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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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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南风怔了怔,说镜水阁呢,怎么扯上太子妃之位了?

    贾充没指着女儿回答,自顾自道:“你能登上太子妃之位,幕后推手,不是为父,是镜水阁。”

    贾南风很吃惊,她能当上太子妃,是镜水阁出的力?

    郭槐不明所以:“老爷,这话从何说起,不是你让……”

    她话未说完,被贾充打断了:

    “夫人,还记得那夜为夫跟你说的话吧,那套说辞不是为夫想到的,给为夫献策的,正是镜水阁的李阁主。”

    他夹了口茶,又道:“那日,午儿的荷包丢失,应该也是镜水阁做的。可惜,老夫没证据。”

    那日的事,历历在目,贾南风记得一清二楚。

    回府后,妹妹咬死了对韩郎君一见钟情,说非韩郎君不嫁,她还以为荷包真是妹妹送给韩郎君的呢。

    心说,小娘皮骚得狠,这么小就知道勾引男人了。没想到,竟是镜水阁在后头做的手脚 。

    可为什么呢?自己与妹妹有什么不同,为什么断了妹妹的太子妃之路,要推自己上位呢?

    贾充叹口气,语重心长道:

    “闺女,不是爹不帮你,镜水阁不是个一般的所在。皇上怀疑他们是摸金校尉,为父也有此怀疑,可偏偏抓不住他们一点把柄。你以为镜水阁是那么好惹的?上次的赏秋宴,他们连皇上的面子都不卖,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太子妃!

    为父劝你,别惹他们,惹恼了他们,你这太子妃之位,未必坐得稳当。先忍忍,等你当上皇后,再对他们动手不迟。”

    贾南风不相信镜水阁有那般能耐:“不就是个商户嘛 ,有什么碰不得的,爹别危言耸听。给京兆尹递个条子,什么法子想不出来,他们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贾充呵呵两声,斜她一眼:

    “危言耸听?上次李攸挨了皇上板子,为父去兴师问罪,他当着老夫的面,警告老夫,睡觉惊醒着些,别脑袋掉了都不知道谁割的。你以为,他只是在危言耸听?”

    贾南风瞪大了眼睛 ,岂有此理,一个商户……一个商户,竟敢如此无理!本妃看他们是不想在晋国混了。

    贾充接着道:

    “事发后,老夫特意派人去江南调查扬谷帮。扬谷帮帮众多来自蜀地,一个过江龙,把当地的坐地虎给压制住了,继而整合大部分江南水域,也就七八年的功夫,摇身一变,成江南第一大帮了,这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闺女,爹劝你,别因小失大,忍了这口气,何苦跟个江湖草莽争一时之长短。你现在的重中之中,就是赶紧和太子生个大胖小子,太子的位子才能安稳些。”

    贾南风还是不信镜水阁有那般能量,撇撇嘴:“本妃还不信了,给京兆尹递个帖子,封了镜水阁,我看他们还牛什么。”

    贾充笑了:“闺女,你是不是存着夺了镜水阁的心思?”

    贾南风眨眨眼睛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我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一个镜水阁而已,有什么拿不得的!

    贾充眉头挑了挑:“你以为皇上不想夺了镜水阁?”

    贾南风转转眼珠子,见识了镜水阁的富贵,是个人都想夺了镜水阁吧?皇上也是人,我不信他不动心!

    贾充长长吁出一口气,怅然道:“皇上没动镜水阁,一是想调镜水阁身后的人,二……”

    他哼一声:“为父听说,皇上打李攸板子那日,李攸撂下狠话,说镜水阁里里外外布了不少火油,若有人想强攻,他就烧了它,也不叫旁人占了便宜去。”

    贾南风吸了口凉气,我天!把镜水阁烧了?那般富贵,也舍得付之一炬?

    贾充眉间微冷:

    “镜水阁敢那般张扬,李攸怕是所言不虚。为父也是带兵之人,瞧得出镜水阁里另有玄机。不说别的,就说镜水阁的外围墙,就是照着军用标准打造的。那大门,不用攻城重器,别想敲开。

    镜水阁初建的时候,老夫还以为他们是在炫富呢。现在想来,怕是早就防着有人强取豪夺了,心机之深,令人齿寒啊!”

    突然想到什么,又道:

    “还有那些护卫,个个都是见过血的,为父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儿。若要强攻,不丢下万把条人命,怕是连镜水阁的边儿都摸不着。”

    贾南风越听心越下沉,一个小小的镜水阁,竟这般难缠,连她父亲都不敢轻易触碰,来时的心气,一泻千里。

    贾充撇了闺女一眼,安抚道:

    “你也别泄气,皇上对镜水阁已有心结,早晚一战,你且等着便好,万不可多生事端。”

    贾南风也琢磨过味儿来了,若没有底气,镜水阁也不敢把她的人晾在外边儿。

    勾了勾唇角,说道:“父亲,女儿不是为自己,是为了赈灾筹款一事……”

    贾充抬手止住她:

    “为父听说了,你也是,不就是筹款吗?你学学陈升陈大人,人家是怎么筹款的?把我们一大堆人弄到他家演武场,挂了几块儿破布,围了个简易晾棚,脚下垫着破木板子,一踩能听到水声。

    外面漂着雨花,中间围着个没腿肚子的大水洼,茶是凉的,点心硬得能砸死人。为父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冻得直哆嗦,人家不照样把款筹到了吗?偏你……”

    他点点贾南风:“要讲究那些个排场,镜水阁是个富贵地儿,那些去捐款的夫人小姐们,能感受到灾情的严重吗?你也是个猪脑子,为父挺聪明的,怎么生了个傻闺女,定是随了你娘……”

    郭槐一听不高兴了:“欸,闺女笨就随我,你聪明,你聪明,你聪明,怎地连个商户都不敢惹,就知道挤兑我们娘俩。一个大老爷们,有威风到外边儿耍去,别跟我们这犯横。”

    贾充懒得搭理夫人,脸扭到一边儿,闭嘴不言。

    被父亲一点,贾南风茅塞顿开,对呀,是这个理儿呀!镜水阁连个水渍都瞧不见,怎么能让人感同身受呢?

    这么说,镜水阁倒是帮了自己,对镜水阁的恶感去了大半。

    喜道:“父亲,女儿明白了,那……父亲可知,城中哪儿的灾情最严重,地界最好开阔些。”

    贾充眼神在夫人和女儿身上转了两圈,心道,还没傻透,幸好有一小半随我,没全随了她娘,笑道:

    “为父已替你想好了,洛宜大街地势低,又临着洛河,连着下了这些日子,河水漫堤,冲塌了不少民房,灾情很严重。为父让人在开阔地架处高台,既能亲眼看见受灾的百姓,还不影响你筹款,如何?”

    贾南风很高兴,起身福了一礼:“谢谢父亲,替女儿考虑得这般周全。”

    贾充笑笑:“谢什么,能为太子妃效力,是老夫的荣幸。”

    问题解决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贾南风用了晚膳,聊到宫门快落锁的时辰才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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