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见鬼了
曹复笑笑:“不为难,只是,咱们前日刚在赌场赢了金二爷,若再赢,怕是……”
怕是……下面有无限的意思。
面对曹复,金二爷语气缓和了不少:“愿赌服输,蔺公子是怕我金家输了,拿不出银子吗?”
曹复微微摇头,叹口气:“那……就赌。”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不是笔小数,把希望全押在你那些骑手身上,咱们信不过,我们要派人出战,金二爷意下如何?”
派人出战?金二爷乐了,心说,咱们押的是暗注,不揭盅,除了你自己,谁都不知道你押的哪匹马。你派人出战,就是在押明注,更好对付了,痛快道:“没问题。”
出战的自然是曹犇,他没骑自己的马,骑的是曹复的马,曹复身份尊贵,他的马是最好的。
曹犇上场了,所有人都在打量他胯下的马,那马长得不甚出奇,顶多四肢均称,膘肥体健,体形还没有其他上场的马高壮呢。
一声令下,十马齐奔,为了显示他的大度,金二爷把曹犇安排在了中间最显眼的位置上。
曹犇起步稍晚,落在了四五匹马的后面,金二爷小眼珠子瞪大,挥着拳头,不住口地加油助威:“快,快,快,冲啊,冲啊……”
金三爷听说了赌注的事,带着一帮朋友过来了,所有人都握着拳头大声鼓噪着。
石崇瞟了眼曹复、曹猛,见二人面上淡淡的,只顾低头饮茶,曹复的随从则一脸淡然。他再次看向赛场,曹犇开始发力,几次欲跃过前方的选手,都被人挡了下来,
石崇暗道可惜,金家经营马场多年,自然不是白给的,曹复一方下的又是明注,其他选手怎么都不可能让曹犇赢。
正在这时,场中形势大变,除了曹犇的马,其它的马儿不知怎地急急停步,一错神的工夫,曹犇的马就冲到了最前头。
赛道本来就不长,大家错愕之际,曹犇已经跑到终点,其他的马儿才磨磨蹭蹭来到终点。
全场静寂,人人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了,怎么跑得好好的,马儿突然就急停不跑了,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事。
大家看的清楚,曹犇和他的马没跟其他选手有过任何接触,也就是一晃神的工夫就到第一位了。
曹猛刺耳的哈哈声再起:“哈哈哈哈……金二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承让,承让。”
所有人还没从刚才的怪事里反应过来,都在回想那诡异一幕是怎么回事。
顾不上理会曹猛,金二爷颠着胖身子,气喘吁吁来到赛场,揪住一个骑手,厉声道:“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马怎么突然就不跑了?”
骑手也纳闷呢,赛程短,骑手高度紧张,马儿急停,他猝不及防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金二爷甩开他,又抓过一名骑手:“刚才怎么回事?”
这位骑手比上一个冷静,讷讷道:“小的好像听见一声唿哨,马儿就停了,再想控制马儿,已经来不及了。”
又有名骑手跟着道:“我也听见了,就是那声唿哨,马儿就停了,反应过来,他已经冲到前头去了。”
他指指曹犇。
金二爷看向曹犇,明白了,就是那声唿哨搞的鬼,他眯了眯眼。
曹犇耸耸肩,表情很无辜:“跟我无关,我只是在催促我的马儿快点,是你们自己没用,怎能怪到我头上。”
说完,打了声口哨,牵着马慢悠悠朝曹复他们走去。
石崇也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朝曹复拱拱手,笑道:“蔺公子的手下,果然是卧虎藏龙。石某佩服!佩服!!”
他是发自内心的夸赞,十几个人的队伍里,一个赌术高超,一个会相马驭马,其他人还不知有什么本事呢,怎能不让人高看一眼。
曹复回了一礼,谦虚道:“石县爷谬赞了,是运道还不错,还不错。”
和曹猛对了个眼神,又道:“与石县爷所谈之事,草民回去就与叔父商量,定会给石县爷一个满意的答复。时辰不早了,草民告辞。”
石崇没道理不让曹复走,他还打算跟曹复一起赚银子呢,更不可能得罪曹复了。
走的时候,曹复提都没提注银的事,也没去理会金二爷,带着人自顾自离去。
金二爷要脸,自然会将银子送到马家。他若不要,曹复也无所谓。他们给足了金家面子,是金二爷自己不依不饶,非搞出下注的事,那就怪不得他了。
果然,他们刚到马家,金家送注银的就来了,7200两黄金,一文不少。
石崇见过了,又赢了金家一大笔银子,人心难测,曹复不愿多生事端,跟马家结算完,带着红英当天就离开修武县了。
刘打听眼泪汪汪,他是真舍不得曹猛他们走,曹猛看着好笑:“行了,行了,一个大老爷们的,弄得跟个娘们似的。”
刘打听哭兮兮道:“爷,您忘了件事,您还没给小的解药呢。”
曹猛拍拍脑门:“把这事忘了,没给你下毒,那丸药是补气血的,消魂散多金贵,爷可舍不得用在你身上。”
刘打听本来是假哭,现在是真想哭了,他连吃颗毒药的资格都没有。
曹猛扔给他20两银子:“行了,这锭银子,当是给你赔礼的。”
刘打听攥着银子,瞧着一众人越行越远的背影,久久出神,他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碰上像曹猛他们这样的人了。
路上,曹猛问红英想去哪定居。
自打被父母卖了,红英就没出过修武县城,她满脸茫然,问曹猛,她该去哪。曹猛很无语,他又不是她爹,他哪知道她该去哪。
想了半天:“要不,你去洛阳吧,洛阳是晋国都城,条件比修武县强太多了,你手里的银子足够买套小宅子的。一个姑娘家,别买太好的,就买个不起眼的,门户严禁些的小宅子就行。等落了脚,愿意干点事,就做个小买卖,不愿意,你那些银子省着些花,也足够你富富裕裕过完后半生了。”
红英没犹豫:“行,听恩人的,恩人说去哪,就去哪。”
她信曹猛不会对她不利,她一个风尘女子实在没什么好骗的,能有如今的傍身银子,还多亏了曹猛呢。不信他,她也实在没人可信。
红英是贱籍,曹猛好事做到底,路上找了个不起眼的小镇子,花了不多的银子,就将红英新的身份文书做好了。
有了良民的身份,红英也好在洛阳落脚,就算将来寻户老实巴交的人家嫁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红英喜得连连磕头,现在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重获新生。
“恩人,俺红英日后定在家中给各位爷立长生牌位,日日三柱香不断,保佑恩人们长命百岁。”
曹猛一个劲儿摆手:“别,别,你有这份心就行了,长生牌位什么的就算了,弄得爷跟快死了似的,这福分爷消受不起。”
红英嘴上应了,背地里还是给曹猛他们立了个长生牌位,日日三柱香不断。
众人将红英送至洛阳城门口,才依依惜别。
红英是个眼勤手勤之人,这一路上的日子不短,她自认承了曹猛的大恩,就该有所回报,把所有浆洗缝补的活都揽了过去。
大家都挺喜欢这个朴实不娇气的姑娘,也处出了感情,分别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看着红英进了洛阳城,才挥鞭策马继续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