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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割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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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农村,一年四季总是会忙春秋两季。春天天气回暖,人们忙于春种,剩下的就还有一个秋收时节。

    转眼间阿瘦小学时期的最后一个暑假,即将过去了。这一天,迎接他的不是田里的父母需要他搭把手,而是镇上的初中校门在朝他挥手,而此时的哥哥阿福也已得偿所愿地升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

    对此,阿瘦并不喜悦,反而是父母把对老哥甚是欣慰的喜悦全部转到了他身上,加上初中要住校这些事,让他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唯一一件让他有点开心的是知道刘大力也跟他一个学校,虽然不再是同一个班,但还是让他有些安慰。

    把已经上了高中的大哥和上了初中的小哥阿瘦送到学校后,王元和肖芳夫妻俩便开始准备秋收了。秋天都被称为收获的季节,但实际上九月初的天气不亚于八月份的炎热。

    往往这种时候,人们都顾不上天气的炎热,只想趁着天气好,赶紧把田里的稻谷都能如数收回家。

    从阳春四月青油油的秧苗到秋收时节黄澄澄的稻,其实早在稻谷成熟之前,肖芳一个人不知道往稻田跑过多少次,看着稻谷沉甸甸的穗,她做梦都能笑醒。

    眼下几亩地是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忙活过来的,从买稻种、泡稻,到撒种、育苗她都亲力亲为,好在马上农收。她早就准备好了双把镰刀,提前一天拿到池塘边的石墩上磨得光亮。

    夫妻俩确定秋收是安排在王元没有拉货的日子。本身他的活计也是附近村落的人家有盖房子的需求,才会找他。眼下正是农忙秋收时节,比起盖房子,秋收才是要事。

    临近夏末的天依旧亮得要早很多,为了不那么热,肖芳和王元夫妻俩起得还要早些。为了能早点去田里干起来,俩人早上简单喝了点粥,也没时间喂饭,只得泡了一壶奶,临走还特意给她换上了昨天穿过的衣服。

    孩子刚拿到喝上一口,就被王元一把抱起来往田里走。肖芳戴着帽子,手上也戴了手套,脖子上还搭了把毛巾,一手拎着水壶,一手拿着两把镰刀。王元没戴帽子也没带毛巾,单手抱着还在喝奶的小于旸。

    说到秋收,肖芳早已是熟念于心,光从装备上看就比王元要合理科学得多。但这对于王元来说,过于累赘,会影响到他干活。

    肖芳说不过他的执拗,倒也没再要求。夫妻俩就这样一个全副武装,两个没有装备地向田里出发。

    到了目的地,王元蹲下放小于旸在宽阔的田埂,把剩余的奶让其继续喝完。

    “今年稻真排场!”肖芳跑到稻旁,用手拿起观察了好一会,没忍住,开始自言自语说了句,言语里尽是自豪。

    一旁的王元倒也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是啊,也不知道这种子是谁买的!”王元递话,肖芳开心了,看着都低了头的麦穗,她手里的镰刀已经跃跃欲试了。

    在下镰刀之前,肖芳还是四处看了下,径直走向了四方田的北方边。王元没讲话,抱着于旸,跟着肖芳走。

    “小孩放哪?”他还是问出了他的疑问。

    “我先从这边割一块地出来,这边地也干些,把小于旸放进来,我们也能看着,这边也有点阴凉。”王元考虑到的她都提前想到了,王元没想到的,她也预设了。

    等肖芳割出一片空地后,小于旸的奶也喝完了。吃饱后的小于旸也不老实地要下地里,却被王元大手一扯,被困在原地。

    “等会儿,等会儿。”王元轻声细语地一把将小于旸抱在怀里,父女俩看着正在田里霍霍镰刀的妈妈肖芳。

    只见她刀快眼疾手快,一手扶着稻梗上身一手挥着镰刀割稻梗根部灰色部分,一刀下去就是一把,随手放在割掉的地方躺下,又开始下一把的收割。

    稻子割掉之后平铺在田里,刚好与土有将近五公分甚至更高的距离,这使得割倒的倒杆能在高温日晒下,做到真正的风吹日晒,有利于稻干的干燥,减轻搬运的重量。

    肖芳在靠近田埂的地方割出了一个四方块,把稻谷特意挪到了一旁,留出一个稻茬田给小于旸躺。

    “可以下来了。”肖芳回头看眼小于旸,不等王元反应过来,小于旸自行要下到田里。为了不让她无聊,王元徒手从田里抠出点泥巴给她玩。

    “趁现在太阳还不大,你快来干!”肖芳开始催促王元赶紧下田干活,小于旸把她放旁边自己玩就可以了。

    见王元抠了块泥巴,肖芳叹了口气,“你瞧瞧,马上她自己都会抠了。”虽然肖芳嘴上说着无奈,但也没有太多心思去管这些小事。

    话虽说如此,但每次低头弯腰割了一把又一把之后,肖芳总是会转身抬头看看小于旸的动静。

    起初最开始见她自己玩手上的泥巴,一屁股坐在田里倒也安静乖巧,不料没一会就看不见人了。不是小于旸跑了,而是肖芳割稻谷的速度实在太快,逐渐离小于旸太远,她都会让割得慢的王元回头多看看。

    确认孩子没事时,俩人才继续弯腰低头开始割。随着时间的移动,天气越来越热,肖芳总是直起身来擦额头上马上就流到眼睛里的汗水,看了眼脸被晒得红彤彤的小于旸,她跑来把自己的帽子给她戴上。

    不出意外,脑袋太小,帽子太大,一戴上直接遮住了眼睛,随之挡住视线的还有帽子上的带子,她不仅不觉得舒服,反而十分抗拒。肖芳戴,她自己伸手粗暴地摘掉,以至于把帽子上都弄上泥巴了。

    好在她还小,换成是阿瘦或者阿福,肖芳早就拍屁股打人了。见她不要,肖芳妥协了。小家伙一个人在抠泥巴倒也抠得起劲,但凡她在的地要不是一屁股坐下的屁股印,要么就是被抠得像鸡啄得一样坑洼不平。

    眼下太阳跑了,树荫也跑了,孩子帽子也不戴,肖芳没办法,只能让她满头大汗地在地里玩。为了让她减少被太阳晒,肖芳把她领到更靠近未割的麦子旁坐下玩,这才挡了些毒辣的太阳。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从刚冒出头到直直挂在头顶时,王元和肖芳已经割掉了四分之三的稻子。

    “走吧,回去吧,晌午了。我肚子都叫好久了。”王元把镰刀换了个手,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眯着眼睛喊了声早已跑到他前面的肖芳。

    肖芳直起身,“回啊!你先回,把小孩带回。”夫妻俩这才像想起了什么,王元赶紧跑到田头,这才看到小家伙已经侧躺睡着了,因为太阳晒的,脸上深红。

    “走啊,回家吃饭。”王元建议。

    “你把小于旸带回家睡,我把这一顺割完再回。”

    肖芳干活的劲儿永远都那么足,明明已经汗流浃背,热得不行,却还是想把稻抓紧时间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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