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金家实力
金家的管家很有眼色,赶紧接话道:
“三爷,各位爷刚来,还不清楚咱们场子的规矩,您看是不是给介绍介绍?”
金三爷拍拍脑门,借坡下驴:“瞧瞧这记性,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你赶紧的,赶紧给各位爷介绍介绍,说清楚些。”
“欸,欸,各位爷,咱们场子最低下注100两银子……”
管家上来先说重点,想是听说了曹猛下注二两银子的光辉事迹。
刘打听拿眼直瞅曹猛,心说,爷,这儿没姑娘给您垫底了,待会下注的时候,小的是不是可以跟着沾沾光?
“爷可以用自己带的马或是弓箭,若要选用咱们金家提供的马匹和弓箭,银钱单计,每次50两。”
50两?曹猛斜了管家一眼,你他娘的抢银子吧,用一次就要付50两?
管家笑着解释:
“咱家的马匹都是从关外购进的,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咱府里照管得精细,马比人吃的都好,价钱自然要贵些。弓箭全是兵部淘汰下来的,几石的弓都有,说是淘汰,差不多也有八九成新,爷用着不亏。”
管家话里有好几成意思,一是说他金家实力很强,当下马匹管控很严,只有持贩马手令的才能贩卖马匹,可那贩马令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弄到的;再就是说他家朝中有人,兵部淘汰下来的……八九成新的弓箭……都能弄来。
弓箭比马匹管的更严,那是可以远距离杀人的利器,金家却能弄来几乎全新的,势力之深自然不是寻常商家可比。
这是告诉曹猛,他金家既有实力也有势力,并非软弱可欺。
曹猛挑挑眉头,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咱们先看看马匹和弓箭,看看有没有合用的,还请管家给指点一二。”
说着,递给管家一个十两重的银锭子。
管家瞅瞅金三爷,金三爷微笑着站在一旁没言声。
管家哈了哈腰:“这是奴才份内的事,应该的,应该的,不敢受爷的赏赐。”
曹猛一把将银锭子塞到他手里:“咋地,瞧不起爷?爷头回来,这么不给爷面子?”
金三爷适时出声:“既然是李爷赏你的,那就收下吧。”
管家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了。
曹猛眼神在金三爷和管家之间转了两圈,朝金三爷竖竖大拇指,赞道:“难怪金家能成为修武县的首富,瞧这调教下人的手段,就够咱们学上一阵子的。”
金三爷眼角直跳,您不是蔺家家仆了?敢替主子做主的奴才,咱金家还真就调教不出来。
“李爷说笑了,让管家带各位爷去选合用的马匹和弓箭,金某就不跟着去了,金某在那边儿场子候着各位爷。”
金三爷跟在场的诸位打了声招呼,抱抱拳,自行离去,曹猛一行则跟着管家来到马厩选马。
曹猛一边看马,一边问道:“管家,李某听说金家有好几百匹良驹,这儿怎么才这么点儿啊?”
管家躬着身子回道:“城里地方太小,装不下,也跑不开,咱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换下去的马在城外,那儿有个超大的马场,明天的赛马会就在那儿举行。”
曹猛噢一声,顺势给一个叫曹犇的兄弟递了个眼色。
曹犇拍拍身边的马,看似随意地打了声呼哨,几十匹马同时骚动起来,四蹄乱蹬,嘶鸣不断,马厩内烟尘四起。
管家不明所以,以为人来得太多,惊了马匹,赔笑道:“都是关外的马,性子烈,各位爷小心着些,莫被马伤着了。”
只有马隆眉头微动,深深看向曹犇,他曾是极出色的武官,弓马骑射自不在话下,若论相马驯马,他就不行了。
他听说有驯马师,一人可带万马奔腾,却从未见过,但不代表他没有眼力。一个看似随意的呼哨就让几十匹马同时骚动,绝不可能是寻常人。
曹犇朝曹猛微微摇头,意思马厩里没有他看好的马。
曹猛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对管家道:“管家,你不会是藏着好马,舍不得给爷使吧,是怕爷付不起银子吗?”
