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相逢就是缘分
姑娘们拿了钱，个个眉眼含笑，她们日子过得灰暗，少有如此畅快的时候，都感激地向曹猛道谢。
曹复轻咳一声，给曹猛递了个眼色，瞅瞅赌场招牌，扫了眼姑娘们。
姑娘们正要离去，被曹猛叫住了：“姑娘们，等等，别急着走嘛，相逢就是缘分……”
相逢就是缘分？欢场女子听多了这样的开场白。
红英面色微变，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瞧在曹猛替她们讨银子的份上……
红英也爽快：“大爷，看在您替我们讨银子的份上，我们几个收回钱的，不收你们钱，其她人不行，你们可以少付些，一人20文吧。”
当着一大堆瞧热闹的人做皮肉买卖，红英一丝儿羞涩都没有，反倒把曹复一众大小伙子雷得不轻。
曹猛皮厚，眼角抖了抖，笑道：
“红英姑娘，你会错意啦。我是说，来都来了，不进去玩两把？放心，十两银子以下，输了算我们的，赢了算你们的，如何？”
姑娘们愕然，曹猛说她们赌钱，曹猛付银子。姑娘们加起来，一个月也存不下10两银子。
曹猛又补了一句：“刚才我没说清楚，是一人10两，如何？”
一人10两？别说姑娘们了，就是刘打听和赌场那两守门的也惊得张大了嘴。
修武县是边远小县，经济远不如洛阳、长安发达，更赶不上丹阳郡这等江南的富裕郡县，修武县的百姓一年挣不上5两银子的大有人在。
姑娘们瞪眼瞅着曹猛，怔怔说不出话来。
曹猛躬着腰，一脸的慈眉善目：“姑娘们，相逢就是缘分，赏个脸吧？”
这群地位卑贱的女子从未碰到过如此奇事，也从未被人厚待过，个个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曹猛笑笑：“不说话，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咱们……走着。”
刚迈腿，就被守门的壮汉拦住了：“这位爷，她们……咱们赌场没这规矩。”
他们是怕姑娘们拉低了赌场的档次，里面的赌徒不少都是姑娘们的恩客，上她们的床行，让她们跟自己一个桌上赌钱，客人们怕是不喜。
曹猛歪着嘴敲敲手中的金叶子，眼神冷了冷：“怎地，爷的银子不是银子？”
二人知道曹猛不高兴了，赔笑道：“您进去当然不成问题，只是她们……”
“她们是爷的客人，爷今天非让她们进去不可。”小小赌场，敢拦爷的腿！曹猛脾气上来了。
二人正不知该如何之际，一道声音传来：“谁呀？这么大的口气？”
众人朝声音处瞧去，一个大脑壳的白胖子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守门壮汉赶紧迎了上去，手指指红英等人：“二爷，这位爷非要带……她们……进去，您看？”
来人是修武县首富金家的嫡次子，人称金二爷，这家赌场就是金家的，那人在金二爷耳边低语了几句。
金二爷下巴壳堆了三层的肉，肚子快贴地皮了，眼睛却小得厉害。
他眯着眼打量了一圈曹猛等人，眼神在曹复身上转了几圈，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曹复才是主子。
他朝曹猛拱拱手：“这位爷，眼生啊，刚从外地来吧，请问贵姓高名？”
干他们这行的，就怕眼瞎得罪了人，他也算谨慎，上来先问曹猛出身门第。
守门壮汉赶紧给曹猛介绍金二爷：“爷，这位是金二爷，我们赌场的东家。”
曹猛一点都不买金二爷的帐，没好气道：
“你管我姓甚名谁，你就说让不让进吧，你不让进，爷去别家玩。爷还不信了，爷的银子连赌场门都进不去。”
曹猛不给面子，金二爷脸色变了变，转瞬笑得弥勒佛一般：“进，怎么不让进呢，开场子没有不让客人进的道理。不过，她们……”
他指指姑娘们：
“是您给兜底吧？10两银子怕是不成，低了赌场客人的档次，她们要进，得10两金子。”
金二爷反将曹猛一军，10两金子，是100两银子，一共12个姑娘，就是1200两。
120两花在这些贱货身上尚且不值，何况是1200两，他是在逼曹猛下注。你狂，就得付出狂的代价。
曹猛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沓金叶子，在金二爷眼前拍的啪啪响，歪着脑袋笑得凉凉的：
“就按金二爷说的，金二爷，姑娘们赢了钱，你别赖账不让走。”
金二爷的小眼珠子在金叶子上停顿了片刻，微不可见的眼眸闪出点点银光，堆起满脸的白肉笑道：
“贵客放心，咱们场子最规矩不过，只要您有本事，就算把赌场赢了去，咱们也赔得出。”
曹猛大笑，拍着他肩头：“金二爷爽快，咱们没来错地方。姑娘们，请吧。”
红英过意不去，曹猛当着这么多人给她们撑面子，她们已经很感激了，哪敢连累曹猛输银子：
“大爷，我们就不进去了，您的心意我替姑娘们领了，我……咱们走了。”
她刚才跟刘打听讨银子的时候，泼辣的不似女子，现在却如一只惊慌的小白兔，逃也似的就要离开。
曹复伸手将人拦下：“红英姑娘，爷很少请客，红英姑娘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红英瞅瞅曹复，再瞧瞧曹猛，她也瞧出这位年轻人才是这群人里身份最尊贵的，她是真不想曹猛输钱，她就没瞧见过谁能从赌场赢钱的。
“我……不是，我是，我是……”
她慌乱又结巴，不知怎么才能把话讲清楚。
曹猛伸手拽住红英的胳膊就往里走：
“行了，行了，爷知道姑娘在想什么，输的又不是你的银子，爷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放心，放心，爷有的是银子，输不光爷。再说，谁说爷就得输钱，跟着爷，保不齐就赢了呢。走，走，走，我家公子好不容易发回善心，别扫了他的兴。”
他边说边往里走，根本不给红英开口的机会。
姑娘们见红英进去了，咬咬牙，跟着进去了，她们不像是去赌钱，倒像是去上刑场，悲壮得眼睛都红。
听猛子叔说他好不容易发回善心，曹复站在门口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我……有这么不善良吗？
刘打听小心翼翼扯扯曹复衣摆，可怜巴巴道：“公子……那……那十两……金子……”
他用手比了个十字，意思是姑娘们都能一人有十两金子的赌资，他们是他带来的，是不是也有十两。
曹复淡淡瞟他一眼，一言不发，走了。
其他兄弟们跟着主子往里走，路过刘打听，有的拍拍他肩膀，有的没什么同情心地笑笑，有的给他捋捋乱了的发丝，有的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
人一个个的散去，就剩刘打听一人站在赌场门口吹夜风了。
那两守门的壮汉同情地瞧着刘打听，心说，刘打听啊，刘打听，你这是栽树没栽对地方，栽到别人家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