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意外来访
荆州战事不顺，吴国君主孙皓大发雷霆之怒。
本想借荆州与洛阳失联的空档，将被晋国占去的荆州部分收复回来，谁知羊祜这般难啃，防守的密不透风。
几仗打下来，孙皓没能占到半分便宜，还失了小半国土，好些将领被投降过去的严聪，严整一番游说，竟投了过去。
气得孙皓，砸了无数个杯盏都没能消了怒火，他后知后觉，失了陆抗的吴国，竟是头没了牙齿的老虎。
吴国朝堂死气沉沉，阴谋诡计得逞的快乐，烟般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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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二十日的围堤疏淤，司马鉴疲惫不堪，好在成效不错，据他估计，再有两日就能打通到洛阳的路了。
让他忧心的是，洛阳城中的情况。
探子来报，洛阳周边许多村镇少有人烟，似有瘟疫发生。他命随军大夫给大家熬煮些防疫的药物服下，希望能躲过灾难。
连日疲累，士气低迷，瘟疫一事已传遍军中，将士们虽未说出请求撤离的话，可脸上的表情不会骗人。
他不敢退，他退了，皇上怎么办？
连日探路，探子说附近有大队人马经过的痕迹，可不知为什么，又原路折返了。
哼！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得知瘟疫一事，害怕了。
皇上不止派了一路求援的人马，有援兵比他们先到，没什么稀奇，就是不知，到的是谁？
司马鉴倒没怪罪那个退缩之人，他若不是皇上的亲兄弟，面对如此恶疾，也想掉头就走，何况是旁人呢！
让他烦恼的还有一事，就是粮食，他来的仓促，对灾情没有足够的认知，带来的军需仅够2万人马支应一个月的，根本接济不了洛阳百姓。
就算他知道灾情严重，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他的粮草还是户部调拨的呢，怎么可能有余力解洛阳之困？
正在这时，有士兵来报：“王爷，帐外有个自称是镜水阁少东家的人求见。”
镜水阁少东家？镜水阁之名遍传天下，司马鉴见识过镜水阁的豪奢，他来见自己……
司马鉴精神一振，大声道：“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等不及士兵传令，他快步走出帐外迎接。
士兵挠挠头，满眼不解，一个布衣罢了，哪用得着王爷亲自迎接啊。
曹复背着手，眉目冷清地打量着司马鉴的军营。他身后，围着曹猛和几个小一辈的摸金校尉。
曹复来此，是一早谋划好的。
太谷阁的探子，事先将洛阳周边情况摸了个底掉，司马炎可能会向谁求救，又有谁会来，曹复一清二楚。
琅琊王司马伷和梁王司马肜遇到的灾民劫粮，并非意外，是太谷阁的探子探得消息，故意将消息透给灾民的。
可惜，灾民抢了司马肜的，却没能抢了司马伷的，这让曹复多少有些遗憾。
正当曹复琢磨该怎么绊住司马伷的时候，听说司马伷后撤了，查探之下，才知是被瘟疫吓跑了。
曹复大笑：“司马伷总是在关键时刻做缩头乌龟，难怪不得圣心。”
当年司马伷犹豫不决，没能拦住父皇，差点让父皇杀了司马昭，以致惹怒司马昭父子，他军功不少，却只封了个郡王。
如今，大功就在眼前，却因惧怕瘟疫，坐视功劳从手中溜走，真是可惜啊！可惜！！
他正想得出神，司马鉴已迎了出来。
一看服饰，曹复就知道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将军，是司马炎的异母弟弟，乐安王司马鉴。
