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合作
扎克罕见诸葛胤态度软化，笑道：“朱先生，借一步说话。”
曹猛不知扎克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了声：“朱先生。”
诸葛胤摇摇头，从骆驼上下来，朝远处走去。
扎克罕一笑，跟了上去。
估计众人听不到二人说话了，诸葛胤停了下来：“大首领，请讲吧。”
扎克罕赞道：“朱先生痛快，在下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想请先生教导他们。”
诸葛胤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才道：
“这恐怕不是大首领的目的，先生哪里都可以找到，不必朱某不可。”
扎克罕大笑，拱手一礼道：
“先生大才，果然瞒不过先生，好，不瞒先生，在下图谋凉州郡已久，还请先生相助。”
“凉州郡？”
扎克罕点头：
“是，我族地处偏僻，不似关中繁盛，生活条件极为艰苦。在下一直想为族人谋一处生存繁衍之地，凉州郡是连接西域和关中的重要所在，商业繁茂，在下垂涎已久。”
诸葛胤很无语，这胡人说话倒也直率：
“朱某就是一介被通缉之人，自身尚且难保，如何能帮到大首领？”
扎克罕摇头：“欸，先生客气，先生能被魏帝请来教授皇子课业，显然非常人，先生何必自谦呢。
魏帝危难之际将皇子交与先生，显见先生极得魏帝看中，是魏帝信任之人，先生在漫天海捕文之下还能带着小皇子逃到此处，显见先生智谋过人。
若不是此处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先生也不至托身在下的商队，怕是早就逃得无影无踪。
先生来到此处，若无本地人相助，怕是很难将小皇子养大成人。在下可助先生一臂之力，也请先生助我得到凉州郡。”
说完，扎克罕深深一揖，行了个很标准的汉人礼。
诸葛胤见此人行事说话已与汉人无异，显然研究汉人文化风俗已久。
他陷入沉思，西域地形风貌都与关中不同，他的确有力不从心之感，可助一个胡人夺凉州郡……
寻思半天，一咬牙，管它呢，司马昭的人已追至近前，命都保不住了，什么胡人汉人的，答应下来再说：“好，成交。”
扎克罕没想到诸葛胤应得如此痛快，略一沉思，了然，双方都有难处，追兵近在眼前，没时间墨迹。
虽如此，还是对他的果断大为钦佩，至于他会否食言扎克罕不考虑，关中小皇子是回不去了，他不助他，又能如何？
“好，追兵就在后面，在下这就安排先生和小皇子走。”
合作已达成，扎克罕也拿出了应有的诚意。
回到驼队，诸葛胤把刚才跟扎克罕的对话大致跟曹猛说了一遍。
曹猛没啥大反应，他是曹家人，魏国都不是曹家的了，一个凉州郡算得了什么。
不大会儿功夫，扎克罕回来了：
“朱先生，让您的人乘我的骆驼走吧，我的骆驼受过训练，跑得快些，你们的货物和骆驼交给我吧。”
“好。”
诸葛胤选择相信扎克罕，扎克罕想出卖他们，用不着这么麻烦，他什么都不说，司马昭的人就能追上来。
曹猛把装着曹复的篾条筐背在身上，还有几人身上也背着同样的篾条筐，扎克罕看到了没吭声。
诸葛胤一行走到队伍最前面，看到许多骆驼被空了出来，地上到处堆着货物。
还有七八只獒犬拉着个大大的羊皮筏子，除此，还有几只似马非马似驼非驼的牲口站在那儿。
扎克罕分别介绍道：
“这个最快，但耐力不行，这几只我们管它叫驼马，是骆驼和马杂交产下的，跑得比骆驼快比马慢，耐力比不上骆驼。其余骆驼比寻常没受过训练的要快些，你们自己看着分配吧。”
诸葛胤看看獒犬拉着的羊皮筏子，扎克罕说它最快，显然这东西最适合逃命，对曹猛道：
“曹猛，你带康儿乘这个，不进张掖郡了，绕过去，直接往酒泉郡走。”
曹复听先生不跟他一起走，急道：“不要，康儿要先生一起走。”
诸葛胤解释道：
“康儿，那筏子乘不了几个人，先生手无缚鸡之力，跟着就是累赘，你跟着猛子叔他们要比跟着先生好。”
曹复不干，伸出小手带着哭音道：
“康儿不要，康儿要先生一起走。”
出来后，他还是第一次违拗先生的意思。
他丧母又丧父，在他心里先生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说什么也不愿离开诸葛胤身边。
“康儿乖，听话……”
“不要，康儿不要，先生跟康儿一起走。”
曹复死死抓着诸葛胤说什么都不肯松手，小脸又急又委屈，眼泪扑簌簌掉。
曹猛见此情形：“朱先生，您还是跟着吧，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刻，万一……再分开也不迟。”
诸葛胤无奈只得依了曹复，曹复这才破涕为笑。
羊皮筏子上最多乘坐5人，算上扎克罕派给他们驾驭獒犬的，最多再上4人。
分派完驼马和扎克罕腾出来的骆驼，其他人还是乘坐自己的马匹，只要不遇上流沙，马匹怎么也比骆驼跑得快些。
诸葛胤问扎克罕：
“大首领，您能不能再给我们派两个熟悉路的人。”
扎克罕露出为难之色，向导在沙漠里很珍贵，不是他小气，是他手里就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驾驭獒犬的。
“向导……我也没有多的，这样，我把我的贴身护卫阿瓦古借给先生，他对这一线极熟，有事也能帮上忙。”
扎克罕本意也是让阿瓦古跟着诸葛胤，免得诸葛胤过河拆桥。
“好，多谢大首领。”
诸葛胤能理解扎克罕的为难，若向导那么容易寻到，那两张舆图也不至卖给他们200金。至于派人监视他……也能理解，谁都不愿自己的投入打了水漂。
扎克罕听诸葛胤说不进张掖郡了，说道：
“朱先生，你们就算不进张掖郡也是要补充些食物和水的，再往前走少有村镇，不易补给。这样，我这还有些富裕，你们省着些用，也能将就些时日。”
诸葛胤光顾着逃命的事了，忘了补给，郁闷地想给自己一巴掌，赶紧道谢：
“多谢大首领，在下疏忽，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扎克罕摆手：
“朱先生不必客气，再有半日到了张掖郡，在下就能补上给养了。追兵快到了，先生快走吧。”
诸葛胤不再多说，拿上扎克罕给的水和食物快速离去。
文伯和小青子留了下来，文伯小青子本不情愿，想想自己一个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要说的话在喉间打了几个滚，终是没说出来。
知道他们是在逃命，驾驭獒犬的人吆喝一声，几只獒犬加速冲了出去。
诸葛胤等人都被惊住了，没想到獒犬跑起来这般快，曹复喜得兴奋大叫。
诸葛胤、曹猛见他这般高兴，反正追兵离着还远，也没约束他，由着他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