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聪明的景泽
李大总管强忍笑意说道：“陛下请您去御书房议事。”
就算女帝不找景泽，他也打算去找女帝聊聊今天的事情。
于是便让百花先回小院，他则是跟着李大总管前往御书房。
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两人谈起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
“大总管，您是宫里的老人了，对于六王弑君这事您怎么看？”
景泽倒不是随口问问，而是真的在询问李大总管对这事的看法。
相较而言，李大总管比他更了解这些人。
“杂家只是个奴才，不敢议论朝堂之事。”
李大总管仍旧那么谨小慎微。
就在景泽以为问不出什么的时候，李大总管却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杂家倒是可以给您说说陛下小时候的事，您权当听一乐。”
景泽一喜，当即说道：“小僧洗耳恭听。”
“咱们的陛下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足见先帝爷对他的重视。”
“或许是为了锻炼陛下，先帝爷很少在他面前露出慈爱的一面，反而对他十分严苛。”
“记得有一次，陛下就因为少背一篇文章，便被先帝爷打了一顿，事后又被饿了三天，差点没挺过来。”
景泽听得直咧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好家伙，这是亲生的吗？野生的也不待。”
“行思师傅慎言。”李大总管不厌其烦地提醒道。
景泽则是耸了耸肩，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这事传到了六王的耳朵里，六王气得直接找先帝爷理论，激动之下甚至砸了先帝爷心爱的琉璃盏，差点被关进了大狱。”
景泽眼前一亮，试探道：“这么说六王以前还是很疼爱陛下的。”
“没错，相当的疼爱。”
此时的李大总管似乎想起了什么，难掩笑意道：“记得陛下十三岁那年打了一位前来朝贡的番邦王子，这个错可不轻啊，六王担心陛下被罚，情急之下带着府兵冲进宫来将他抢了出去。”
“直到先帝爷承诺不罚陛下，六王这才把人送回来。”
景泽听完也不由地笑了。
六王果然是性情中人。
可就是这样一对情同“父子”的叔侄，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呢？
李大总管似乎也十分无奈，忍不住发出一句感慨。
“或许真的是天家无亲吧。”
景泽顿时像抓住他什么把柄一样，坏笑道：“大总管，慎言！”
李大总管神情一凛，赶忙给了自己俩大嘴巴。
“老了老了，嘴上还没个把门的了，真是该打！”
景泽望着他那副惶恐的样子，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这恢弘大气的皇宫，何尝不是一座大狱。
生活在这里的人，一言一行都须格外小心。
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
即便是贵为天子的皇帝，亦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活。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选择离开这里吧！
就这样，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来到了御书房。
一进书房，女帝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为何不让我处置六王？”
“陛下相信是六王要加害于你吗？”景泽反问道。
女帝秀眉微蹙，良久后才沉声道：“这不重要！”
行刺之事是否与六王有关她并不清楚。
但这却是除掉六王的一个好机会。
毕竟六王确有二心。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处置六王。
景泽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朝堂之上不能没有六王，最起码现阶段不能没有他。”
“理由呢？”女帝略带不悦道。
啥意思？
不能没有他？
合着就能没有我呗。
景泽没有理会她的不悦，反问一句：“陛下莫不是忘了我刚才说得话？”
“制衡？蚕食？”
女帝回味着那四个字，似乎有些明白了。
景泽则继续说道：“没错，咱们需要用六王制衡武德王。”
“陛下如今势微，只能采取制衡之法，慢慢消磨他们的实力。”
“待他们消磨的差不多了，再由您一点点的去蚕食，最终掌控整个朝局。”
借助前世看历史剧获得的经验，景泽侃侃而谈。
女帝恍然大悟，难掩笑意道：“就像今天蚕食掉胡宗武的左都御史一样？”
“陛下圣明！”景泽适时送上一记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女帝心情大好，也送给他一定高帽。
“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行思师傅确有尊师当年的风范。”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后，女帝又开始犯难了。
“计谋虽好，但你也给朕出了个难题。”
女帝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左都御史停职，都察院群龙无首，这一时半会让我找谁来接替他的工作？”
“总不能随便找个人吧？万一找的那个人也是六王或者胡宗武的人呢？”
景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女帝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道：“陛下，我给您推荐个人吧。”
“你推荐？”
女帝顿感稀奇。
你整日关在那个小院里，能认识什么人啊？
“是的陛下，我推荐的这个人就是蔡荃。”
“蔡荃……蔡荃……”
女帝一连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方才猛然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上一任左都御史蔡荃？”
“正是他！”
此时的景泽甭提多美了。
让蔡荃重掌都察院，既解决了女帝的烦恼，又帮妙音救出爹。
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就在他洋洋自得之际，女帝的一句话将他打回了现实。
“蔡荃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但他毕竟有案在身，朕也不方便直接下旨放人，这事就交给你了，由你替他沉冤昭雪。”
景泽闻听此言，气得直翻白眼。
这娘们真把他当驴一样使唤啊。
不行，决不能再忍受这样的压迫。
我要反抗！
“陛下，刺杀一案尚未查清，小僧实在没有精力……”
话未说完，女帝突然拿起桌上的公文笑吟吟道：“这是你们北镇抚司刚刚送来的关于查抄群芳阁的奏章，一个盘踞京城多年销金窟，居然只从里面搜得白银五十万两，是不是少了点？”
景泽不禁老脸一红。
那何止是少了点。
少了一百三十多万两呢。
很明显，分赃这事女帝已经知道了。
或许这本来就是个公开的秘密。
到这份上了，景泽还能说啥？
得，啥也不说了。
“陛下请放心，小僧一定将蔡大人救出来。”
女帝露出胜利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那就辛苦行思师傅。”
“心不苦，命苦！”景泽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陛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小僧就先行告退了。”
“下去吧。”
“小僧告退！”
景泽正要离开，却再次被女帝叫住。
“等一下，你真觉得行刺之事与六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