不待司马鉴开口，曹复跪下行礼：“草民蔺康，参见王爷。”
跪下那一刻，曹复涌上一丝委屈，他跪拜的，本该是他曹家的臣子。
也只一瞬，曹复就调整好了心态。未来，他还会面对更多这样的事，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
司马鉴急冲冲来到曹复近前，意识到自己太心急了，停住脚步，缓缓心神，沉声道：
“蔺少东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地上潮湿，不必多礼。”
“多谢王爷。”
曹复慢慢起身，仪态矜贵大方，不见丝毫觐见王爷的胆小怯懦。
司马鉴暗赞，不愧是镜水阁少东家，通身的气派，就不是寻常商家可比。再看曹复身后几人，个个身姿挺拔，精光内敛，一看就是练家子。
半开玩笑道：“本王见识过镜水阁的豪奢，本以为蔺少东家会像座移动的金山，不曾想，竟是位气度清贵的翩翩少年郎。”
曹复配合着应道：
“来前，是想穿身金子打制的衣裳，那东西太沉，刚挂身上半件，就压得草民喘不上气，无奈，只好素衣素服拜见王爷，王爷不嫌草民寒酸就好。”
司马鉴听得有趣，哈哈大笑：“蔺少东家风趣得很，请，请，请，里面请，蔺少东家这一路很辛苦吧。”
洛阳周边全是水，此时往这个方向来，无疑是自讨苦吃。
曹复语带双关道：“还好，辛苦……也要来。”
“噢？”司马鉴深深看了曹复一眼，他知道曹复前来必有所求，就是不知，跟他想的，是否一样。
二人落座后，司马鉴让人给曹复上了茶点，客气道：“条件简陋，蔺少东家万勿嫌弃。”
司马鉴虽贵为王爷，却自认比不上镜水阁的豪奢，生恐被曹复小瞧了去。
曹复拱拱手：“王爷纡尊降贵，草民岂敢嫌弃，王爷折煞草民了。”
见曹复生得眉清目秀，又态度谦和有礼，司马鉴顿生好感。
他常年驻扎在军中，消息不甚灵通，若知道司马炎怀疑蔺康就是曹复，必不会礼敬一个可疑的前朝余孽。
“不知蔺少东家前来，是……？”
司马鉴直入主题，他迫切地想知道曹复的来意。
曹复笑笑：“许久未接到镜水阁的消息，一探之下，才知洛阳遭了灾。镜水阁赚了洛阳百姓的银子，自然要为洛阳百姓出些力。草民筹备了些粮食和药材，打算送入洛阳。灾情严重，怕还未到地方，就被灾民劫了，草民是来向王爷求援的。”
虽有猜测，听曹复亲口说出来，司马鉴还是欣喜万分，起身，抓住曹复的手使劲摇晃：
“蔺少东家，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他常年跟一帮糙汉子打交道，没有通常皇室中人的眼高于顶，也没有太多的阶级界限，丝毫不觉此举有何不妥。
在他看来，锦上添花的事常有，雪中送炭的少见，曹复正是那个雪中送炭的。司马鉴打定主意，怎么也要交下曹复这个财主朋友。
曹复被他攥的生疼，却眉目不动道：
“王爷客气了，镜水阁在洛阳，草民也是想搏些名声，多赚些银子，还望王爷在皇上跟前，替草民多美言几句。皇上龙心大悦，草民的镜水阁才能财源滚滚，草民先行谢过了。”
他隐下的意思是，司马炎别动不动疑心这个，疑心那个，他就感激不尽了。
听他这般说，司马鉴好感大增，瞧瞧，瞧瞧，人家想搏名声多赚银子，就大大方方说出来，话说得多透亮，半分遮掩都没有。
哪像那些个口蜜腹剑、 表里不一的家伙，临到事头上了，全跑没影了，蔺少东家这样的，才是真善人，好人啊！好人！！
“当然，当然，本王定将蔺少东家的义举禀明皇上，好叫皇上知晓蔺少东家的善心，本王替皇上谢谢蔺少东家，替洛阳百姓谢谢蔺少东家。不知……不知，蔺少东家带了多少粮食和药材？”
这才是重点，是司马鉴最关心的，你若只带了十担八担的，还不够塞牙缝呢，本王不是白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