如果他知道今晚的刺杀，肯定不会让乞伏佑临得逞。
乞伏佑临策划如此大的行动，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决不可能轻易让人察觉。
那么，此人一定早早就关注乞伏佑临和沙漠汗了，谁如此关注二人，还被他发现端倪？
是住在胡人驿馆里的人，宇文部？不，不是，宇文部刚死了人，人手不足。
慕容部一院子伤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
就剩段部和秃发部了，猛地一拍桌子：“是秃发务丸！”
众人纷纷猜测栽赃之人是谁，议论得正是热闹，被他吓了一跳。
连日来，曹复跟段乞珍走得很近，以他对段乞珍的了解，此人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糙汉子，想不出栽赃嫁祸的法子。
而秃发部，本就是为了瓦解卫瓘与五部结盟而来。
因此，只能是秃发部。
他拿着玉佩反复琢磨。
玉质上乘，下坠一个精巧的小香囊，上面镶着几颗圆润的七彩宝珠，看做工，应该出自汉人工匠。
抢过玉佩，曹猛啧啧两声：“还怪精致的。”
鼻中窜入一股很特别的味道，使劲嗅了嗅，打开香囊，是几样常见的香料。
身为摸金校尉大首领，曹猛见过的稀奇古怪东西不少，打眼一扫，就知道那香味，决不会是眼前这几样香料散发出来的。
翻来覆去半天，挑开夹层，里面装着淡黄色粉末。
“这是什么？曹犇，你来瞧瞧。”
除了喜欢马，曹犇还喜欢鼓捣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曹犇嗅了嗅，笑道：“巧了，我还真知道这是啥。”
他把香囊系上，才道：
“玉佩不是主人自己买的，肯定是有人送他的。嗯，不对，应该说，香囊不是主人自己的，是有人送他的，送他之人，没安好心。”
曹猛是个急脾气：“别卖关子，快说，到底是啥？”
曹犇解说道：
“这种淡黄色粉末，是一种特殊的树枝磨成的，应该还另加了什么东西，叫‘七日追’，哪儿来的不清楚。据说佩戴满七日，香粉综合人身上的体味会散发出一种吸引乌鸦的味道，乌鸦将群起而攻之。总之，会死得很惨。”
被乌鸦围攻，这么惨！众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谁这么恶毒？拿这种东西害人。
曹复要拿玉佩，被曹猛打掉了：
“害人的东西，拿它做甚，快，快，快，扔远点，扔远点。”
曹犇眼急手快，一把夺过玉佩：
“你们不要，我要，用对地方，有用着呢。”
曹猛挥挥手：“拿走，拿走，藏好了，你自己也小心些。”
找来一个小瓷瓶，曹犇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将粉末装好，藏入袖中。
曹复掰着指头数数：“咱们来幽州，是不是六日了？”
“没错，是六日……”
曹虎瞪大眼睛：“香囊要是六部中人的，且不是说，可能已经佩带七日了。”
众人齐齐点头，他们来的时候，六部已经进城了。
曹复问曹犇：“香囊被咱们拿到了，佩带者会怎样？”
“我只是机缘巧合下闻过七日追的味道，具体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曹猛道：“没准不到七日，什么都不会发生。”
静了片刻，曹复突道：“曹犇，香粉装回去。”
装回去？曹犇宝贝地捂着胸口，满脸的不情愿，连连作揖：
“此物难得，主子，您开开恩，让我留下吧。”
曹复没理他，转头吩咐曹虎：
“你轻功好，把玉佩扔到宇文莫那院子里去。”
听是正事，虽不情愿，曹犇还是乖乖将香粉装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