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帮手是谁？
在林子里的时候，曹复只说了一句话，还是被慕舆汗认出口音。
顿住脚步，曹猛看向曹复。
扫了眼慕舆汗，眼神在慕容颜的脸上打了个转，曹复没答话，转身就走。
今夜之事无法解释，他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
慕舆汗急道：“宇文莫那武功高强，为人凶悍，护短记仇，杀了宇文部的人，怕是……”
见主子没理他们，曹虎没什么正形的嬉笑道：
“人是你们杀的，干我们何事，我们顶多瞧他们不顺眼，小小的难为了他们一下。”
慕舆汗一噎，刚才的事，瞬息之间，他没空多想。反应过来，才发现，确实，人都是他们杀的。
对方只是控制住宇文部人的手脚，送到他们手上，一丝儿血都没见。
曹猛早就不耐烦了，一挥手：“废什么话，走。”
心说，有没有点眼色，杀人了，还不赶紧跑，跟我们夹缠什么，谁有空跟你叽歪！
一众人瞬间跑没了影。
曹复两次相救，慕舆汗有心交好，无奈，对方并无结交之意，慕舆汗只得拉着慕容颜快速隐入黑暗。
深更半夜被叫到小树林的许大人，心情很郁闷，知道幽州大会消停不了，可你们能不能让我喘口气，明天再说！
望望星空，过子时了，眼瞅着离黎明不远了。
呼出胸中闷气，黑着脸问衙差：
“查清楚了吗，死的都是些什么人？”
“回大人，是宇文部的人，看伤势，经过一番打斗，有人瞧见，他们与慕容部的人起过冲突。”
衙差靠近许大人，低声道：
“慕容部和宇文部是世仇，卑职看过了，刀刀都扎得很深，深仇大恨一般。属下觉着，跟慕容部的人脱不开干系。”
瞥他一眼，许大人淡声道：
“平日里，你们都靠猜测断案的？”
衙差一噎：“卑职失言。”
许大人仰头望天，默了片刻，却道：“去慕容部问问，今夜都去哪了？”
衙差：“……”
这转折，脑子反应慢点儿，肯定跟不上大人。
应了声是，正要离去，迎面碰上闻讯赶来的宇文莫那。
瞧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宇文莫那煞气外泄。
他不停翻动几人尸身，看了一圈，背着手重重哼了一声，冷着脸似没看见许大人一众人等，转身，大踏步离去。
衙差指指宇文莫那背影：“大人，这……这也太无理了。”
许大人眸色翻涌，半晌，才道：
“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既然没让咱们给公道，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回去睡觉。”
长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双眼涌上渴睡的泪花：
“哎，还能再睡上个把时辰。”
话音未落，人已飘远。
衙差瞠目结舌：“哎，大人，大人，这，这……”
许大人甩甩衣袖，嘟嘟囔囔丢下一句：
“事主都没追究，不知道少给自己找点事做，你很闲吗？走了，走了，耽搁本官好眠，真是的。”
衙差：“……”
有属下来问：“头儿，咱们……？”
瞟了眼地上的尸体，衙差道：“让仵作验尸，验完了，把尸体送去宇文部。”
属下挠头，有些为难：
“宇文部问起凶手，属下该如何做答？”
学着许大人的样子，衙差抬头望天，故作高深道：
“问他们近日跟何人起过冲突，再作处理。不问，当没这回事。”
说罢，摆摆手，也溜了。
属下：“……”
胡人驿馆，慕容部院落。
宇文莫那一身寒气，单枪匹马闯了进来。
慕舆汗和慕容颜刚沐浴完，浑身的湿气未散，就听随从来报，宇文莫那闯进来了。
二人手执武器来到院中，冷冷看向宇文莫那。
宇文莫那鹰隼一般的眼神在二人身上转了数息，沉声开口：
“帮凶是谁？”
院中静了片刻，慕舆汗毫无遮掩道：“人是我杀的，没有帮手，要打便打，怕你不成。”
慕容部与宇文部，数不清多少代血仇了，都没少沾对方的血，不多这几条人命。
慕舆汗不愿累及曹复，尽数揽在自己身上。
冷哼一声，宇文莫那一个纵身，欺身上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慕舆汗已被宇文莫那抓在手中。
慕容颜急步上前：“放开他。”
宇文莫那压根没理会慕容颜，扬着下巴，轻蔑开口：
“不是我小瞧你，凭你，凭你们？”
他扫视全场，眼神狂傲。
“你们，不是我部族人对手，说吧，帮凶是谁？”
宇文部与慕容部交手无数次，对方用什么招数，宇文莫那很清楚，尸体上的致命伤的确指向慕容部，但凭慕容部来的人手，族人不可能连个活口都没留下来。
慕舆汗咬定牙根不松口：
“人是我杀的，他们该死，我只恨他们死得太痛快了，要杀便杀，废什么话。你我两族，早就不死不休，休想我开口求饶。”
他看向慕容颜，厉声道：
“阿颜，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他是在告诉慕容颜，宁死也不能出卖恩人。
就算慕舆汗不说，慕容颜也没想过出卖曹复，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深恨自己无能无力，咬牙道：
“好，死便死，我陪你。”
宇文莫那狠狠一脚踢向慕舆汗的膝关节处，慕舆汗猝不及防，一声痛呼，脸刷地惨白，冷汗倾刻爬满额头。
那一脚似踢在慕容颜身上，心痛成一团，朝族人一挥手：
“上。”
刀光剑影间，骨节断裂和惨叫声不断。
不过数息，院内躺了一地的人，个个抱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慕容颜不要命地往上冲，只一个照面，就被宇文莫那一脚重重踹飞。
慕容颜砸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血，显然，那一脚伤得极重。
宇文莫那淡漠地盯着慕舆汗：“说，帮凶是谁？”
慕舆汗惨白着脸，坚持道：“没有帮凶，就是我杀的。”
砰的一声，又是一声痛呼，慕舆汗的另一条腿也断了。
慕容颜目眦欲裂：“阿汗哥。”
她努力爬向慕舆汗，却因伤势太重，刚爬两下，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喘匀气息，张口大骂：“宇文莫那，你个杂种，要杀便杀，折辱人算什么东西。”
她呵呵笑着，每笑一声，嘴里就涌出一股刺目的红：
“那几个杂种，被我一刀毙命，呵呵，杀鸡崽子似的，别提多痛快了，他们该……该死，我只恨不能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宇文莫那冷冷盯着不知死活的女孩儿，随手甩出一枚飞镖。
莫容颜瞳孔猛缩，眼睁睁瞧着射向自己的飞镖越来越近，却无力闪躲。
正在这时，白影闪过，一人挡在慕容颜身前，闷哼一声，飞镖扎进来人小腿处。
宇文莫那脸色骤变：“你……”
来人一身白衣，从头到脚裹得严实。
见到来人，慕舆汗脸色更白了，他微微蠕动双唇，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夜静，风，无声，叶，不动。
良久，宇文莫那冷声道：
“告诉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宇文莫那。”
话毕，抓住来人腰间，纵身上墙，几步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