管家满脸的惶恐:
“哎哟哟,李爷说的哪里话,您是咱金家的贵客,奴才可不敢怠慢您。这里就这些,城外倒有不少好马,可惜太远,来不及取了,爷……您……将就将就?”
曹猛晃晃脖子:“算了,用爷自己的马吧,瞧着都差不多,反正爷没瞧出这些马好在哪来。算了,算了,凑合着比比得了。”
管家抹抹头上的冷汗,心道,您诈我呢!却心下鄙夷,看着都是骑高头大马来的,以为都是懂马之人,瞧眼下这情形,不过是个有点钱的土财主罢了。
曹猛又道:“不是还有好些弓箭吗?带咱们去瞧瞧。”
“欸,欸,您这边请,这边请。”
为了方便赌客们选用,放弓箭的地方离马厩不远,门口两个小侍正在给弓箭做保养。见有客人来了,放下手里的活计,给众人齐齐请安。
管家没理他们,直接朝里比了个请的手势:
“各位爷请,里面有好几百把弓呢,各位爷慢慢挑,小的在门口候着,有需要招呼一声,奴才能听见。”
曹猛嗯了一声,领着众人朝里行去。进去后,大家眼前一亮,眼前数百把弓箭,摆得整整齐齐。
曹猛挨着排走过,不时上手摸摸,心道金家有点东西,单看这些个弓箭,金家的实力就不容小觑。
当下制弓,弓干以柘为上,杉次之,桑次之,橘次之,木瓜次之,荆次之,竹为下。
就是说,做一把弓,欲选弓干的话,柘木最佳,杉木其次,以此类推,竹弓是最下等的。
金家的弓箭以柘木弓最多,然后是紫杉木和桑木弓,橘树、木瓜树、荆树的弓干几乎没看到,只有几把竹弓放在了极偏僻的角落里吃灰,想是为臂力不佳的女客们准备的。
看了半晌,曹猛眼睛一亮,拣起一张形制古朴的长弓,对曹复道:
“康儿,有句话,叫凡为弓,冬析干而春液角,夏治筋,秋合三材,寒奠体,冰析灂。取六材必以其时,六材既聚,巧者和之,三年方成。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曹复点点头,又摇摇头:“字面上的意思能听个大概齐,具体指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曹猛指指手里的长弓:“今儿咱们算是开了眼了,就这把弓,前前后后所费至少需三年的工夫,也就是刚才那句话里提到的……”
见曹猛指点曹复,众人朝他们聚拢过来。
“我也只是听我师傅说过,说要制作一把好弓,前前后后至少需历时三年。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时节把弓臂置于弓匣之内定型,极寒之时修整弓的外表。
冬天天干物燥,弓木纹理自然平滑细密,是剖析弓干的最好时节;牛角经过一冬的滋养,自然润泽柔和,春天采角制角最为合适;夏天气候湿润,此时治筋,牛筋能和弓干紧密贴合,使弓干更加有韧性;
秋天把所有准备好的做弓材料整装在一起;寒冬时分固定弓体,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之时上胶和漆,等着它完全粘合在一起,然后再修整弓的外貌让其美观。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
曹猛叹了口气接着道:
“一把好弓,工艺之繁复,需跨越两至三年的时间。咱们平日里用的那些弓,制作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才动不动断弦,开裂变形,力道、韧性都远远不够。
能在金家见到制作如此精良的宝弓,此行不虚呀。可惜啊,可惜,金家人不识货,把这等宝物随随便便扔在这儿,真是暴谴天物!”
他瞅瞅弓体中央绑着的绳结,笑道:
“这弓通体朴实无华,没什么装饰,偏用了这种掐金丝绑绳结的法子,既防手滑,也增加了弓的美观,手法不像是关内的,倒像是关外的,用料做工都属上上乘,没准是哪个关外王爷用过的也说不定。啧,啧,啧,真是把好弓啊,可惜蒙了尘,和一堆俗物挤在一起,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