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深夜上岸
很快，话题又扯回到劫库银上。
曹复把在西域偶遇邓朗，邓朗识破他们身份，以及邓朗献计盗库银，和盗银库的过程统统说了一遍。
曹秋一听，曹攸就在洛阳都没捞上盗库银的差事，笑得更开心了：
“曹攸那小子现世报啊，他奶奶的，花了老子那么多银子，他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曹复很无语，秋叔的关注点总是跟他不一样。
忽然想起什么，曹秋身子朝曹复的方向倾了倾：
“康儿，咱们现在要人有人，要银子有银子，你不是想屠尽司马一族吗？让先生谋划谋划，干他娘的，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会儿了。”
曹复也很想不管不顾干他娘的，可先生素来谨慎，不会轻启和司马炎的正面战争，言不由衷道：
“康儿也想干他娘的，可康儿的心愿不能拿叔叔们的命来填。当初父皇沉不住气，那夜……折进去那么多人，康儿不想用叔叔们的血完成康儿的愿望。”
说起这个，曹秋气势沉入谷底，曹猛也心情低落下来。那夜的行动曹秋也参加了，40多个好兄弟就那么没了。
这也罢了，还没杀了司马昭。
曹复故作语调轻松：
“不过，咱们也不是没有收获，按照先生的谋划，咱们已经推贾南风当上太子妃了。先生说，司马衷顺利登基，用不着咱们出手，司马家的人自己就会内斗。到那时咱们再推一把，让他们斗得厉害些，不用自己动手也能达到目的。”
曹秋有气无力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司马炎还不满四十岁，等他儿子登基，黄花菜都凉了。”
曹复抿抿嘴唇：“只要能报仇，康儿有耐心。扎克罕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凉州郡，还不是先生给他献的策，康儿相信先生。”
曹猛曹秋对了个眼神，说道：“康儿有耐心便好，叔叔们现在还能拿得动刀。再晚些，怕是想替你宰了司马家的人都使不上力了。”
曹复给曹猛曹秋的酒杯续满，不紧不慢道：
“曹家的摸金校尉已经有第5代了，以后还会有第6代，第7代，叔叔们坐镇指挥就好。”
曹猛一听，使劲拍了下大腿：
“不错，咱们不行了，还有咱们的后辈呢，耗也要耗死司马家的王八蛋，哈哈哈哈……来，为了耗死司马家的王八蛋，咱们干一个。”
“干，干！”
“哈哈哈，痛快，痛快……”
三人边吃边聊。
一会儿骂司马炎个笨蛋，诺大个国家，银库里才2000万两库银。
一会嘲讽堂堂皇家，竟然给太子爷娶了个丑妇。
再夸夸邓询，小子出息，都混成司马炎身边的红人了，司马炎还傻蛋一样啥都不知道呢。
又纳闷邓朗的脑子咋长的，有先生一个聪明人就挺让人惊讶的了，咋又出了一个呢，还让咱们得着了，老天有眼啊……
说完北边的事，再聊聊南边的，曹秋口沫横飞。
坦胸露乳的南洋女人，遍山的香料，满地的珠宝玉石，蛮夷不化的外族人，和部落首领交朋友，一瓶治疗疟疾的药换了南洋人一堆的宝石……
听得曹复曹猛一愣一愣的，直聊到天色微亮，才各自休息。
两天后的深夜，几艘小船在一处隐秘地靠岸。
岸边静静等着十几辆大车，边上站着几十个身轻体健的壮汉，曹秋和曹猛曹复也在其中。
一个瘦高个率先下船，曹秋一干人迎了上去。
那人看见曹猛，愣了一下，接着喜出望外：“大首领，您什么时候来的……”
话未说完，瞟向立在曹猛身侧的曹复：“啊……这……”
曹复朝那人深深施了一礼：“恩子叔，您不认识康儿了？”
曹恩没想到刚一上岸就有惊喜，使劲搂了搂曹复，眼泪夺眶而出：
“康儿都长这般大了，走在街上，恩子叔都认不出来了。”
摸金校尉里，曹复也就跟曹猛亲近些。
自从遭了大难后，他心性大变，把自己封闭起来，跟一众摸金校尉很是疏离。见曹恩看到自己这般激动，曹复也隐有泪意。
曹猛知道曹复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打岔道：
“好了，好了，先卸货，卸货，回去再说，回去再说。”
“好，好， 好……”
曹恩使劲拍了拍曹复，激动得就会说这一个字了。
当年弄丢了曹复，以致曹复遭了大难，一众摸金校尉对曹复有很深的愧意，只是谁都没说出来罢了。
大家手脚麻利地卸货装车，不大会儿工夫就弄好了。
曹恩不停嘴地跟曹猛曹复介绍，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曹复见有的货用木箱子装，有的用牛皮桶装，好奇不已。
曹恩笑道：
“南洋那边的香料有好些种，可惜大多都不好保存，带不回来，要不然，还要多些呢。能带回来的，都是些好保存的，像胡椒、大茴香、肉桂这些就比较好带。”
叹口气又道：
“有种叶子，我在那边都吃上瘾了，每顿饭都要搁些，搁上它，饭菜的味道都不一样，有股子很独特的清香味儿，吃起来又清新又香甜，嗯——”
曹恩吸了吸鼻子，摇头晃脑，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听得曹猛曹复直咽口水，曹秋笑道：
“那叫香兰叶，当地多的是，跟草一样，不是啥值钱东西。我也喜欢吃它，可惜带不回来。”
曹复道：“带些种子回来呢？”
曹恩笑着拍拍他：“聪明，咱爷俩想一块儿去了，我们还真带了些种子回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曹秋大手一挥：“走，走，走，路上再说，让你恩子叔好好给你讲讲南洋的风土人情。”
一行人没回蔺家老宅，而是行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山脚下的小庄子。
路上，曹恩不停嘴地说，曹复曹猛不停嘴地问，没觉着多长时间就到地方了。
守庄子的是位严姓老农，严老汉远远瞧见车队来了，小跑着迎了上来。
曹秋拉过曹复，给他介绍：“老严，这是咱们小主子，认清楚了，别下回不认识人。”
严老汉一听，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蔺东家，身子弯得更低了，谄笑道
“小主子好，小主子好，哎，不知道小主子要来，庄子里准备不周……”
不待他说完，曹复摆摆手：“我待不了多一会儿，一会儿还得回去。”
“噢，那……这……这……”
严老汉是第一次见东家，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眼睛在曹秋和曹复之间来回转。
曹秋吩咐道：“给我们弄些热粥小菜垫垫肚子，吃完了，我们还得回去。”
“哎，好，好。”严老汉颠颠忙去了。
曹恩听曹复一会儿就走，走上前来：“康儿，咋这么急着要走，这庄子虽小，景致还不错，不在这儿多玩几天？”
曹复笑着解释：
“恩子叔，咱们的船回来了，说好了今天摆流水席的，不好不回去。您要是身子撑得住，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曹恩略一寻思，好不容易见着大首领和曹复了，舍不得这么快分开，痛快道：
“撑得住，撑得住，是得好好请请乡亲们。”
蔺家发了大财，乡邻们难免眼红，船工又多是附近的乡邻，请一顿流水席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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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