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可恶的店家

    诸葛胤倒吸一口凉气，200金！我天，这卖的什么，打劫吗？

    脱口道：“那你还买。”声音比平时拔高了不少。

    曹猛很无奈：“我这不是怕耽误先生事嘛。”

    诸葛胤心说，那你怎么不回来问问我再做决定。

    他知道曹猛是好意，不好说责备他的话，半晌才道：

    “舆图画的不清楚，两张还不一样，哪个是对的？”

    曹猛摇头：

    “店家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他说有就不错了，就这还有人抢着买呢。”

    顿了一下又道：

    “他说西域一带的舆图是商家拿命趟出来的，没谁会把自己挣钱的路线告诉别人。”

    诸葛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对了：“往西去的路上这么危险吗？”

    曹猛使劲点头：

    “是呢，他们说那边儿到处都是茫茫沙漠，本地人进去都转向，带着司商也不管用。早晚温差极大，还有龙卷风和沙尘暴，遇上就没命。还有啊，他们说马匹不行，往那边走，最好得有骆驼。先生，咱们还得再买些骆驼。”

    诸葛胤寻思了一会儿，看看手中舆图：“这图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卖了赚些路费？”

    曹猛笑了：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店家的，那店家笑话我，说您可以卖卖试试，他是坐店生意，又经营多年，这两张图在他手里能卖出去，还能卖出高价来，在咱们手里谁都不会多瞧上一眼。”

    诸葛胤气滞住了，难怪曹猛回来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又问：“可以退吗？”

    曹猛伸出五根手指：“可以，5金，他说这已经给的是最高价了。”

    诸葛胤很想见见这位店家，这么些年他没被打死也算是奇迹。

    曹猛嘘着他脸上的神色，问道：“先生是不是在想，那店家怎么还没被打死？”

    诸葛胤点点头。

    曹猛神情更加郁闷：

    “那店家说了，他卖货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童叟无欺，是你自己愿意买的。再说，你还没去呢，怎知他的图是真是假？就算他的图不对，他也把不对的因由告诉你了，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拿走了再回来退，谁知道你拓没拓印。所以，最多给5金。”

    诸葛胤被气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曹猛见诸葛胤这样，他反倒不气了，还觉着有点可乐。

    诸葛胤盯着舆图生了半天闷气：

    “看来，咱们还是想简单了，你再去打听打听，往那边走还需要做哪些准备，趁着这几天还有时间该采买的采买，该置办的置办，骆驼、保暖衣物、还有一应用具，准备得齐全些，进了沙漠可没地儿买去。”

    曹猛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越往西去条件越恶劣，就他们现在的装备很难挺过去，答应一声出去了。

    诸葛胤苦笑，他没来过这边儿，刚才还嫌三天后走太慢呢。

    现在看，幸好有这三天，还能再准备准备，要真来了就跟着走，非得哭死。

    曹猛购置骆驼再买保暖衣物、用具，手里的银子如水般花了出去，哪怕他不把银子当银子使，也肉疼得紧。跟诸葛胤商量后，把马匹卖了一半，总算收回点银子。

    诸葛胤问他手上还有多少银子，够不够支应的，曹猛道：

    “先生不必担心，曹规正带着人往这边赶，我又让他带了些银钱来。”

    “曹规？”诸葛胤没敢问曹规他们怎样了，以为他们全军覆没了。

    曹猛神情黯然，低低道：“还剩五十多人。”

    屋内一时沉寂，想想那夜的惨烈，诸葛胤安慰道：“还好，还有五十多人。”

    曹猛牵出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哽咽道：“是，还好，还有五十多人。”

    这个话题太沉重，谁都没再说下去。

    ……

    阿瓦古正跟扎克罕禀报：

    “首领，金城郡的人说有百十来人，训练有素，每人三匹马，人手一把五铢连发的弓弩，随身佩带的刀剑极为锋利。”

    扎克罕计算三方人数的时候，阿瓦古道：

    “首领，人数马匹能对上，肯定就是他们。咱们怎么办？要告诉凉州郡郡守吗？”

    扎克罕寻思半天，摇摇头：

    “咱们又不缺那两万两黄金，告诉他们有什么好处？”

    阿瓦古不解：“不告诉……咱们也没好处啊。”

    扎克罕斜他一眼：

    “我族地处偏僻，不是沙漠就是雪山草原，而汉人却居住在关中富饶之地，凭什么？！哼，我巴不得他们汉人越乱越好，越乱，我族才能乱中取栗。”

    阿瓦古不屑道：

    “就他们？这么点人手能做什么？不如卖了他们换两万两黄金，两万两啊，可以换不少粮食和骆驼呢。”

    扎克罕抄起小马鞭抽了他一下，骂道：

    “就知道粮食，骆驼，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阿瓦古不服气地撇撇嘴。

    扎克罕解释道：

    “现在看不到利益，不代表以后看不到，等那孩子长大，他会甘心他父皇被杀，司马昭篡国？留着他们，就是乱国的火种，好好动动你的榆木脑子。”

    阿瓦古还是撇嘴，脸上的不服气却淡了不少。

    扎克罕不理他，暗自在心里盘算。

    终于等到出发那日，一行几百人的大商队出凉州城，场面极为壮观，人、马、 骆驼、货物把城门处挤得满满的。

    城门令正在挨个核对通关文碟，许多骑马坐轿的，都让下来走两步。城卒人人手里拿着两张画像，仔细核对过往行人的身份文碟。

    扎克罕的管家拿着通关文碟走上前去，朝城门令点头哈腰道：

    “大人，这是我们商队的通关文碟，是免检的，可以让我们先过吗？”

    城门令看了他一眼，扎克罕的管家经常跟他打交道，收了扎克罕不少好处，态度客气了许多：

    “巴布尔，不是本令驳你面子，现在所有免检的文碟都作废了，上头要严查这两个人，所有人都要下来检查。”

    巴布尔隐蔽得塞了他一大袋银子，挤出个为难的笑容：

    “大人，通融通融，您瞧瞧，我们这么多人和货，要查到什么时候去，还急着赶路呢，晚了就错过宿头了。”

    城门令是个贪财无度的，掂掂手里的银袋子，问道：

    “你们商队里有没有4、5岁大的孩子？还有跛子？”

    巴布尔摇头：“没有孩子，跛子也没有，瘫子倒有一个。”

    城门令皱皱眉：“瘫子？哪呢？”

    巴布尔朝诸葛胤的马车指了指：“那个，就那辆。”

    城门令朝诸葛胤的马车走去，曹猛等人看到了，心都提了起来，手朝武器摸去。

    文伯迎向城门令，拱手道：

    “大人，这是我儿子的马车，他腿脚不便。”

    说完，顺手又塞给城门令一袋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